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洵悠悠醒轉,感到渾身上下酸痛無力,五髒六腑就像被石頭壓住、被烈火焚燒一樣,非常難受。
“夫君,她醒了。”謝鳶娘朝許境亭喊道。
許境亭連忙走了過來,目光落在張洵身上看了看,問道:“小姑娘,你怎麽樣了?”
張洵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許境亭見她如此,立刻從一旁端來一杯靈茶,並對謝鳶娘道:“夫人,把她扶起來。”
謝鳶娘點點頭,然後上前將張洵扶起靠在了軟榻上。
許境亭將茶盞放到張洵嘴邊,張洵薄薄的雙唇搭在茶盞沿上,咕嘟咕嘟地猛喝了幾口,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她抬頭往四面看了看,這裡是她最為熟悉的紫嫣閣。
“是二位前輩把我送上來的嗎?”張洵看著謝鳶娘和許境亭問道。
謝鳶娘道:“你在門口暈倒了,所以我們就把你送了上來。”
“多謝前輩。”張洵聲音有些沙啞地道:“我覺得很難受,頭昏沉沉的,身上還有些熱。”
許境亭道:“這是傷寒。”
張洵滿臉詫異,傷寒?也就是俗塵的生病,但那是凡人才有的,她可是修士。
許境亭道:“你的神魂、五髒耗損嚴重,元氣大傷。更兼經絡紊亂,周天堵塞,別說法力無法恢復,身體也處於極度虛弱之中。如果不及時療傷,修複元氣,只怕一身修為都要喪盡。”
張洵臉色一白,修為喪盡...
但她現在渾身上下已經沒有多少丹砂了,而且她也沒有上品斂息符剩下,就算有,她也不可能再去售賣。
算了,就這樣吧,只是辜負了掌教信任,張洵心情變得極為低落。
“姑娘,你有親人嗎?或者師兄弟?”許境亭又問道。
張洵抬起頭來,目光看著許境亭,忽然說道:“前輩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許境亭聞言道:“你說,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不回推辭。”
張洵道:“請前輩安排兩個人,把我送回棲霞山,我...我一定會報答前輩的。”
“棲霞山?”許境亭聞言不由的微微一怔,“你住在棲霞山上?”
張洵點頭道:“嗯,我是太玄宗的弟子。”
許境亭問道:“弟子令牌呢?”
張洵道:“在我的儲物袋裡,前輩可否幫忙取一下?”
許境亭看了謝鳶娘一眼,謝鳶娘伸手從張洵腰間取下儲物袋,然後從裡面取出了一塊玉牌。
“這確實是太玄宗弟子的令牌。”謝鳶娘對許境亭說道。
“張洵?”許境亭看著玉牌上的名字,隨後起身朝外面叫道:“來人。”
一名練氣六重的侍女走了進來,“家主。”
許境亭道:“你馬上去丹藥鋪請江月丹師過來一趟,就說我這裡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客人受了傷。”
說完,許境亭道:“一定要告訴江月丹師,務必親自來一趟。”
“是。”侍女恭身應道。
“前輩,不必了。”張洵連忙說道:“我...不必了...”
許境亭伸手壓住張洵得話,道:“你不要說了,你的傷我一定會給你治好的。你還年輕,將來大有前途,千萬不可自暴自棄。”
張洵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她抬起頭道:“……前輩,療傷的丹砂,我以後一定會還你的。”
“我不用你還,你先好好休息,江月丹師一會兒就會過來了。”許境亭輕聲說道。
許境亭在雲霞坊的面子還是很大的,江月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被侍女請到了紫嫣閣。
江月與許境亭簡單寒暄幾句後,便開始查看張洵得傷勢。
許境亭此時對江月道;“江道友,丹砂不是問題,全都算在我帳上,但她的傷一定要治好,要完完全全的治愈,拜托了。”
謝鳶娘瞥了一眼許境亭,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按捺住了開口詢問的念頭。
江月點頭道:“許道友放心,交給貧道就是了。”
隨後她又道:“許道友、謝道友,接下來我為這個小姑娘療傷,你們留在這裡不太方便。”
“那我們先出去。”謝鳶娘馬上說道。
許境亭點點頭,然後目光看著張洵道:“你在這裡好好配合江丹師,她會把你治好的。”
張洵點點頭,再次說道:“多謝前輩。”
...
