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給各個親戚拜過了年,陸璃的收獲是二百七十元的紅包。今年陳蘭居然沒有收走,而是叮囑他不要亂花。
陸璃拿著滿手的零錢淚流滿面。
去年賺了錢後,陸璃便央求家裡人給他辦張卡,順便開通網銀。陳蘭知道陸璃存了幾百塊,也沒多想,便給他開了。
現在卡了還有將近五千,陸璃也算得上小有積蓄了。
然而自過年後,陸璃的情緒一直不太高。
父母忙著招呼客人,準備禮物沒注意到陸璃的異樣。只有細心的奶奶和陸霞發現了陸璃的情況。
去縣城的前一天,陸霞找到陸璃擔憂的問陸璃到底怎麽回事,然而陸璃苦笑著岔開了話題。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身為一個過來人,陸璃深刻的記得今年會發生什麽。
那個日子,那個地區,那個沉重的數字···
一地之災,億人哀鳴。
正月初十,來不及過完元旦,一家人便要離開了。這天正是大雪,鵝毛大的雪花紛飛落地,沒過多久就開始有積雪的預兆了。司機停在了橋頭,等待正打算上車的幾人
“奶奶,你在家保重身體,到了我就給你打電話!”
“哎,好,你們過去也要聽話知道嗎?別挑食,平時注意安全,晚上別亂跑!平時記得給我打電話!”
老人的叮囑面面俱到,如果時間允許,她甚至想把所有事項一件件的給兒孫說完,但離別總是不會給人太多的時間。
車門一關,車廂和車外似乎變成了兩個世界。陸璃雙眼溫熱的看著橋上那個屹立在雪中的老人,還未離開,便開始想念。
並不是家人不帶劉蘭芝去縣裡,而是她去過後執意要回來,她很難適應城市的生活,按她說的就是:
“城裡人怎麽這麽可憐,每個人都是面色匆匆,感覺忙得不行。我過不來,我要回去!你們多給我打電話就是,村裡的空氣都要好聞許多。”
拗不過老人,隻得讓她在家。劉蘭芝並不老邁,若不是陸文濤兩口子阻攔,她甚至還想把地都種上。後來妥協了些,就種了點小菜之類的。
年初的雪基本上就沒停過,剛好出了太陽將積雪融化,連綿的大雪再次落下。急促的落雪已經有些干擾視線了,若不是司機藝高人膽大,這種天氣加道路幾乎沒人敢走。
但即使是這樣,車上也滿滿當當的做了一車人。
窮人沒有太多機會來拒絕迫不得已的安排。
陰冷的天氣讓陸璃昏昏欲睡,車內依然有不少人在談笑風生,社會肉眼可見的進步,他們賺的錢也越來越多,沒人不渴望美好的未來,這無關於貧富貴賤。
這趟車是從鄉裡直達縣城,陸璃基本上一路睡了過去。
迷糊中,被老爸搖醒。他看了老爸一眼,發現車上的人都在起身,才知道是到站了。
收拾東西下車,這次又帶了好幾包乾菜和臘肉,這些事劉蘭芝老早就準備好了的。
一下車,寒風瞬間鼓蕩而至,無論陸璃穿得再厚,它們都是無孔不入。皚皚白雪已經覆蓋住了眼前的城市,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就連行車也不多。往日繁雜熱鬧的城市似乎陷入了睡夢。踩在積雪上發出沙沙的聲音,但陸璃沒心思賞雪,他冷的發抖。
陸文濤自己不怕凍,但舍不得妻兒受凍。立即找了個出租車,將東西裝上車後徑直駛向了出租屋。
一直到火盆燃起,縈繞著周身的寒氣才慢慢褪去。
往日裡難以存住雪的寒陽縣今年卻已成雪鄉,陸璃不知道的是,今年開年的異常天氣直接給全國各地帶來了不同程度的雪災。
打開電視,裡面除了各個衛視的年初節目,就是雪災的報告情況。同時還有不少的節目講的是對奧運會的準備。
才是年初,奧運會這個舉國盛典的準備都已經讓人們熱血沸騰了。沉寂了多年的中國已經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的光亮,內斂的華夏人民也等待著世界聆聽華夏的聲音。
除了雪災這件事外,國內上下一片祥和。
大雪徹夜不停的下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被陸文濤叫醒的陸璃看到窗外的景象,也難免一怔。
十幾厘米厚的雪白堆砌再各個建築上,街道上不時跑過幾個玩雪的小孩,在地毯一樣的地面上留下腳印。街道兩旁的景觀樹大多都被壓彎了腰,停車上、房頂上無一不是白色。
吃過早飯,陸璃發現自己的食量越來越大了,幾乎趕得上陸文濤的飯量。心裡有些竊喜,看了到了發育的年齡了。不經意間,自己距將近一米八的父親也差不了多少了。他笑了笑,看到了坐在書桌前的陸霞,眼中閃過了一抹擔憂。
接連在店鋪裡幫老爸做了幾天,終於迎來了開學。
這次報名家裡沒人陪他一起,當然陸璃也不需要。
沒再問家裡要錢,帶著過年的壓歲錢和銀行卡,陸璃提前給梁凱打了電話,便直接出門了。
多日連下的大雪今天終於停了片刻,街道上滿是融雪水變成的泥漿。陸璃小心翼翼的走在街上,看到了街角處等候的梁凱和張瑞柏,張瑞柏依然大大咧咧,梁凱看起來卻有些低落。
“過年好啊,兩位!”
“得了吧,整天下雪,哪兒都去不了,待在家裡又不招人待見。”
“哎喲,是嗎,我可沒體會過這種感覺,畢竟年級第一!”
“你!”
“哈哈哈”
不知為何,每次陸璃一見張瑞柏就忍不住噎他幾句。上學期的成績在考試後幾日就知道了,陸璃自然不出意外的又是年級第一,只是這次分數沒那麽誇張了而已。
“你小子可以!既然你這麽說的話,我這個手機就丟了算了,反正不能便宜你這個白眼狼!”
“嗯???手機,什麽手機?”
陸璃疑惑的問道,張瑞柏得意一笑,從書包裡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上面寫著幾個大字‘諾基亞N96’
“什麽情況?”
張瑞柏看陸璃面色驚訝,笑道:
“你小子不厚道啊,咱們這麽好的關系,你過生日居然不給咱倆說,是不是不把我們當朋友?”
一旁的梁凱也恨恨的點頭附和。
陸璃神色一窒,窘迫的對兩人說道:“那段時間不是考試麽,我也沒怎過,就家裡人吃了頓飯,今年,今年就是下刀子,我也肯定少不了你們的。”
張瑞柏見陸璃神色真摯,才笑著將盒子遞給陸璃,說道
“行吧,咱們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是我和梁凱給你準備的禮物,你收下吧。”
陸璃好奇的接過了盒子,拆開發現是一款嶄新的滑蓋式手機,盡管以陸璃的眼光看起來是就是個磚頭,但以現在大人們手中拿的還是那種老款的翻蓋或者磚頭機來看,這款手機應該並不便宜。
陸璃本想拒絕,但看著兩人真誠的眼光,還是沒說那毀氣氛的話。
兩人見陸璃沒拒絕,也顯得有些高興。
他們錢多,卻並不傻。有些東西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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