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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駕到》第20章 慈寧宮
  夕陽下的慈寧宮,紅牆亮瓦,一片赤色。

  宮中的宮人內侍卻是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出,偶爾面面相覷,眼神中交流著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實——皇貴妃娘娘,可能是瘋了。

  “呀哈哈哈!”

  一陣淒厲的笑聲從正殿中傳出,膽小的宮人已經開始發抖;雖然動靜這般大,但卻無人去探視,一是因為娘娘和崔公公都吩咐了,不讓人去伺候,二也是無人敢去觸這個霉頭。

  殿中沒有掌燈,顯得略微陰暗,皇貴妃頭戴圓框翡翠冠,上飾九龍四鳳,穿褘衣,玉革帶,竟是一身帝後才能穿著的禮服,盤坐在中央的軟塌上;她眼袋青黑,臉色煞白,眼中滿是血絲,隱匿在明暗斑駁之中,甚是嚇人。

  大太監崔文昇如爛泥一般,癱在地上,雙目渙散,口中喃喃自語,卻聽不清在說些什麽。

  鄭氏的雙眼隻盯著殿門,一動不動,口中喃喃:“你這個忤逆子孫,居然沒死!本宮就在這等著你!”

  隨即又是輕聲道:“常洵,娘可能再也護不了你的周全,你真是個傻子呐......”眼中陷入沉思,面上還浮現起笑來,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時光。

  “老實點!東廠辦事!”

  “鎖住宮門,堵上後門!”

  “禦馬監辦事,全部站著,別動!”

  突然,一陣呼喝聲傳來,外院尖叫聲、喝罵、腳步聲、衣甲聲混雜著宮人的哭聲,紛亂響起。

  來了,裡間的鄭氏猛然回過神來,似乎在等著這一刻,立起身子,攏了攏頭髮,直勾勾地盯著殿門。

  半晌,光線被擋住,殿門忽然一暗,鄭氏抬眼,只見一個身影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

  “朱由校!”鄭氏面上微微一笑,口中卻是惡毒:“你居然還沒有死?!”狠狠地盯著來人,天啟皇帝,她的名義上的“孫輩”。

  “不勞娘娘費心,朕不僅不會死,還要在這個月大婚,”朱由校面無表情,冷聲道:“而娘娘,將在噦鸞宮中度過余生......”

  “你怎麽敢?!”鄭氏猛地一抬頭,死死地看著皇帝,失聲尖叫:“本宮是萬歷皇爺的皇貴妃,你怎敢如此對我!?”

  “教唆選侍拘禁儲君,勾結閹豎謀害天子......”朱由校這才低頭看去,眼中一片冰寒:“即使萬歷皇爺在,也只能讚我一聲仁善罷。”

  猛地,朱由校直視鄭氏雙眼,一字一頓地道:“何況萬歷皇爺,早已經不在了!”眼中的冷意,竟是將對方一下震住。

  吐了一口氣,他似乎隨意般,慢慢悠悠又說道:“根據新宗藩條例,福王或許能逃一死......但我說他活不過今年,娘娘意下如何?”

  “不,不要!”鄭氏已經臨近崩潰,自己視若珍寶的兒子,難道連命都保不住嗎,她的臉龐已經變形,尖聲大叫:“不過是殺了幾個黔首,他可是藩王啊,他可是萬歷皇爺的兒子啊,他可是我的兒子呐.......”竟是已經泣不成聲。

  “黔首!?”朱由校聞言,怒氣上湧,“他”的確是百姓,直至現在也依舊這麽看待自己:“太祖也是黔首,我也是黔首!黔首也有父母妻兒!親王犯法也當與庶民同罪!!”

  鄭氏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連哭嚎都忘卻了,口中喃喃:“太祖、成祖的顏面都給你丟盡了,洪武皇帝可是朱熹後人,你這個逆子!實在不配作朱家子孫呐,你不得好死.......”語氣中滿是怨恨。

  “太祖祖父,熙祖裕皇帝,名叫朱初一;太祖父親,仁祖淳皇帝,名叫朱五六!”朱由校直聲,打斷了鄭氏那如夢囈一般的詛咒;洪武大帝的先祖,聽名字便知道是窮苦人家出身。

  “況且,先祖洪武皇帝,何曾說過自己是朱熹之後?!一個只知道讀書的儒生,有何資格忝居洪武大帝的先祖之位?!”

  “太祖的顏面,是驅逐韃虜,恢復漢家衣冠!保我萬民百姓不受屠戮壓榨!是恢復燕雲十六州,挺直我中華脊梁!是平定四海,萬夷來朝!是休養生息,殺貪官汙吏,還百姓一個安穩盛世!”

  “成祖的顏面,是追亡逐北,讓我漢家仇讎難以生聚的王道霸氣!是天子守國門,定我大明兩百年不割地、不賠款、不和親的剛強之氣!是七下西洋,宣威洋夷,取四海之財,供我中華所用的天之威儀!”

  “這才是天潢貴胄之所為,才是天家的顏面!”

  如巨錘一般的話語在殿中回蕩,密集地砸向了眼前的婦人,原本強撐著直立的腰背,也逐漸彎了下去,朱由校漠然的眼神中,帶了一絲憐憫和憎惡。

  “大明的顏面,可不是養著那些如豬狗一般無用,卻只知道食民而肥的饕餮!”朱由校語氣變得幽幽:“鄭氏你可知道,有多少百姓恨不得生食藩王的血肉?!”

  看著眼前至死都無法母儀天下,委頓在榻上的老婦人,朱由校心中那股鬱氣似乎全部發泄了,隨即長舒了一口氣,自己恐怕是對牛彈琴,既然已經確認了罪魁禍首,也該走了。

  “我的顏面,是挽狂瀾於既倒;是讓數千萬同胞,不再喪生於異族之手;是讓華夏,不再停滯沉淪數百年,永立於世界之巔......哪怕手上汙濁不堪......這樣的人物,這樣的功勳,才有資格被視為是天潢貴胄!”

  “你們,不配......”這些話,只有他能聽見。

  身後是哭嚎一片,滿地狼藉,四處可見血跡。

  不曾遲疑,少年徑直走進了金光中,心如鐵。

  ......

  日後,皇貴妃鄭氏,遷往噦鸞宮;宮中下旨冊封皇弟朱由檢為信王,即日出宮;現司禮監掌印太監告老還鄉,前司禮監秉筆太監崔文昇斬首午門外。

  四品少詹事錢龍錫,降職為再無升遷希望的信王府長史;督察院中數名禦史,直接被皇帝下旨,遷往貴州等土司所在任職縣令......

  內閣、吏部、科道,似乎是感受到了皇帝的怒火,沒有絲毫拖延地票擬執行了;督察院中也是失聲,那幾個禦史可是前些天,私下說要立儲君的;而錢龍錫時常走動信王處,也是朝中皆知......

  一時間京城噤若寒蟬,朝野百百官、城中百姓隻敢私下議論紛紛,不知宮中發生了什麽大事;不過,有好事者聯想到王恭廠的爆炸,於是有關信王和皇貴妃合謀,意圖弑君的傳聞不脛而走。

  ——————————

  元年二月,禁中內侍、宮人杖斃者、逐出者,不止千數;三月,貴妃之子常洵,被城外丐毆,路人皆圍觀,遂死。

  ——《酌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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