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簡單?孫元化好像聽到了這個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不由冷笑一聲道:“張總兵太自大了吧,雖說你少年聰慧,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解決吧!”
“初陽先生說的是,我也說只是試試!如果不成再想辦法吧!”
“你有什麽辦法?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其實辦法很簡單,把炮芯做成中空,裡面注入冷水與外面的水箱相連,這樣一來利用冷水從內到外降溫,外面自然從外到內降溫,這樣內外降溫不就勻稱了!”
張三的話一說完,張大錘和孫元化兩個技術人員都是眼前一亮,困擾他們這麽長時間的難題竟然讓張三幾句話就給解決了!
孫元化徹底服氣了,對著張三一躬倒地說道:“元化孤陋寡聞,竟然還去質疑張總兵,真真是井底之蛙也!”
“初陽先生不必自謙,你們會的我可不一定會,就這鑄炮我就不會,還得依靠你們!”
這樣的水冷降溫只要有人點破沒有一點的技術難度,只是沒人有這種意識,孫元化對張三的聰慧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少年的長了一副七竅玲瓏之心,真的是能者無所不能!解決了內外同步降溫的方法,孫元化迫不及待地開始設計新的火紙,對於旁邊還站著的兩人早已忘到了一邊。
張三與老爹對視一眼,悄悄地離開公事房,囑咐老爹道:“一定要照顧好初陽先生的身體,這可是我大明的優秀人才!”
出了鋼鐵廠,張三直奔洋河對岸而去,洋河上已經架起了一座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大橋,這種方式建築大橋在華夏建橋史上尚屬首次,在經過多番論證才確立了建造方式,為今後的建橋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越過大橋就到了徐光啟的科學研究所,本來老徐想叫西學研究所的,但是張三不同意,憑什麽這學問就是西夷的,咱以後研究出比西夷更好的技術難道也是西夷的嗎?最後張三拍板叫科學!至於科學什麽意思?張三沒有說,徐光啟也沒有問。
張三來到研究院的時候,徐光啟不在公事房,宋應星也不在,兩人都去了試驗田。
張三隻好追去了試驗田,試驗田裡徐光啟正蹲在地裡看著新作物的幼苗,旁邊一位中年人手裡拿著紙筆正在做記錄。
張三走過去看著地上長著的禾苗發現這不是玉米苗嗎?怎麽種的這麽密集,後世種植玉米可是間距在三十厘米左右!這麽密集能長得開嗎?
這時候徐光啟發現遠處走來的張三,笑著對身邊的中年人說道:“長庚!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張三,你我都是拜他所賜留在了宣府!”
中年人抬頭打量了一眼眼前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年輕人,如果不是徐光啟跟他說這就是希望營真正的掌舵者,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相信這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是掌管一地生死的領袖人物。從面相上看這位青年更像是一個農家青年!
還沒等他有所表示,張三已經率先向徐光啟施禮道:“見過徐公!”
“張總兵不必客氣!你來是想見長庚吧?”徐光啟笑著問道。
“長庚先生肯定是要見的,徐公也是要見的,正好你們都在一起,那就更好了!”說著張三對著中年人施禮道:“小子張三見過長庚先生!先生南方人,來宣府可還住的慣!有什麽需要盡管提,只要宣府有的,或者希望營能解決的必然給先生解決好!”
“老夫到是沒有什麽不適應的,不過接旨來到宣府一直有一個疑惑,老夫不過是一個多次不第的舉子,去年春闈落第之後已經絕了科舉之心,一心撲在了雜學之上,並沒有如初陽兄那般才名在外!張大人是如何知曉老夫,並點名指派老夫來宣府的!”
“我聽人說江右奉新二宋素有才名,偏偏又不是隻讀經書隻為做官的書呆子,長庚先生博學多才,尤其精通百工之學,正是我大明最缺乏的學問大家,我是匠人之子,深知百工之學對百姓的重要性遠遠超過經學,怎奈朝廷舉仕隻問經學,不問實學選出之才,除了極少數驚才豔豔之輩,大多數都是不知農稼之苦,不懂民生之艱的庸官,蠢官!連手下的油滑小吏都無法掌控,要麽與胥吏同流合汙,沆瀣一氣。要麽就是愚直不堪,難當大用,最後被胥吏坑騙,黯然離開官場!
先生之才,不在朝堂之上,天下願意當官並且會當官之人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而先生之才學, 更應該站於三尺講台,將心中經世濟國之學問授予天下有志於此的學子,將實學一道發揚光大!您和徐公是一類人,只是徐公比您運氣好一點拜了一個好老師,在焦老先生耳提面命之下得中春闈!但是小子認為二位在官場那是絕對的浪費二位的才學!二位先生應該搜集前人智慧,研究新式學問,著書立說傳於後人,讓前人之學發揚光大,並且開拓創新,形成一套新的學術理論!”
“這就是你把老夫要來宣府的目的嗎?你是如何知道老夫有將前人經驗編纂成書的想法,這想法老夫連兄長都未透露!”
張三沒想到宋應星會如此提問,根本就沒做好回答的準備,這宋應星可比孫元化那個技術宅難對付多了!
但是人家問題提了,不回答那是失禮,張三想了下措辭說道:“長庚先生以後有什麽想法,小子並不知道,小子隻關心先生現在是怎麽想的,先生雖然屢次不第,但是卻看不上那些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書呆子,先生想做的是為天下百姓多記錄幾樣實用之技,這些實用之技如果沒人整理記錄可能再過些年有的就會失傳了,這是我大明百姓的損失,更是大明這個國家的損失!徐公與傳教士來往密切應該知道西夷的實用之學現在已經是日新月異,我們華夏再不奮力追趕就會被人家遠遠的落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