“你不會真的看上這姑娘了吧?”謝鳶娘一隻手搭在許境亭肩膀上,一雙鳳目緊盯著許境亭,紅唇輕啟問道。
許境亭愕然道:“你在胡說什麽?”
謝鳶娘嬌媚地笑了笑,“我胡說?這小姑娘長得確實也不錯,是個美人胚子。”
“胡言亂語。”許境亭無語地看著謝鳶娘道。
謝鳶娘卻說道:“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放心,就算你真想娶她,我也不會跟你鬧的。唉,我跟你成親這麽多年,就隻生了一個沒用的女兒,也許你再娶一個,說不定就能給你生個兒子呢。”
許境亭一把摟住謝鳶娘得細腰,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拍了一掌,“你到底在說什麽?你什麽時候跟那些凡俗之人一樣了?”
謝鳶娘聽到這裡,臉色終於沉了下來,“是麽?那你為何對一個陌生人如此上心?據我所知,她身上的傷,沒有個幾萬斤丹砂,是治不好的。”
許境亭笑道:“那你覺得我的命值多少丹砂呢?”
謝鳶娘聞言一愣,隨後冷笑道:“好呀,你還說對人家沒意思,這都要殉情了,還說沒意思?”
“你在說什麽啊?”許境亭哭笑不得,隨後他一臉嚴肅地道:“我說的是我在回來的途中,差點喪命得事情。”
“什麽?!”謝鳶娘臉上的冰冷和那一縷醋意頓時煙消雲散,“怎麽回事?”
許境亭便將自己被圍攻的事情,以及李恆救了他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你說,人家掌教救了我一命,現在他的弟子有事,我能袖手旁觀嗎?”許境亭問道。
謝鳶娘有些詫異,“那個李恆救了你?我上次見他還是煉氣九重啊。”
“現在是煉神一重了。”許境亭說道。
謝鳶娘半信半疑地道:“煉神一重也不可能在那麽多煉神三重以上的修士手中救你啊,你不會又在編故事騙我吧?”
見謝鳶娘不信,許境亭也懶得解釋,直接抱住謝鳶娘,將自己的額頭貼到了謝鳶娘雪白的額頭上。
一道青光在兩人身上泛起,二人本就是夫妻,心有靈犀,此時許境亭貼著謝鳶娘的額頭,將自己的神念送到了謝鳶娘腦海中,然後謝鳶娘的神念也進入了許境亭的腦海之內。
然後謝鳶娘就看到了許境亭的記憶,關於那一戰的全部記憶。
“夫人,現在明白了嗎?”許境亭問道。
這不過就是一瞬間得事情,但謝鳶娘卻臉色發白,渾身戰栗。
她看過許境亭得記憶之後才發現,自己差點就再也見不到許境亭,如果蓉哥兒沒有結交李恆這個朋友的話。
謝鳶娘有些驚魂未定,對此事仍然後怕不已。
當時的許境亭確實已經到了絕境,要是沒有李恆恰巧經過,又恰巧認識許幼蓉,那許境亭就真的要死在那裡了。
但更讓謝鳶娘震驚的,還是李恆得修為,剛突破煉神一重就這麽厲害,日後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此時她不由的慶幸當日得知蓉哥兒交了這個朋友後,她第一時間也是出面示好,而沒有做出什麽無禮得事情來。
想到這裡,謝鳶娘緊緊地抱著許境亭,輕聲道:“夫君,對不起。”
“沒什麽。”許境亭淡淡一笑,“所以你生的這個女兒,可比兒子都要好一百倍呀。”
謝鳶娘立刻一臉驕傲地道:“你也不看是誰生的。”
“哈哈哈。”許境亭大笑一聲,然後攬著謝鳶娘道:“我們去找蓉哥兒吧,我也說好了要帶她去坊內轉轉,正好我們一家都去。這裡有江道友在,我們留著也多余。”
謝鳶娘柔順地點點頭,然後又對身旁的兩個侍女道:“你們留在這裡,隨時伺候江丹師和那個小姑娘,不得怠慢。”
“是,夫人。”兩名侍女連忙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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