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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者的墓志銘》苦難的意義
  潘麗:“親愛的同事們,朋友們,今天這個聚會很特別,說起來是一個歡迎聚會,可能也會變成一個比慘會,訴苦會。首先,舉行歡迎會,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表示一下,歡迎林金森加入我們大家庭。”

  所有的人都站立起來,鼓掌。

  潘麗:”只有掌聲,那麽有沒有尖叫聲”。

  一陣口哨,一陣尖叫聲。大家的氣氛一下子被調動起來,不愧是大學中文系畢業的,現在又是搞文字編輯的,對語言的組織能力好強大,符合了大家的需求。

  潘麗:“請林金森上台,給我們講講幾句話吧”。

  林金森上台,他說:“謝謝大家的厚愛,很高興成為公司的一員,但是我也很忐忑。因為,我初中畢業,是通過親戚關系進入公司的,這一點,我不否認。當然,這不會給我帶來任何的便利和優勢,反而成為我的壓力。我現在是不敢說,我能行,可是我可以說,我努力。”

  所有人此時此刻,對他肅然起敬。

  林金森又把自己千裡大流亡說了一下……所有的人默默聽著。

  “………一路坎坷一路艱辛的走過來,我反而成長了許多,我懂得了,人生不是一條平坦的大道,路上一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溝壑和泥塘,但是只要勇敢地走一下,康莊大道一定會到來,謝謝大家”,林金森伴隨著掌聲走下了講台。

  潘麗:“謝謝林金森的開場白,我相信,邁開步伐,就沒有達到不了的勝利彼岸,下面有請吳總上台給我們講話,大家歡迎。”

  吳家華揮手示意停下了掌聲,走並沒有上台:“伍祖禮說出這個想法,一開始,我是很排斥的,可是後來我說服了自己。每個人的成長都是一次次蛻變的過程,每一點點進步,都可以代表一次次的脫胎換骨。那麽,是什麽成就了你——今天的自己?每個人都應該毫無保留,暢所欲言,”

  伍祖禮接著說:“吳家華,請允許我今天這樣稱呼你。今天我們不談工作,隻談心,這是我當初提出來這個聚會的目的:講苦難,識人生。我們上班是同事,可是下班以後,我們就應該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要敞開心扉,把自己心裡的最不願意讓人家知道的事情講出來,每個人都做到互訴衷腸,坦誠相見。”

  楊曉晴說:“好,我也加入,可是誰第一個開始,這可是決定了我們這個比慘會的深度。講的好,那麽第二個可能就也會好,如果開頭的人講的不好,隻講一個很平常的事,那麽我認為接下來,第三個就沒必要再講了。”

  王兵兵:“我不同意楊曉晴的說法,每個人對悲慘或者苦難的定義可能不一樣。所以,不一定就是比慘,我覺得應該放寬訴說、討論的范圍。可以說悲傷、悲慘的一件事,也可以說自己最苦難的一段記憶,或者幾句話。”

  伍祖禮:“其實沒必要界定悲慘和苦難,也沒必要規定說話的內容。我先來說說吧,我最悲慘的一件事,或者說是一個苦難,它影響了我一輩子。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先說一個人,這個人和我是血緣關系,我一直在這個人的鎮壓和陰影下生活。我感覺,這個人有時候把我當成了他的敵人、他的對手,有時候我和他又是一個陌生人。”

  楊曉晴:“他一定是你的父親,對嗎?”

  伍祖禮:“沒錯,他是我的爸爸,我是他的兒子”台下傳來一陣笑聲“這,我不能選擇。”又是一陣笑聲。

  “我的爸爸是一個退伍軍人,

記過三等功。  他無數次說過,他是從戰場上撿一條命回來的,因為在他剛挖好防空洞,自己剛鑽進去的時候,一顆炮彈在他挖防空洞的地方爆炸了。三米處的防空洞還有一個他的戰友,他們都活了下來,毫發未傷。”

  “他看不慣一切社會的不良風氣,也很痛恨搞歪門邪道的人,這個時候是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小的時候,我覺得他很高大。”

  楊曉晴說“你說的這麽多了,可是跟你的苦難有什麽關系?”

