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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女》第12章 大黑狗
  白芷下了龍兒車,便在附近的公交站上了車,車上就倆個乘客,一個她,一個老頭。

  老頭衝她一笑,老頭的樣貌和眼神極其恐怖,她一陣變貌失色,她快著腳步走到最後排坐位。

  有輕軌的時代,公交車被大多數人拋棄,好涼。

  她情緒緊張過頭,聽錯站提前下了車。她下了車才發現離宿舍還有倆站。

  經過一條小路,路的上台階有個粗壯男人在訓練一條獵狗,邊上有一座花壇。

  這條大黑狗忽然朝她方向過來,她聽到這條大黑狗吠聲撕心裂肺,大黑狗面目猙獰可怕,渾身冒著凶氣。

  她顧不上害怕,她如疾風快在小路笨跑。

  附近人少,她吼著害怕聲“阿阿阿……”只顧衝向前方,雙眼左右瞄,她在找有人的地方或門店,可以讓她衝進躲過大黑狗。

  始終沒有人或門面,還沒有等粗壯男人喊住大黑狗。

  跑到台階段,突然,大黑狗張著大嘴撲下她。

  她的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管它下面有多高,倆腳正往台階跳時,左大腿隔著厚厚的倆層褲子被大黑狗狠狠的咬一口。

  頓時,火辣辣的感覺竄上她的大腿肉,她手不停揉腿肉,裂開的褲子裡有一道狗牙齒印出血液。

  火辣辣的感覺立刻變為了麻木--疼得麻木了,她不敢在用手碰傷口。

  粗壯男人喊住了大黑狗,還凶狠叫著,“是哪個不要命的?拐走我的大黑狗。”

  她已經嚇得不清了,都忘記找大黑狗主人要補償的話,這人都沒有,想都別想那粗壯男人會補償她,說不定還會對她做什麽。

  她忍住傷痛繼續跑著,到了一個拐角處,有一棟房子,還沒來得及松口氣。

  就聽到幾個女人哭喪的聲音,淒淒涼涼,曲曲折折。

  旁邊停一輛黑色商務車,見幾個男女都是穿著一身黑衣服從車裡搬出一床棉被,在地上鋪開。

  她轉頭看了一眼那座房子,大門還擺著兩個黑白無常,場面就是鬼片拍攝的感覺,她嚇得發抖嚇得魂都快丟了。

  周圍沒有一個人,除了風吹著樹葉的聲音,還有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她一個人在跑著。

  她還以為在往陰間走,她掐自己的大腿肉一陣疼,才反應過來還活著。

  她趕緊掏出手機,給遠在家鄉的小姨打電話。

  電話通了,她嚇得大哭連喊:“小姨,小姨,小姨……”

  “怎麽啦?阿芷,慢慢說,出什麽事了?”她小姨在電話裡急得問。

  “小姨我一個人在重慶。”白芷慌的不知說哪句。

  “怎麽一個人在重慶了?你老公呢?”她小姨也在電話那頭擔心的,眼淚直流。

  “小姨我……不知該怎麽和你說?”

  “和小姨說說,你的苦能說的人沒有,小姨知道。”

  “小姨我和舒兒爸爸分開了,我一個人在重慶上班。”白芷說。

  “你一個人上班,這是怎麽一回事?”

  “小姨,不聊這個了,也不問我了好不好?”

  “好,好,小姨不問了,你現在在那邊安全嗎一個人?”她小姨擔心得很。

  “嗯,一個人安全。”她不敢告訴小姨她有多慘,怕小姨更擔心她。

  “你阿爸你阿弟和你聯系沒有?”她小姨問。

  “阿爸一輩子不會聯系我,我不是她女兒,阿弟打過電話。”

  “你阿爸那種人跟別人都不一樣,

性格太極端了,生你們也沒有負半點責任,有父親相當於沒有父親,你阿媽太不值了,你阿弟怎麽樣了?”她小姨每當提起白芷父親比誰都冒火。  “不講他了,就當我沒有阿爸。我弟弟也不好,給我打電話說他生病了。”

  “生病了,怎麽啦?”

  “他說腰椎骨質增生,站不直,動一下就痛。”白芷說。

  她小姨說:“怎麽也沒有和我說,我們這有一個老中醫,開的藥很管用,我們鄰居也有一個是這種情況,吃了老中醫開的藥就好了。”

  “他可能不好意思麻煩小姨,他還找我要錢。”

  “你自己一個人在重慶,現在有錢花嗎?哪還有錢給他?”

