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塗子青雲淡風輕地吐出錢九七的名字,我的心中不由地便是一緊。
“你果然知道現在的那個錢九七是假的。”
塗子青抬起頭來,看著我笑眯眯地回道:“白白你果然看懂了我的信,我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心有靈犀個屁!”我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信裡那些話,繞來繞去,奇奇怪怪的,我怎麽能看得明白?”
聞言,塗子青攤了攤手,神情無奈地答道:“沒辦法啊,我留給你的信前前後後也不知道要經過多少人的手。我總不能直接在上面寫,小心錢九七,他是個假貨吧…”
話說到一半,他卻忽地愣了一下,變了變臉色,才壓低了聲音對著我問道:“既然你沒讀懂我的信,那是怎麽發現錢九七是個假貨的?”
我看了他一眼,反問道:“那你又是怎麽發現的?”
“白白你這個人,還真是半點虧都吃不得…”塗子青輕笑了幾聲,才接著說道,“我和真的錢九七有過約定,而現在的那個假貨卻是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約定?”
“這是我們兩個大男人之間的秘密,我可不能輕易告訴你。”說著,塗子青便調皮地衝我眨了眨眼睛。
這兔崽子,無論是做塗子青,還是做杜子騰,這把我氣吐血的本事,真是半分都沒有少。
“白白,該你了。”
“啊?什麽?該我怎麽了?”我假裝不禁意地扭過頭去,打定了主意裝傻。
既然他不肯將和錢九七的約定告訴我,我自然也不能隨隨便便把我的發現告訴他。
未料塗子青這家夥,竟是直接伸出手來,絲毫沒有紳士風度地將我的頭掰了回去,直勾勾地盯著我瞧。
我被他盯得心裡發毛,頓時便放棄了裝傻的念頭,嘟囔著答道:“我跟錢九七都認識多久了,他什麽樣我都能區分得出來。”
“那你是覺得陰司的那些人,跟他認識不久嗎?那他們為什麽就區分不出來呢?”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我皺著眉頭思慮了一番,還是決定把這事說出來。
“似乎…你們看到的錢九七,和我眼中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我這話一出,塗子青的臉色霎那間變得凝重了起來。
“白白,你看到的是什麽樣的錢九七?”
“真正的錢九七,長得可比現在這個冒牌貨帥多了。”一說起這,我的嘴角就不由地往上抬了抬,“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長得好看,可是他好像不大願意聽別人叫他生得漂亮,於是我…”
“咳咳咳……說重點。”
“額…”我托著腮幫子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重點。
“錢九七的頭髮是金色的,但那個冒牌貨是黑發。”
聽了我這話,塗子青頓時便露出了個古怪的表情來。
半響,他才語氣低沉地開口道:“白白…從我第一次見到錢九七,他便是黑發…”
“什麽?這怎麽可能呢?”我一時瞪大了眼睛。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這麽久以來,我眼中的錢九七和他們所看到的,一直就不是一個模樣嗎?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可還沒等我倆從這震驚的情緒中緩過勁來,那個令人不省心的陳元培,便又開始鬧起了事來。
“陳元培,你站住!”我搶先一步,攔在那個被塗子青揍的不省人事的人渣張清跟前,對著氣勢洶洶而來的陳元培厲聲喝道,“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塗子青見狀,也趕忙上前拉住了他,低聲勸道:“陳大哥,千萬別衝動!”
可那陳元培依舊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似乎是鐵了心地要取那人渣的性命。
我邊施法護住了身後的張清,邊朝著塗子青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從陳元培的妻女那處想想辦法。
塗子青當即便明白了我的意思,直接對著那躲在後頭的母女倆,高聲喊道:“大嫂,侄女兒,你們快來攔一下陳大哥,可千萬不能讓他殺人啊!這可是要下地獄的!”
“下地獄”這三個字,對於他們這些陽間人來說,那可是極其具有殺傷力的。
這不,下一秒,這母女倆便各自頂著一張煞白的臉,撲上來拖住了陳元培。
“元培,不殺他了…我們不殺他了…你快住手!”
而直到這時,那陳元培竟然還是面不改色地對著妻子撒謊道:“他們倆騙你的,殺個惡人而已,不會下地獄的。”
“哎…陳元培你可別胡說八道啊…我們陰差執法的時候可都是說得明明白白的,你這樣瞎說,我可是會被判瀆職的。”
好在,陳元培的這個老婆,實在是個聰明人。
只見她,一邊揪著陳元培的衣服,一邊朝著我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說道:“還煩請大人趕緊將元培帶走,省得他犯下滔天大罪。”
我聳了聳肩,頗為無奈地答道:“我倒是真想帶走他,可你這老公固執得很,寧願跟我拚個同歸於盡,也不肯走啊。”
聞言,她垂了垂眼眸,低聲問了眼前人一句:“是為了我和小蘭,你才不肯走的?”
陳元培俯下身來,捋了捋妻子的長發,隻溫柔地看著她,沒有作任何的回答。
隻這一眼,我就知道,今日他是絕對不可能放下張清,乖乖跟我走的了。
既然如此,我便只能趁著他尚未惡靈化之時,趕緊將他擊倒,強行拘走, 才能救得了他了。
想到這兒,我也就不再猶豫,直接探手捏了個訣,緩緩地向他靠近。
不曾想,我的法訣還沒來得及脫手,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就先我一步動作了起來。
只見她猛地一把推開了陳元培,迅速撿起了落在地上的一個碎瓷片,徑直便擱在了自己的脖頸一側。
“元培哥,今日你若是執意要殺人,不肯跟大人走,我便直接死在你的面前…”
“住手!阿沁!…住手啊!”陳元培未曾料到自己的妻子竟會做出如此決絕的事情,頓時便急得滿目通紅。
“跟大人走!”說著,女子又將瓷片往裡壓了一壓,她那雪白的脖頸上頓時便出現了一條血痕。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跟大人走。你千萬別再動了!”
聽到這話,女子才終於露出了笑臉:“元培哥一定要說話算話呀。”
“我答應你的事,從來就沒有過食言的。”
“不對哦。元培哥說要和我白頭到老,就沒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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