  伍祖禮不緊不慢地說:“八十年代,大裁軍,我爸轉業了,他失去了戰場,我的苦難也開始了,有時候,他把我當成了他帶的兵,甚至是假想的敵人。他是一個性格暴躁的人,易怒的人。他經常說他就是天王老子,天下第一,誰都不要惹他。他很講原則,剛正不阿,不會說軟話,不知道退讓,總是被人暗地裡說是一根筋,說話做事不會轉彎。他總是把自己當成戰場上的連指導員,他的指令所有人都要堅決地執行。包括我的媽媽、我和弟弟都是他的兵,我們唯一能能做的只有服從,決不能反抗,否則就地槍斃,立地正法。他可以對我們大聲呵斥,怒罵,而且我們不能有任何地抵觸或者反駁,我們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利。

  誰反抗,誰將會被進行殘酷鬥爭,無情打擊。”

  “震驚啊,你的苦難。可是,你可以說的具體一點嗎?。”潘麗大聲說。

  伍祖禮:“我的苦難從我媽媽被打開始的,那個時候我可能五六歲吧,我一輩子忘不了。接下來,我的人生,又經歷了很多次更加深重的苦難,我一輩子逃離不了的苦難,一直烙在我心頭,再也甩不掉了。”

  楊曉晴:“你爸為什麽打你媽媽”。

  伍祖禮:“我爸總是喜歡和別人說他英雄的戰鬥故事,不知道重複說了多少次,特別是醉酒以後,不過,自從他打過我媽媽以後,我再沒認真主動聽過,我並不覺得他是什麽戰鬥英雄,只是一個殘暴的人。

  我記得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又在講他的戰鬥故事,已經很晚了,我媽後來說應該是凌晨三點鍾左右了。一群酒鬼,圍著他,還在聽他滔滔不絕的大聲講著他的故事。我媽說,孩子生命了,在發燒,該休息了,小孩都被吵醒了。然後,有人起身準備走了。他阻止別人離開,他說這個家他說了算。我媽說太晚了,回家吧,改天再聚。他就重重地打了我媽一大嘴巴,我哇哇大哭,可是他根本不管,用手指著我媽的臉,大聲地叫罵著,咆哮著。我和我媽哭的很傷心,我哭累了,睡著了。我媽的臉,有手指的血印,腫了好幾天,後來是一個有奶的年輕媽媽擠出奶水,給我媽媽消腫。

  而他睡覺去了,一點悔意都沒有,好像,媽媽的傷一點都不關他的事,真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

  場下的女人們都哭了,男人們一言不發,空氣沉寂了。

  “後來,我長大了一點,我被罵是經常的事,我讀初中了,己進入了叛逆期,因為頂嘴,我爸爸好幾次,把我趕出家門,然後不聞不問。

  我爸爸有時候可能因為一件小小的事,而對我在語言上,痛下狠手,大開殺戒,進行毀滅性地摧殘。

  我說他對我實施了冷暴力,當時他聽到這個詞語,更加震怒,說不要因為讀了兩天學,知道兩個新詞,就可以在他面前顯擺,開始抵抗,他說都沒用的,他捏死我是分分鍾的事,還說螳臂擋車不自量力類似的話。

  好幾次把我罵的哭到傷心欲絕,而他罵的青筋暴跳,根本停不下來,直到罵到他累了為止。

  他罵人的語言是世界上最狠毒的詞語,聲音也是絕對地有爆發力和穿透力,足夠震懾我的心魄,就像是他曾經在戰場用過的槍射出的子彈穿過敵人的胸膛一樣。

  記得有一次,我讀初二,當時14歲,因為勞動課,要去鋤地,我爸給我一把鋤頭,說是他從部隊帶回來的。我去除草的時候,所有的同學的鋤頭是統一放一輛大卡車的。而我們學生乘車,是另外一輛車。我呢,特意特意把鋤頭放在一個角落,可是下車的時候,一個女同學非要跟我爭,說那把鋤頭是她的,還找來另外一個女生幫忙。不管我怎麽解釋那把鋤頭有多重要,就是不肯給我,那把鋤頭從部隊帶過來,已經有13個年頭了,我知道他的重要性,可是我沒有保護好它。

  我回家的時候,拿的是那個女生的鋤頭。接下來,我的苦難又來了,是狂風暴雨般的語言攻擊,每一句話都具有殺傷力,足夠把我身心洞穿。我只有哭,眼睛哭腫了也沒用。他怒發衝冠,大發雷霆,讓我馬上把鋤頭找回來,要不永遠不要再進家門,他要我滾蛋。我連一把鋤頭都比不上,可是我是他兒子。

