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竟然跟了共產黨幹什麽?”
“你也只能跟著流氓當小廝,沒想到你竟然還成了家!”
“你怎麽知道?哼,我明白了,是她告訴你的?”
“生了個男娃已經兩歲,還不能讓你收心麽?”
王進松了一口氣這兩個家夥好象為了一個女人在鬥氣,並且,看這兩家夥的樣子,以前應該是熟人。
許成咬咬牙道:“這幾年,為了完成先總理的理想,我拚命地殺人,但是,先總理沒有看到國家統一就逝世,算了,跟你這流氓說這些,你也聽不懂。“
劉六苦笑道;“這麽說,你其實是在逃避,雖然你敗給了我,但是,咱們總還算是兄弟不錯吧,我覺得你的選擇應該也不算錯,畢竟,黃老板也跟先總理交情不淺,咱們也還算是一條道上的朋友吧?”
許成木然道:“如果我們兄弟兩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我還沒有那麽小氣,既然小清願意,我原本就說過祝福你。但是,現在國共間原本就有矛盾,我也曾想過有一天,能讓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但如果有這樣的一天,我願意為此拋頭顱,灑熱血,無怨無悔。”
“這就是你參加共產黨的原因?”
“是啊!先總理在最後的日子裡,一直在考慮中國應該走什麽樣的路,蘇俄國內原本工業基礎好,所以真正要走蘇俄的路,最好的地方卻是在東北!”
劉六變色道:”難道說這就是劉師叔他們去東北的原因?“
不錯,東北現在是張作霖的天下,但就是這樣一個粗人,都能把東北工業搞得那麽好,我們南方看起來富足,卻反而連年內戰,軍閥割據,大好河山,落得被外族人欺辱的境地。
你別說的那麽慘,上海現在不也不錯啊,誰的拳頭大來佔領這裡,能有什麽變化麽?窮的人照樣窮,富人照樣富,你說的那些大道理我懂的不多,但你最好想清楚,你說的那些東西要變成現實,難如登天。
你怎麽認識王進那小子的?
哦,他是黃老板的...遠房親戚。
原來是這樣,但既然是遠房親戚,為什麽讓你作陪?
“關你屁事,老子的事你少打聽,不然老子將你們的窩都給端了,信不信?”
“就你長得跟豬八戒一樣,說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哪怕你是黃金榮最得意的一條看門狗!”
”姓許的,你嘴裡放乾淨點!你再罵人,老子現在就可以調人給點顏色給你瞧瞧!“
”少在那得瑟,你就不怕黃公館被燒成灰燼?老子們連上海的李寶章都敢打,你算個鳥?“
“哎,你小子就喜歡往歪裡扯,說真的,李寶章,雖然是一個草包,但卻是個膽大心狠的主,如果我沒猜錯,今天晚上你們被抓的人,多半會被哢嚓掉!”劉六撿了粒桌子上的花生米,塞入了嘴裡。
“他敢,他就不怕被剝皮抽筋?”
劉六森然的點點頭:“你覺得李寶章能當上督軍,沒三兩下子,可能麽?”
許成有些默然,這個答案對他來說並不算是意外,這次的行動,看起來已經準備了很久,實際上卻沒什麽武裝力量,槍都沒幾支,想要乾過軍隊,很難,即使組織了幾十萬的工人罷工,對李寶章來說,根本就不能傷筋動骨。
“老六,你們能不能在李寶章的窩裡放一把火嗎?不知不覺的那種?”
劉六想了想,點點頭道:“倒時可行,只要有硫磺,火藥就成,
不過你想讓我乾這事,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我現在就去,老子就不信他一個破軍閥能有多神氣!”
劉六抬頭看看許成,許成從腰上掏出一把手槍,劉六看了一眼:“就你這一把櫓子?你別異想天開了,李寶章的仇人原本就多,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市政府裡,輕易不出來,每次外出,都是軍警封路,據說那家夥很多時候並沒呆在車裡,而是混進他的衛隊裡邊,防止別人的暗殺,他在上海搶的那園子,更是十天半月不會回去一次,你把他家燒個精光,屁用不頂。”
許成道:“這是李寶章的保命絕招,他本來就膽大,當然知道這個世道膽大的人多,這兩年他要不是一直貓在窩裡不出來,早就乾掉他個王八蛋。”
王進覺得再聽也聽不出什麽陳年往事。
從門口偷偷溜回住房,王進瞪了一眼一個正要出門上廁所的家夥,嚇得那貨直接又退了回去,等王進去休息再把憋住的尿放掉。
王進跟六子帶著的為一群人,佔據了整層樓,王進的房間就在隔壁。
吱呀聲中,進了屋,劃了根火柴,點然了房間桌面的蠟燭。
有些不太習慣,在家裡有丫環伺候,這回出來,吃不好住不好,非常不爽。
躺在床上,就著蠟燭光,舉著報紙,卻想著心事, 任時間慢慢的流逝。
時間不長,傳來了敲門聲。
王進立從床上翻起,跳了過去,站在門口靠牆一側,打開了門,一個黑衣人戴了頂禮帽,一副青幫流氓的裝扮,後邊跟著的一個姑娘,提著一個食盒,在王進的示意下,兩人跟了進來。
“少爺,這是夫人吩咐送過來的。”
“夫人,你說的李姐?他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裡?”
“法租界是黃老板的地盤,哪怕一隻蚊子飛過,老子也能弄清它是公的還是母的。”黑衣人囂張的吹噓。
黑衣人倒還非常有眼色,將吃的東西送到了房間。
王進在這裡,不僅僅能感覺到黃老板的勢力大小,更想到黃老板身後的法國人,那將會是如何厲害的東西。
黑衣人提起茶壺給王進倒了一杯茶又道:“其實呢,那些窮鬼造反,有人哭,也會有人笑,只可惜笑的不是我們,以後再有這種事的時候,你有機會跟黃老板說一聲,我們就可以從中發一筆橫財才好。”
王進搖搖頭道:“趁火打劫是鼠輩們乾的事情!”
黑衣人詫異的道:“我們幫會的人不就是鼠輩麽?只要我們要做好準備,這工人們起就,對我們來說那就是一筆生意,可不是趁火打劫。”
王進一頭黑線的看著黑衣人的時候,隔壁忽然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用想,許成跟劉六打起來了!
王進正準備優哉遊哉的喝茶,猛地聽到這陣聲音,立即快速的向屋外跑。
站著的黑衣人已經搶先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