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寒噤。她思前想後,但事已至此,總得放手一搏。
腦子裡的劉歌遠越來越清晰,她走上前去拉他的袖子。
劉歌遠看了一眼她的手,倒還是很從容的樣子,對著她笑了一笑,說:“挺佩服你的,一個女孩子這麽大勇氣。”
“所以你會幫我,對不對。”白芷看著他,把他仔仔細細看了看,是他沒有錯,他還是夢境裡那個劉歌遠,怎麽回事是她最愛的人?
“白芷遠道而來,去喝杯咖啡坐下來詳談這事?”劉歌遠此時也很奇怪,眼前的白芷拉著他袖子不放,為什麽這麽盯著他看,好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
白芷看看腕表,點頭。
“上車吧!”他往身旁的車子走過去。
“不,可以走走路嗎?”她的腦子馬上播放出她們以前在咖啡廳的那一幕。
“也行……”劉歌遠對眼前的白芷充滿好奇,她好像有一股魔力一樣。
路上兩邊開滿花,惠陽是個浪漫的城市,這裡的一切都很有情調。
兩人並肩走著不知從哪裡聊起……心裡好像有很多話,又感覺很陌生。
“就附近找一家。”走了十幾分鍾,白芷終於說話。
“往前面走走,找家氛圍好的。”劉歌遠望著周圍,在想去哪一家好點?
“你以前就是這個樣子。”白芷突然冒出一句。
以前?以前怎麽回事?她為什麽總是冒出一些奇怪的話……他一點也不知道。
“往這邊走,慢點小心台階……”劉歌遠領著她來了一家比較熟悉的。
他們在咖啡館坐下。
劉歌遠說:“這裡也可以吃飯,白芷還沒有吃飯吧。”
天啊……腦子裡的他們也曾經出現過這樣的場景,她傻傻的看著他,這是前世今生?
“白芷……白芷……”劉歌遠輕生叫著她,見她半天沒有說話。
“不好意思……剛剛想了些事情……”白芷才反應過來。
“我要了兩杯拿鐵咖啡不加糖,還要了兩份八分熟牛排套餐,你看看還要點什麽,不要客氣。”劉歌遠說。
咦,你以前不就是這樣點的嗎?難道我們還要重演那一幕幕?不,那樣太痛苦了,她現在愛的人是江晨之,和他在一起很幸福。
他們坐在窗子旁邊,窗戶是落地窗,因著光線浪漫,倒像是朦朧的夢,襯著她一身白裙,象牙白裡柔美浪漫,仿佛是枝上一盞白玉蘭花,擎在詩意空濛裡一般。
他忽然心裡一動,脫口道:“是你?”
她怔了一下:“是……是我。”難道他記得我們相愛過。
他仍舊是很從容的樣子,含笑說:“咱們這是什麽緣分,記得多年前在哪裡見過你,好像也是這種感覺。”
她心思紊亂,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他原來什麽都不記得……
劉歌遠口中不由道:“這該死的李軍,怎麽可以這樣。”
見她望著自己,又笑了一笑,安慰她說,“不要太擔心,我願意幫你。”
她一雙澄若秋水的眼睛盈盈望著他,眼波流轉,明淨照人。
白芷轉念一想,家裡的事重要就問:“你真的和李軍關系要好。”
他說:“雖然和他要好,但那是之前,現在很看不慣他。”
她淡淡的說:“是這樣的,你們一直都是這樣……”
他聽她說得好像知道什麽似的,心裡想反正他也看不慣李軍現在的為人處世,便答應幫忙白芷。
於是拉著她走出咖啡館,來到李軍家見四下無人,雙手在窗台上一按,便越過窗台輕巧無聲地落地。
他回頭對白芷說:“你在這裡稍等,我去給你找他們家的財務報表,我對這裡熟悉。”
白芷見他轉身欲走,心下大急。
自己對這裡都不熟,怕他要是走了不管她,就脫口說:“不,我要跟你一起。”
見櫃子裡有幾份文件,拿過來踏上去,只是她的白裙下擺緊小,如何能像他一樣越窗而出?
她不假思索,將裙子下襟一撕,只聽“嚓”一聲,那裙子的開岔處已被撕裂開來。
他見她踏上窗台,心下大驚,本能伸出手想去攙扶,她卻並不理會,順著窗台往下一溜,利利落落便站穩了,神情便如適才只是弓身折花一樣閑適,抬起頭來向他嫣然一笑。
他極力自持,不往那撕裂的口子處看去,只是心中異樣,只怕管束不住自己的目光。
她的手很涼,他想起在哪裡也是牽過這樣的手,就是這樣冷冷地握在掌心裡,好像一個閃神就會滑在地上跌碎一樣,總是情不自禁地小心翼翼。
他見她衣服已經撕壞了,這樣子總不能出去見人,心念一轉,就有了計較。
他在前頭走,白芷落後他兩三步,不知道他帶著自己往哪裡去。
從那街那裡出去,順著小路走,來到一所公寓,那公寓雖小卻裝修得精致。
劉歌遠拉了她進了公寓,說了一聲:“這是我這裡的住處。”
白芷不說話……
他不由往白芷身上一瞧,頓時就望見那下襟撕的極長口子,再也忍不住那笑意,漫漫地從眼角溢出來,笑吟吟地說:“我是一男的沒有女孩衣服,不介意你可以先穿我的白襯衫,定然能穿得。”
她轉過頭來對劉歌遠說:“謝謝,麻煩你出去等我,我自己換。”
劉歌遠猶未答話,看著她笑了笑,便走出去。
等她換了襯衫出來,劉歌遠一個人坐在陽台上吸煙。
他見著她出來,隨手將煙卷在煙缸裡掐掉了,他雖是不記得她了,可還是和以前一樣,站起來替她拖開椅子,她說聲了謝坐下,正躊躇怎麽樣開口。
他已經問:“白芷,你為什麽膽子如此大,跟我回家。”
白芷本來心中極亂,見他看著自己,雖然他是她腦子裡的那個十分溫和的劉歌遠,可是現在他這麽一問,倒覺得自己不好意思。
白芷說:“我留學也是一個人,更何況現在家裡這麽大一個事,再說你是劉叔兒子,相信你的。”
白芷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講了,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他,他眉頭微微一蹙,旋即說:“白芷小姐,真是少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