  至今我還記得,他那種決絕的語氣,眼神,態度,讓我不寒而栗,終身難忘。

  狂風暴雨般的語言攻擊和傷害,每一句話都具有殺傷力:一把鋤頭都管不好,你還能做什麽?你讀書都讀到了去了嗎?你有什麽用,還不如去死了算了,這把鋤頭跟我出生入死13年都沒有丟,給到你手裡一天,就弄丟了,難道你的眼睛瞎了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等等等。我只有哭,然後他叫罵著,滾滾滾,給我滾……

  我被再次趕出了家門,我只能躲在舅舅家。第二天,我把那把年代記憶的鋤頭換過來了,他爸沒說一句話,默默把他的寶貝收好了,再不示人。

  從此,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碰他的任何東西。

  那真是我年幼心靈不能承受的重,不能承受的痛啊。

  高三畢業前,我的心又被撕裂過好幾次,我也反抗了好幾次。可是,和一個從戰場上殺敵回來的人,我的反抗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而我爸會驕傲咆哮著說,這個家他說了算,他才是戶主,他的權威不容挑戰,他的地位絕對鞏固,絕對不能動搖,他是至高無上的。可是誰也沒惦記他的這些呀,他在擔心什麽,這麽敏感幹什麽?

  他說,他發起脾氣起來,誰都阻擋不了,任何人都勸阻不了,即使他的爸爸從墳墓走出來也沒用(他說的是我死去的爺爺)”。伍祖禮滿臉淚水,沒有哭聲,他已經傷心絕望地哭過了無數次了,哭不出來了。

  場下,哇哇的哭聲陣陣傳來,撕碎每個人的神經。

  楊曉晴:“你們最後一次衝突是什麽時候?”

  ”去年春節我回家,這是12年沒有跟他生活在一起了。

  我們去在農村住的大伯家做客,需要開車三個小時過去,所以頭一天晚上到了,住了一晚,打算第二天吃了午飯,回來。午飯,老爸喝了一點酒。

  可是當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接到表弟電話,他是啞巴姨媽家的兒子,他臨時決定,要給去世三年的我的姨爹“祭掃”。我隨便說一下我的姨媽,她八歲的時候生病發燒,因為打針,而喪失聽力和語言能力了,現在的話,追究起來,就是重大醫療事故了。

  老媽老爸都說需要趕路三小時,還是先走吧,我說不太好吧,所以堅持留下來,去墳前燒個紙香,再回去。

  老爸高興地繼續陪大伯等好幾個親戚聊天、喝酒,直喝到下午五點鍾,喝到眼睛充血。媽媽和我催了兩三次,最後拖拖拉拉離開了。我們在車上,帶著笑容地說了幾句抱怨的話。老爸臉色馬上變了,我說,看玩笑的,可是,老爸說老子兒子有什麽好來開玩笑的,罵我和媽媽沒良心,不尊重他,說他的時間他做主,越罵越厲害,可以說,什麽難聽罵什麽,一直罵到我滿眼淚水,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開車。我說,我在開車,你這樣罵人,誰都受不了,會出事的,老爸說,出什麽事?死了就死了呀。我媽揮手示意我不要再說話,我停住了。可是,罵聲,根本停不下來,最惡毒,最下流的髒話滿天飛,不絕於耳,我兩次被罵聲逼停。我和老媽開始反抗,老爸打開車門,下車走路回去了。老媽抱著老爸的棉衣追了上去,可是他不穿,老媽隻好回來。我開車和老媽追了上去,連拉帶誆的把老爸拉上車了。上車以後,罵聲繼續,根本停不下來,越罵越狠毒,又罵了十公裡。我實在沒忍住,接了幾句話,我說家不是講道理的比方,是講愛的地方。我們無意冒犯你,我也不想冒犯你,你自己理解錯了。我們是笑臉,你是黑臉。

  接下來一路上的髒話連篇,罵我和媽媽根本不懂愛,沒教養,沒良心,罵我畜牲不如。

  終於讓我和媽媽爆發了,我路邊停好車,我說,你罵人舒服嗎?很過癮吧,你的目的是想要我做什麽?老爸居然讓我跪下。我說跪下有什麽意義,老爸說,不跪就算了,當我沒你這個兒子,然後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媽媽氣的衝下車子,嚇唬要跟他拚命。

  我和媽媽還是妥協了,可是老爸不依不饒,威脅著斷絕父子關系之類的話,還聲稱要到前面下車,還說什麽都是他給的我,我說你意思我連狗都不如吧,他說我真的不如狗,他給狗東西吃,狗還會跟著屁股搖尾巴呢。

