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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妮絲小姐。”
格蕾在萊妮絲的身旁輕輕叫了一聲,她放在鬥篷之下的右手已經進入了臨戰狀態,只要萊妮絲一聲令下,亞德就會化作死亡鐮刀落入她手中。
“不行,格蕾。”
萊妮絲阻止了她的舉動,臉上露出苦笑,小聲道:“你如果出手,我們或許可以逃離這裡,但這樣一來,埃爾梅羅就勢必被逼上絕路了,這是比我的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埃爾梅羅派系表面上的掌權者是君主·埃爾梅羅二世。
但之前也說過,二世實際上是類似於傀儡一般的狀態,真正掌控著埃爾梅羅家系的大權的,是他的這位義妹——萊妮絲·埃爾梅羅·阿奇佐爾緹,萊妮絲才是埃爾梅羅家系的現任家主。
有一說,甚至於連二世本人的這個君主位置,都是萊妮絲送給他,將他扶上去的。
而萊妮絲是一名一流的魔術師。
一流的魔術師比起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視整個家族的未來。
而現在,拜隆和蒼崎橙子,很明顯是在針對埃爾梅羅派系,他們的目的不出意外是將埃爾梅羅家系剩余的力量全部搶奪乾淨。
盡管因為前代君主·埃爾梅羅的死亡,而導致埃爾梅羅派系的力量跌到了十二君主家系的最末位,但也依舊具備著不俗的力量,對伊澤路瑪一族來說,是份極好的養料。
時鍾塔內,主要分為三個派系,相互之間傾軋嚴重,無時無刻不在發生權力鬥爭。
第一個派系,是以三大貴族之首的巴瑟梅羅為中心,形成的派。
第二個派系,是以三大貴族之二的特蘭貝利奧和巴魯葉雷塔為中心,組成的派。
第三個派系,是以梅爾阿斯特亞為首的中立派。
產生三大派系的主要矛盾是理念上的紛爭,具體來說,就是究竟應該將時鍾塔交給更為優秀的貴族血脈來管理,還是應該多任用那些血統不佳卻才華橫溢的年輕人。
巴瑟梅羅優認為貴族血脈是時鍾塔的根本,不承認年輕一代的價值,而特蘭貝利奧和巴魯葉雷塔則緊跟時代,打算支持年輕人。
巴魯葉雷塔是民主主義的代表者之一,作為其分家的伊澤路瑪家,當然也站在了民主主義的這條大船上。
而埃爾梅羅,雖然近來作風上接近民主主義,但實際上卻是貴族主義的一份子,這是前代埃爾梅羅時就定下的方針。
換而言之,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的含義,已經不僅僅局限於黃金姬的死亡了,更重要的是派系之間的權力傾軋,黃金姬的死亡只是一個導火索。
而萊妮絲作為貴族主義的一份子,現在就相當於是四面楚歌的狀態。
拜隆作為民主主義的一員,很明顯是在對埃爾梅羅發難,企圖將埃爾梅羅的力量侵吞下去。
在這件事中,拜隆毫無疑問是主使者,而蒼崎橙子大約是順其自然,又或者是和拜隆達成了什麽協議。
“不管怎麽樣,現在都不可能讓你們隨便離開。”
拜隆在染血的房間中上前走了一步,“迪婭多娜的死,還需要更加詳細的調查。”
“嗯,我也認為應該這樣。”
萊妮絲沒有反駁拜隆的這句話,而是點頭讚同了起來,然後話鋒一轉,“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提供更溫馨的早餐,我的胃可不接受除了紅茶和烤餅之外的東西,不然我難得打算幫忙的心意可就要白費了。”
“幫忙?”
萊妮絲的話讓拜隆和蒼崎橙子齊齊一愣。
“沒錯,賭上埃爾梅羅家系的名譽,我一定會找出真正的凶手來!”
萊妮絲故意以著詼諧的語氣,對著二人信誓旦旦的開口道。
“……也好。”
拜隆稍微沉吟了一下,還是答應了萊妮絲的請求。
他雖然很想將殺人的罪名套在萊妮絲的頭上,這樣一來,他要侵吞埃爾梅羅的資產就再簡單不過,但如果二話不說就定罪,連自我辯解的機會都不給的話,就明顯無法服眾了,到時候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不過,你既然是嫌疑人之一,肯定不可能讓你們自由行動。”
拜隆頓了頓之後,再度開口。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讓我來監視她們怎麽樣?”
伴隨著這話傳來,一陣腳步聲從另一側傳來。
有著一頭狼一般高貴的銀發的七旬婦人從階梯走到了房間的門口,臉上帶著不拘小節的笑容,向著拜隆道:“如果是我的話,你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君主·巴魯葉雷塔。
“那是當然了,伊諾萊夫人。”
拜隆頓時面色一緊,面對著老婦人連一點點的臉色都不敢擺,連忙恭敬的道:“相信沒有人敢於懷疑您的權威,埃爾梅羅的小公主就交給您來監視好了。”
萊妮絲默默的承認了下來,在這種情況下,她沒有選擇的權利,只希望君主·巴魯葉雷塔別因為伊澤路瑪是分家的緣故而故意針對她們吧。
“好,那就解散吧!”
老婦人拍了拍手掌,視線在在場眾人的身上一掃而過,“接下來就輪到偵探的登場了!”
“小心一點,我不適合在太陽底下幫忙。”
琉夏並沒有幫忙的打算,塔外徐徐升起的朝陽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借口。
在他這樣說了之後,格蕾當然貼心的點頭,萊妮絲當然也沒有讓他留下幫忙的意思。
“格蕾,你的身上有帶手機嗎?”
琉夏在離開的時候,很清晰的聽到了身後萊妮絲與格蕾的對話。
“快點打電話, 讓我那個兄長把手上所有的事務都放下,現在就到這裡來,他可愛的妹妹遇上麻煩了!”
“啊……是……”
格蕾發出了小聲卻無奈的歎息聲,她大概是在擔心她師父即將劇痛的胃吧。
…………
在黃金姬死亡之後,任何留在塔中的客人都有殺人的嫌疑,所以必須要先留在雙貌塔中,等嫌疑洗清之後才能離開。
這倒給了琉夏一個很好的理由,他本來就打算留在這裡,找機會和蒼崎橙子打一架的,黃金姬真是死得恰逢其會——不,死的人究竟是不是黃金姬還很難說。
離開月之塔之後,琉夏找了找蒼崎橙子的身影,不過她大約早就決定避而不戰,一離開月之塔之後,就不見了人影。
再加上太陽已經從東方的平原上浮現出來,琉夏不能在太陽下久待,他最終還是回了陽之塔的客房中,等待夜晚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