  “小姨,我自己撐得過去,就是沒有多余的錢給阿弟。”

  “你這些年給小姨寄這麽多錢,還有吃的,還有給穿的,現在你有困難小姨給你打錢過去。”

  她小姨一直都當白芷是女兒看,白芷也知感恩。

  雖然自己前些年也很窮,但她會東擠點西擠點出來,每到快過年就給小姨打錢,寄東西。

  “小姨我什麽也沒有給你,不要說這些,不用打給我,我知道小姨你也很困難。”

  “小姨在家種菜賣,多多少少存了一萬下來,你拿去用。”

  “小姨要不你先打給我阿弟五千,他需要錢,我這裡發了工資就給你。”

  “跟我還客氣什麽,我明天就打給他,讓他先用著。我明天殺隻土雞和土鴨給他帶過去,讓他補補身子。”

  “好,不知道怎麽感謝小姨。”她小姨的話,讓白芷敏感五內。

  “傻孩子,說什麽?你從小沒媽就命苦,小姨就是你親媽一樣。”

  白芷自從她媽媽走後,只有她小姨對她關心過。

  上學沒飯吃就到小姨家,被父親一頓耳光,繼母一頓挨罵,旁人冷眼,她只有小姨家可去。

  她小姨沒有讀過書,從小就膽小但心地非常善良。

  可惜她嫁給一個沒有能力的男人,那男人長得樣貌還說得過去,就是好吃懶做,她小姨嫁過去十幾年也沒有個孩子。

  在閩南一帶,結婚後女人必須做個賢妻良母,而且必須生個兒子。

  她小姨不能生孩子,一時傳遍了,人人都看不起她,人人都笑她,連他丈夫也對她拳打腳踢。

  曾想自殺,最終被攔下,整日以淚洗面。

  她小姨的故事在她們村當時成了不下蛋母雞典型女人。

  鄰居街坊每個人都會拿她開玩笑,說千萬別找個不下蛋的女人,都在嘲笑,諷刺地加以流言。

  嫁到外地的白芷也作為她們親戚朋友一個淪陷的標志。

  關於她和外地人跑了,成了朋友親戚用來教育女兒的最好例子。

  不準和外地人男人講話,他會把你騙走,指不定還把你賣了或是虐待,外地都很冷又很苦,那裡的人壞得很。

  也不可以和男同學私下見面,這是很丟人的事,不能相信社會上人說的話……

  大人們會說要不你就會像白芷那樣書不好好讀,急著嫁人壞女人一個,名聲臭遍。

  白芷嫁外地不是人們口中那種壞女人做不要臉的事,但事實確實沒有過好,同時她是最善良最勇敢的人最堅強的。

  她打給小姨電話後,探了口氣舒緩全身上下每條緊繃的脛骨,她阿弟的事終於給安排好。

  她繼續往前走,狗咬過的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難以再邁出步子。

  她扯下裡衣一塊布,包扎在傷口,慢慢的恢復知覺,感受著腿上先是涼,但是馬上就有點熱熱的,動一動就是那徹骨的鑽心的疼痛。

  腿痛地她想起打電話求救,卻不知道可以打給誰?

  腿上的折磨,幾乎讓她體力不支,她沒有錢也不敢往醫院掛號。

  一陣陣的發作,身體越發地虛脫。

  她怕的是被傳染上狂犬病,自己就這麽死了沒什麽,爛命一條,可是舒兒怎麽辦?

  不能和她一樣,沒有母愛。

  她不停在手機上百度有關狗咬傷的處理方法,她終於看到有個最便宜的處理。

  狗的唾液有病毒,她看百度上說用肥皂水反覆衝洗,衝洗乾淨之後再用清水將肥皂水洗淨,然後用酒精消毒,就可以。

  還好傷口不是特別嚴重,不需要注射破傷風抗毒素,她找了一家小診所,讓醫生簡單處理了一下。

  包好傷口,她一瘸一拐走到宿舍,白芷輕輕推開門,突然就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陰冷在攢動,往整個身子奔突。

  又聽到那些女人的哭叫聲,整個宿舍好像都有回音。

  她嚇得尿便直接頂到屁股口,她慌慌張張往洗手間走去。

  推開廁所門好像看到一張瘦削蒼白的臉,那可怕的眼神到了極點。

  她大喊了起來啊啊啊…,倉皇逃出宿舍。

  她在進電梯時,也感覺可怕的影子在跟著她。

  她一直念著:“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她趕緊跑到那家經常去的便利店坐在椅子上,心撲撲地躥,手腳抖動得厲害。

  經過一陣消化,她待在便利店感覺安全起來,有明亮的燈,有人。

  但那瘦削蒼白的臉還是在她心裡散不去,哪裡都不自覺浮現。

  在恐懼中,她想到以前自己那個噩夢,不停重複著告訴自己這只是幻想,她還有舒兒還有舒兒不可以遇到點事情就嚇退。

  第二天,她因過度驚嚇而老恍神。

  顧客試衣服的時候,她總是把上衣拿成褲子,褲子拿成裙子。

  第二個顧客試又拿錯,她師傅氣到說讓她不要來上班了,說:“怎麽回事這是?”