  老爸一生冷血,以自我為中心,在他眼裡,家人都不重要,都是他的附屬品,犧牲品。任何時候都可以踩在腳下,捏在手裡。

  他說,作為一家之長的他,一手遮天,實行霸權,推行大棒政策,一切由他說了算。

  他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而在外人面前,滿臉堆笑,大好人一個。典型的對內高壓,對外寬松的的一個雙面人。

  我的心痛,在罵聲中,一陣又一陣,終於失去了控制:“世界上狠毒的人不多,希特勒是一個,你就是*,你為什麽這麽惡毒。一直用最狠毒的語言傷害我和媽媽,你咆哮了一個小時了,你傷害我四十年了。

  一輩子,總要在老婆兒子面前逞能,什麽事情都說一不二,不會變通,總要贏,總要把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人,你到底想贏什麽?

  為什麽總是在家搞一言堂,每次生氣就發狂,滔滔不絕講所謂的道理、自言自話的道理、那個錯誤的道理。

  重來不會照顧別人的感受,從來不會從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

  一遍遍地用刀戳我的心,我是人呐,不是鋼鐵。

  你這麽迷戀奴役人嗎?還讓我給你下跪,你覺得是你給我生命,你就可以剝奪我的尊嚴?你給我錢,就可以買走我的尊嚴嗎,你就可以侮辱我,剝奪我的話語權嗎?你知道你是什麽人嗎?

  你是一個吃人心的人,剜人心的人。你為什麽幾十年一直做這樣的人?爸,你剜人心啊!我的心被你一直用刀戳,一直戳不停,我的心真痛呀,我開車都跑了三十多公裡了,你罵了一多小時了,你在戳我的心啊,我的心真痛啊,我也四十歲的人了,我也是為人父了呀。

  你為什麽總要這樣沒完沒了地維護你所謂的權威,其實你沒有權威。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居然讓我沒有尊嚴地給你下跪,即使我虛情假意地給你下跪了,那又代表什麽?又有什麽意義?屈服於你的強權嗎?屈服於你的封建父權思想嗎?即使給你下跪了,可是我的心不會跪啊。你就這麽想贏?你到底想贏什麽?

  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兒子啊。你咆哮,你瘋狂,你罵了一個多小時了呀,誰受得了啊,你真是逼人太甚啊,我已經無路可走了,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背你逼得走投無路了。你看看我,我可是你的兒子呀,我不是你的敵人。虎毒不食子,你是老虎嗎,你要吃人嗎?你為什麽要剜人心,吃人心啊。”

  兩敗俱傷…………

  多年的傷害,無盡的傷害………

  沉默,沉默,沉默……

  爆發,爆發,爆發……

  後來,我讀書以後,離開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所以,我弟弟接替了我,在我離開以後,被殘酷鬥爭無情打擊好幾次,被逼迫下跪,向所謂的權威磕頭,向他的霸權磕頭。

  我媽媽,遭受的常年的精神虐待,壓抑,罄竹難書……可是媽媽沒有經濟來源,只能屈辱地依附著他,傷心欲絕地,不知哭了多少次……

  殺人者是罪犯,殺人心者,是魔鬼。

  這就是我的人生前半段

  這就是我的心路歷程

  這就是我經歷的最悲慘的人生故事

  這就是我的苦難

  接下來,我想聽聽你們的故事……

  沉默了……

  楊曉晴站了起來,她悲傷地說:“真沒想到,你經歷了這樣的苦難人生,伍祖禮,你要堅強。”

  “我最悲慘的事,是被愛情所傷。那是我在讀高二的時候,是初戀,投入太深,把自己感情傾情奉獻,為了他吃安眠藥自殺過。還好,我留了一封信給他,放在教室他的課桌裡,當他發現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吞下安眠藥一個多小時了,不過搶救及時,我活過來了。”

  潘麗:“曉晴,你是一個癡情女呀。”

  “是的,我跟他一起散步,一起去食堂吃飯。每天上課的時候,我都會轉過頭看他,很多次。只有這樣,我才能靜下心來聽課。否則,那一堂課,我什麽都聽不下。開始的時候,我的每一個轉頭,都有幾個同學在笑,包括老師。為此,老師,停課幾十秒鍾,他咧著嘴笑,同學們哄堂大笑,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後來,大家也就習慣了,笑的人偷偷地埋頭笑,不影響上課了。後來,我的回頭被稱為“世紀回頭。我不知道是嘲笑還是讚揚。”

