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是個話癆...
鄭塵看著鄭紹陽一副絮絮叨叨的樣子,若有所思。
“我怎會走你的老路?”鄭塵一直盯著鄭邵陽,想要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麽:“況且我傷了你們旁系的人,還是你的胞弟,你不恨我?”
“恨你作甚,能讓我從這裡出去嗎?再者說了,紹金就是被慣壞了,我看就是缺幾頓打漲漲記性...”
他抬起頭來,看著鄭塵這一絲不苟的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
“我與你不是一年的鄭家子弟,自然犯不著去找你的茬。況且...現在的我知道的比你多太多,我已經金丹境界了。”
他看了看面色沒有變化的鄭塵,繼續說道:“主要還是因為被你四哥欺壓慘了...誰知道過上幾年,你會是什麽境界。
被你們嫡系打臉的例子太多了,雖說你們三百年才換了一代,但是...看見了你又讓我想起了你四哥的樣子...”
他說到這裡身體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倒是讓鄭塵看了個真切。
至於他那幾個兄長...
鄭塵塵封的記憶好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也是連連打了一個寒顫。
...
“至於為啥說是老路...那不一定是我的老路,那應當是好些年的恩怨了,具體的我不知曉,反正大多數佛門對我們鄭家都不友好。”
嗯?
鄭塵聽了後微微一愣,心中又是對鄭家的實力上升了一個程度。
“在這裡可不是發呆的地方。”此時鄭邵陽已經從坐上離開,手中也已經拿起了之前放下的書:
“你來此地應當是為了查看功法與法術而來,我便不打擾你了;聽聞你沒有練刀,那你要看的東西應當在二樓進門左手邊。”
說完後他頗為痛快的呼了一口氣,身影漸漸走遠了。
二樓進門左手邊...
鄭塵並沒有多想,而是聽從了他的建議上了二樓。
此時鄭塵已經知曉了這家夥的身份:鄭家藏書樓圖書管理員...
三峰劍法、穿雲劍法、撫柳劍法...
鄭塵看著眼前這一本本書籍和那些個殘破的玉簡,想了想這座藏書樓的高度後不禁暗暗咂舌:這裡的功法,絕對數以千計,價值...很難去衡量。
就是有點麻煩...
鄭塵發現用他自己的身份令牌只能將禁製刷開後取走兩本,再次想要拿取就要將之前取出的歸還。
鄭塵來這裡只是為了管看一下招式,增加一些對敵策略,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練習。
若是有人在此,便會發現一個景象:一個少年取出一本功法,嘩啦嘩啦看完了,然後沉默片刻又放了回去。
...
妙!
當真是妙!
此時鄭塵正在閉著雙眼,反覆推演這剛才劍法出招後各種應對之法。
拇指一直在摸著中指的中截指骨,在沉思了一陣後,終是睜開雙眼,輕輕的呼了一口氣。
此番觀看當省下我百戰之功。
鄭塵伸手輕柔了幾下自己的眉心,深知自己此刻神魂消耗的厲害。
付出都是值得的,不然怎麽能算作付出呢。
鄭塵抬眼看了下這些個功法,不由得再次感歎了一聲。
...
“小輩,來。”
就在鄭塵走到一樓門口處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嗯?
鄭塵微微一頓,尋聲看去。
就見在藏書樓門口處的樹下,斜躺著一位老者。
“前輩叫我?”鄭塵思量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開口詢問。
待走近之後就發現一老者與常人不同:他只有一個身體,沒有四肢,且一直在緊緊閉著雙眼。
應當是個盲人...鄭塵見此情景,腦袋裡便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
“鄭塵?”一個略帶疑惑又有幾分驚訝的聲音從老者嘴中傳來,令鄭塵有些摸不著頭腦。
“在...”他下意識的便應了一聲。
...
“小趙陽,不要哭,明天你爸爸媽媽就回來了...”
“趙陽,為什麽不上學,學校裡可以有好多好朋友...”
“趙陽,你太厲害了,又考了全班第一。”
“趙陽,你的父母因為這次考古探墓出了意外,再也沒回來。”
“趙陽同學,考古真的是很枯燥,就業也很難,你真的要報考嗎?”
“趙陽,你不要每天都在圖書館看書,有什麽勁呢,聽哥們的,要及時行樂!“
“趙陽學長,我真的喜歡你,可你為什麽一直拒絕我...我恨你一輩子!“
“趙陽同學,你真的要繼續攻讀嗎?”
“趙陽老師,你說古代為什麽會有那樣嚴密的體系和制度?為什麽...”
“趙陽教授...您的考古項目有了全新的進展...”
“趙陽先生對吧,您的祖母已經病危,需要緊急治療,請您在這裡簽字。”
“趙陽,我們是B市警察,您的養子因為縱酒駕駛造成了連環相撞...”
“趙陽先生...此次考古行動十分凶險,您確定這樣立遺囑嗎,將全部財產捐贈出去...“
“民間考古學家趙陽一行人,因為在探查古代墓葬遺址群體時墓室坍塌,一行十三人皆被困在地下,當前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目前搜救工作扔在繼續。”
...
哎...
伴著一聲長歎,鄭塵睜開了雙眼。
他眼中依舊清澈,並沒有一絲雜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小子,你莫不是什麽佛子轉世?”這老者扭頭“看”向鄭塵,滿是驚奇:“能從我這大夢一世裡這麽快走出來,當真是了不得。”
大夢一世嗎?好一個大夢一世。
這種幻想他經歷過太多,但是這樣真實確實是少見。
“多謝前輩為我解惑...”此刻的他又有幾分明悟,或許有些事情難以察覺,但有些事情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前輩?什麽前輩,老夫名叫華聖凡,是你九伯公!”
“九...伯公?”鄭塵聞言一愣,他十分錯愕:因為他還當真沒有聽聞過自己還有一個九伯公。
“老夫是你爺爺的結拜兄弟, 還做不得你伯公?”他說話語氣微快,顯然是有些生氣:“你們幾人的命都是我批的,難道你還不能稱我一聲伯公?”
“做得,也稱得。”鄭塵聞言,連忙脫口而出:“不知九伯公給我批的是什麽命?”
“嗯...”這一聲九伯公喊的老者很是受用,又挪動了一下身子,換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你的命?你的命古怪的緊!”
“寫不得、說不得,只能我自己知曉。”他歎了一口氣:“我知道的太多,如今就只剩下能聽能說了,若是我跟你講了你的命,恐怕我這條舌頭也會被收走。
但是你能活到現在,想來是已經過了三次生死劫了。我觀你氣運,想來第一劫已經讓你死過一次,第二劫有人替你受過了,至於第三劫...應當是被你自己強行渡過了...”
三次...生死劫?
死過一次?他可死過不止一次。
至於說有人替他受了一次,那必當是以命換命。
強行渡過...莫不是記憶覺醒之劫?
雖說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這並不妨礙他去推斷猜測。
...
“鄭塵,你如今是什麽境界了?為何我推算不出?”在鄭塵沉默的時候,華聖凡又開口了:“古怪,當真是古怪,莫不是有人重新幫你遮掩了天機?”
他嘴中嘟囔起來,顯得有些驚奇:“罷了罷了,少想少說少聽...鄭塵,再叫我一聲九伯公,你便走罷,老夫怕控制不住自己,搭上這條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