  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昨天是怎樣逃出鬼門關的。

  她狠狠的硬起心來,告訴自己怕什麽,也沒有在乎她師傅說什麽。

  她師傅不讓她做,她偏要做,於是她打起所有精神不停給顧客做搭配。

  下了班,她在也沒有回那個宿舍了,便利店就是她的家,肯德基的洗手間就是她的洗漱地方,身上有味道就到便宜洗澡堂舒舒服服洗個澡。

  下了班她自己到廟裡去拜拜,求了一個符,每天都把她放在衣服最裡面的口袋裡,每天都不離身,她給自己心靈求一個安穩。

  龍兒還是會隔一天給她發個微信,她還是冷著他,一條也沒有回。

  觀音橋步行街為迎接新年,這色香的年味。

  從媽媽牽放寒假孩子走來,從大媽出超市掃年貨走來,從手牽手幸福的情侶中走來,從每個人欣喜的笑容中走來,飄散在每一個人的心間,讓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沉醉在這濃濃的年味之中。

  懷揣著思鄉喜悅,寫字樓白領們,在他鄉做生意的商人滿載著收獲,滿載著喜悅,滿載著放假回家的期望。

  年味,彌漫在每個大大小小的商場。

  濃濃年味,濃濃情。

  各種促銷,琳琅滿目,步履匆匆人們穿梭於各大商場超市,精心為家人挑選著喜愛的物品。

  她看到了年味,年味也無聲息地感染著她的心情,失落孤單的字樣寫滿臉上,藏進了心田。

  很多媽媽拉著孩子買新衣服,孩子說:“媽媽,我喜歡這件紅色的,還喜歡上面有倆個角的帽子。”

  她也想給舒兒了買件漂亮棉襖。

  她也希望有一天靠自己的成果,帶舒兒買她喜歡的東西,帶舒兒去遊樂場。

  可是現在她除了回去看一下她,什麽也給不了她。

  舒兒已經會打電話給白芷,也經常半普通話半重慶話的和她媽媽交流。

  白芷常常發現舒兒講話不對頭,喜歡問她爸爸為什麽不和媽媽在一起?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她了?

  舒兒還喜歡聊和龍兒女兒夢溪在一起玩,說她爸爸媽媽開車帶夢溪去坐旋木馬,碰碰車……

  說她爸爸媽媽還帶夢溪去雪山上堆雪人。

  她的爸爸為什麽不回來帶她一起玩,她的媽媽為什麽每次隻回家一天都沒有抱抱她睡覺,就走了。

  她每次接完電話難受得不行,向店長請了一天假加原本正常休的一天,這回可以回去兩天,兩天都可以和她的舒兒在一起。

  她在手機釘釘裡提交請假申請“家裡有事,請假一天”。

  其實她想寫“個人原因,請假一天。”

  她怕她寫的理由不夠充分得不到批準,會害她回去不了看孩子。

  也怕她寫的事實原因店長會問東問西,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家裡的狀況,也不想說自己孩子有多可憐。

  這不比去探親,看病話題簡單,她隻想安安靜靜上個班,不想說些關於自己的話題。

  還是沒有逃過店長的追問,娟姐問她:“你不是一個人在重慶嗎?寫著家裡有事,你結婚了嗎?有娃兒沒有?”

  她不知道怎麽接下話,她不說,娟姐心裡很是不爽。

  關心她一下,還以為是誰,一句話也不和她講。

  白芷明白一旦聊自己的家事,同事們更會笑她是個蠢女人,她何必去講。

  同事們休息期間,就是喜歡私底下聊哪個同事的老公出軌啦……

  哪個同事家裡好有錢出來上班就是玩羨慕得很……

  哪個同事嫁了個不爭氣老公, 累死累活活得一點女人樣子沒有。

  喜歡比較來比較去,她討厭這種聊天方式,有那麽多時間去討論別人,為什麽不多學點知識。

  白芷的師傅現在開始依賴她的搭配:她一套一套搭給顧客試,有錢顧客會全要了,只是隨便逛逛的顧客也會買最喜歡的一套。

  她雖然溝通不是很好,但在她搭配做得好,業績也上升不少。

  同事跟店長嘀咕:白芷怎麽不和大家一起叫外賣?

  她什麽意思?

  一個班的同事喜歡一起喊幾個菜送過來,吃的菜樣多,分攤下來也不貴。

  人家是外地人,可能口味不一樣,店長讓她們就少說兩句。

  同事們漸漸發現白芷喜歡撿她們剩的顧客。

  在一個同事手裡沒有成交,白芷已經在一旁觀察好該穿什麽,顧客到門口她又給喊回來,還真讓她成交了!

  店長沒有給她分任務。她成交的顧客業績不是算在師傅頭上,就是記在店長那份裡。

  白芷慢慢試著用一兩句重慶話和顧客交流,聽聽這個講,聽聽那個講。

  她們的重慶話太快,有的是縣裡,有的是鎮上,口音不是一個音,她沒有完全聽懂。

  同事們笑她,不會講就不要講,講出來把顧客嚇跑,還鬧出笑話。

  她並不怕別人講什麽,她還是繼續學,不斷的學每一句每一個字的重慶話。

  講錯了多講幾遍,聽不懂就錄下來多放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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