  我倒追他,給他寫情書,一封又一封。他開始回信,後來乾脆不理我了。我把他堵在樓道裡,教室的角落,盯著他看,質問他為什麽不回信。

  他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我,說什麽我們還是學生,目前的任務是完成作業,將來讀大學以後,再談戀愛也不遲。

  他越是拒絕,我越追的越厲害。直到我絕望,吃安眠藥,差點把我送上愛戀的斷頭台。

  後來,我發現,我再也不會愛了。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能夠走近我的心裡。

  那一種痛,叫被拒絕,是用生命換來的。

  不經歷被拒絕的人,不知道什麽才是對愛情的渴望和追求,那是一種奮不顧身的自我犧牲。

  這就是我的最悲慘的故事。

  對愛情有多深,傷就有多深。

  心啊,被剝離得千蒼百孔。

  潘麗站起來:“聽了你們的故事,心裡很沉重,壓的我,都有點呼吸困難了。

  我是苦命的孩子,從小父親得病早早就離開我了,那時我都還沒記憶。母親改嫁,把我放在外婆家。開始的一兩年,還經常過來看看我。可是後來,她又有了孩子,就幾乎不來了,除了拿錢給我外婆的時候。

  我和外婆相依為命,直到我讀了大學,是我舅舅扶持我讀書的。

  我一生缺少父愛,母愛。從小吃過很多苦頭,被人罵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我小學的時候,就要自己洗衣服了,還要煮飯。所以,我從小就發誓,我要強大起來,不要再受到別人的欺負。我像男孩子一樣,打彈弓,扳手腕,爬樹,沒幾個同齡人比得過我。他們都是我的手下敗將。當然了,我的個子都比他們高,腿長,跑步也比他們快。

  我的心啊,其實,很孤獨,很排外。害怕黑夜,害怕背叛,也害怕失去一切。

  這就是我悲慘的事情,可憐的我。

  王兵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傷,我的悲傷可能沒有你們的那麽痛苦,那麽刻骨銘心,那麽深刻。我的痛苦就是我的心魔。

  我總是覺得自己太笨,總比人家差,什麽都做不好,辦事不沉穩,不牢靠。

  考慮問題不周到,對人生都沒有一個好的規劃,每天都是昏昏沉沉地混日子。

  我做事情丟三落四,對愛情朝三暮四。

  不知道關心同事,不能和同事們打成一片,希望以後大家幫助我,關心我。我也要努力地靠近大家,主動為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告別自以為是,告別孤芳自賞,成為一個合群的人,一個有溫暖的人。

  吳家華說:“我的苦難來源於無知。我沒有進入大學學習,讀的是電校。因此,在我來到深圳後,我失去了很多機會。我工作換了一個又一個,當過洗車工,廚房工,當過貨車駕駛員,當過流水線工人,我每一個工作都乾不久,乾不好,一年辛苦下來,春節前,存的錢只夠買車票回家。我吃的苦很多,只有我自己知道。每當我徘徊在深圳街頭, 我發現,哪裡都不屬於我,哪裡都沒有我的家。我來來回回在農村和城市,為了夢想,一直尋找,可是一次次地發現,我只是一個過客,我不甘心,我不服氣。我也痛苦過,失落過,每當我工作,存了一點錢後,我就整天整天地泡在網吧,打遊戲。只有打遊戲,我才覺得我有價值,我才有存在感。直到後來我在網絡上玩遊戲,遇見了我的老板,在打遊戲方面,他是我的手下敗將,從來就沒贏過我。可是他不計前嫌,給了我機會,讓我加入他的網絡公司,教給我很多知識,也教我怎麽做人,他讓我一天天成長,強大……我一輩子忘不了他對我的恩情,給我的教誨,他說,天上不會掉餡餅,既然不能好好讀書,那就要好好工作。他帶我在城市裡到處走走看看,看得我眼花繚亂,看得我意亂情迷,看得我膽戰心驚,看得我無地自容。他說我在混日子,在浪費青春,浪費生命。他指著世界之窗跟我說,世界這麽大,你只是一粒灰塵。他還說,渺小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渺小。”

  ……

  林金森聽著每個人的故事,他的心是振動的,顫抖的。

  他突然明白了苦難的意義:苦難可以摧毀一個人,也可以成就一個人。

  每個人,不管過去經歷了什麽,都要正視它,審視自己,提升自己。

  每個人,必須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還要創造未來自己要成為的模樣。

  隨心漂泊,隨遇而安,隨心而為,最終在自己死後,寫好自己自認為滿意的墓志銘,其他的墓志銘任由別人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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