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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妮絲小姐,按照你的說法,你來到黃金姬的房門口覺得不對勁,所以讓自己的水銀女仆破門而入,是這樣吧?”
伊澤路瑪的家主,拜隆,是一名大約四十多歲,蓄著胡子的紳士,他有著一頭棕色的短發,穿著酒紅色的西裝,大約是因為腿腳不方便而拄著一根拐杖。
此刻,這位四十歲的紳士,就向著萊妮絲投來了堪稱刀子般銳利的視線。
場上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了埃爾梅羅的小公主,君主·埃爾梅羅二世的義妹——萊妮絲·埃爾梅羅·阿奇佐爾緹。
“正如拜隆閣下所說。”
萊妮絲雖然只有十五歲左右,還在這種命案現場,但她臉上的神情依舊保持著平靜,或者說,她竭力保持著平靜。
“因為黃金姬無論如何都沒有開門的意思,所以我察覺到了不對勁,才讓特裡姆摧毀了房門。”
特裡姆瑪烏,這是萊妮絲所持有的水銀女仆的名字。
水銀女仆的本質是一件魔術禮裝,全身皆由水銀製成,身體能夠自由自在的變化,具備強大的家務能力和戰鬥能力,在被賦予了擬似人格,具備了自主性之後,變得更加的便利。
琉夏曾經也打過這水銀女仆的主意,但因為那是埃爾梅羅的不傳之秘,所以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他現在不適合和埃爾梅羅鬧掰。
“哎呀哎呀,這個意思是,今晚留在塔中的所有人都要成為嫌疑人了嗎?”
蒼崎橙子並沒有帶眼鏡,她看著房中黃金姬的屍體,語氣冰冷,非但沒有一絲體恤死者的意思,雙眼在房內轉動了一圈之後,她臉上甚至還浮現出了愉快的笑容。
“這可真是有意思,凶手做得太過了一點,在魔術師遍地的地方搞這種小把戲有什麽意思呢?”
蒼崎橙子走到了房門前,從已經碎掉的房門碎片中取出了一隻金屬製的鎖。
那並非是普通的鎖,而是魔術鎖,是一種雖然小型但卻十分實用的魔術禮裝,在魔術師世界中廣為流傳。
“這種鎖的功能就是只有來人的魔力波長與之吻合,才會被打開,連時鍾塔的寶庫都是用的這種魔術鎖,換而言之,就是說,只有房間的主人黃金姬才能夠打開這個鎖。”
蒼崎橙子的發言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不過她視若罔聞,將目光投向了萊妮絲。
“也就是說,這是名副其實的密室——不過,對魔術師來說,所謂密室根本毫無意義,隔著幾十裡遠下詛咒的魔術應有盡有,但這種情況下,毫無疑問是你的魔術禮裝,月靈髓液更為的可行不是嗎?”
蒼崎橙子將矛頭直指萊妮絲,讓十五歲的金發少女頓時面色微變,“以你的月靈髓液的能力,在不開啟房門的情況下潛進房間,將黃金姬大卸八塊根本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況且,原則上來說,命案現場最值得懷疑的就是第一發現者吧?”
萊妮絲心臟急跳。
雖然早就猜到可能會被針對,但沒想到居然來得這麽快,而且好死不死,首先針對她的,就是那位冠位魔術師,蒼崎橙子。
這簡直是最糟糕的事態發展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萊妮絲小姐應該就是最後見到黃金姬的人了吧?”
蒼崎橙子對她的針對還沒有結束,“卡裡娜,你出來,說一說昨晚的狀況吧。”
在她指名道姓的點出姓名的情況下,雙胞胎女仆中,曾經專屬於黃金姬的女仆卡裡娜,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她的長相哪怕趕不上黃金姬和白銀姬,但在普通人中也是非常出色的水平了。
在她走出來的時候,琉夏多看了她一眼,目光之中帶著審視的意味。
緊接著,他又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蒼崎橙子,他本以為她會將殺人的嫌疑推到偽裝成鬥篷人的他身上的,沒想到居然沒有……就算不懷疑鬥篷人,但至少也要將鬥篷人的存在說出來吧?
現在這種場景,看起來反而像是早就排練好了一般,在專門針對什麽人。
“卡裡娜,根據你之前所說,黃金姬應該有去過陽之塔萊妮絲小姐的房間吧?她們那個時候聊了什麽?”
蒼崎橙子向著卡裡娜出聲問道。
萊妮絲頓時心中一咯噔。
“昨晚……迪婭多娜小姐的確去了萊妮絲小姐的房間,她們那個時候說的是……迪婭多娜小姐想讓萊妮絲小姐幫忙,逃離到埃爾梅羅去。”
“嘶……”
周圍人群中有數人在聽到卡裡娜的說法之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黃金姬迪婭多娜,居然想要逃離伊澤路瑪?!
“怎…怎麽可能!?”
人群之中,藥劑師馬約發出打心底裡湧出的驚呼,“迪婭多娜她……她居然會……”
“哼,這可不能當做沒聽見。”
拜隆狠狠的一搗拐杖,令周圍的人安靜下來的同時,臉上也浮現出狀似火大般的神色,“埃爾梅羅的小公主,希望你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他的臉色有些做作。
雖然應該是全力在醞釀感情了,但他應該沒有演戲之類的經驗,所以在琉夏的眼中, 他那火大般的表情顯得有些虛假。
琉夏很擅長察言觀色,為了讓沒有感情的自己順利融入人類這個排他性極強的群體,琉夏自小就訓練出了強大的洞察能力和演戲能力,所以能一眼看出拜隆表情的不對勁。
相比之下,萊妮絲的表情就要精彩得多了。
她已經完全察覺到了周圍眾人對她的針對,將蒼崎橙子和拜隆的行為說成是將全部的嫌疑都往她身上傾倒都毫不為過。
“迪婭多娜小姐……的確找我談過這件事。”
她稍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沉默,一旦沉默就代表著默認了對方所說的一切,她必須要冷靜下來,找到好的理由來進行反駁。
“但是,我發誓我沒有加害迪婭多娜小姐的意思,再怎麽說,我要加害一個請我幫忙逃命的人,不是根本沒有意義嗎?”
萊妮絲努力的思考著能夠反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