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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戲多嘴甜》第四百零五章 特別的冷
這個當口上,朱茂顧不上說什麽了。

 他是皇長子,隊列以他為先,他若不動,後頭人越發動不得。

 他看了眼自己的伴讀,對方趕緊跟上。

 霍以驍亦隨著朱桓往前走,轉身時,余光落在柳宗全身上。

 柳宗全欲言又止地看著朱鈺。

 霍以驍明白了,這個是知道朱茂和朱鈺在搞什麽的。

 離春闈大考,也就不到一個月了,時間緊張,若是一時之間沒有其他破口的法子,倒是可以試試從柳宗全這裡下手。

 黑檀兒跟人有一爪,現在又添了那麽幾隻跟班。

 雖然,黑貓覺得它們不頂用,是傻貓,但好歹也能出一番力氣。

 小狐狸早上怎麽說的?

 得尊重它們出的力,不能乾白活。

 讓黑檀兒多教幾回,總能有所增進。

 拜師學藝,活兒幹了,爪藝進步了。

 再不然,尋個機會,嚇柳宗全一回。

 霍以驍不想再嘗那青梅,味兒實在刺激。

 柳宗全酒量也就這樣,跟在臨安時一般,灌醉了,趁他迷迷糊糊地嚇,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台階很高,其實也就夠他琢磨這些。

 進了大殿,朝會之上,就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了。

 新年的第一次大朝會,人多,事情卻不多,基本是年前留下來的,給皇上說說思路。

 余下的,是明後日,看過各處折子,再一一呈報。

 若其中有緊急要事? 則是看到的時候就捧著折子進禦書房。

 皇上問起了春闈。

 “還有不到一個月,準備得如何?”

 作為主考的趙太保上前,一一稟了進展。

 前頭聽起來與往年都一樣? 按部就班進行? 只是說到了最後……

 “今年的冬日冷? 從天氣來看,比試那幾天亦是天寒地凍,”趙太保不疾不徐? 道? “貢院裡頭做了一番準備,不會讓考生因天氣發揮失常。”

 當然,這只能是盡量保證。

 科舉之路? 實力固然重要? 運氣也是其中一環。

 有人因天冷手凍、寫字發抖? 也會有人運勢更差? 分到的號舍在最一排的最末? 挨著茅廁。

 一考九天? 臭氣熏天。

 若是還有考生鬧了肚子,那味道越發一塌糊塗。

 可這就是考試的一環,會因哪一環而倒霉,看天意。

 禮部籌備春闈,盡量解決寒冷? 也是盡心盡力了。

 這樣固定章程的話? 原本? 該是聽過就算? 不會有人特特上心的。

 偏生,今兒出了個特例。

 遙遙的,金鑾殿外傳來一人聲音? 稟道:“太保此言極是,只是,離考試之前的這一個月,不曉得外地進京的考生們是如何安置的。

 其中有家境寬裕的,不消擔心吃住,但定然也有窮苦舉子,好不容易能上京赴考了,結果凍出病來。

 往年也就罷了,今年,正如太保所說的,特別的冷。”

 今日是大朝會,平日輪不到上朝的官員也都依次列位。

 金鑾殿裡站不下,一直順著台階排到了廣場上。

 因此,殿內此刻是隻聞其人,不見其人。

 霍以驍回頭看了眼,根本看不到外頭狀況,只聽見側後方的朱鈺嗤笑了聲。

 不滿又嘲弄,朱鈺嘀咕道:“事兒還挺多,難道把有錢的沒錢的,都先關號舍裡去?”

 趙太保側著身子,他年紀大了,中氣還算足,問外頭道:“那你有何意見呐?”

 那人回道:“由衙門出面,尋個地方,做一番安排,不用奢侈,最簡單的就好,那些舉子都是朝廷的人才,讓他們安心備好,也是為了更好的選拔。下官愚見,具體事宜,還需大人們集思廣益,再作周全。”

 話說得也是漂亮。

 在場的官員,有富貴的,自然也有窮出身的。

 盤纏是鄰裡湊的,遙遙上京路,半文都不敢亂花,等到了繁華的京師,也是怎麽節儉怎麽來。

 想起當年赴考之苦,倒也沒有哪個站出來反對說“純屬沒事兒找事兒”。

 富貴出身的,越發不好摻和了。

 事情成不成還是兩說,此時開口,倒真成了“何不食肉糜”了。

 人多口雜,再傳出去,名聲倒地,真真應了“朱門酒肉臭”。

 趙太保站在中間,不說話不成,摸著胡子,道:“確實得再想想。”

 說白了,是皇上得想想。

 趙太保不會當堂替皇上拿主意。

 龍椅上,皇上沉聲道:“這樣,禮部出個計劃,怎麽安頓、往哪兒安頓,明天拿給朕。”

 趙太保忙應下。

 再無其他事情,吳公公喊了“退朝”。

 眾人魚貫而出,霍以驍他們自然又被叫去了禦書房。

 皇上抿了口茶,對兒子們做了一番新年展望,各個都不小了,這一年得比前一年更努力、更踏實。

 訓誡之後,亦繞不開觀政話題。

 “桓兒和以驍去兵部,你們兩個想好了嗎?”

 朱茂道:“兒臣打算去吏部。”

 “兒臣,”朱鈺硬著頭皮,接了話,“兒臣去刑部。”

 皇上頷首:“想好了,就各自做準備去吧。”

 朱茂先退了出去,霍以驍走在最後,見皇上沒有留他說話的意思,他佯裝困乏,打了個哈欠,又接了一個。

 皇上看見了,眉頭直皺:“你給朕站住,朕昨天跟你說的,你左耳進右耳出了?”

 語氣裡透著不滿,聽著是要訓人。

 朱茂知霍以驍困,不作多想,直接走人。

 朱桓亦大步出去。

 朱鈺也隻好走,到了外頭,問朱桓道:“三哥走這麽急做什麽?”

 “不急,留在那兒聽父皇罵人?”朱桓道。

 事實上, 禦書房裡,皇上緊蹙著眉頭,心裡氣歸氣,倒也沒有罵。

 話是昨天說的,湯圓也是昨天吃的。

 記得那麽味兒,語氣也就輕了些。

 “作息無序,對身體不好,”皇上道,“你以前是得病,睡不著,沒辦法,現在病好了,該好好睡覺。你看看,哈欠一個接一個,什麽樣子!你仗著年輕不知身體矜貴,你媳婦兒也跟著你熬?”

 霍以驍垂著眼,應了聲:“您教訓的是。”

 態度誠懇極了。

 別說了皇上了,連吳公公都打量了他好幾眼。

 這下子,輪到皇上說不下去了,本以為他又要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結果這麽正經。

 皇上隻好清了清嗓子,隨便找話題:“剛早朝上的提議,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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