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石曉戰並不知曉親生父母是誰時,沐秦心下已有了猜測,但見石曉戰對於尋找生母並不十分熱切,便也不再多說。隻閑談了些分開這六年間,兩人各自的際遇。待回過神的小茴到門口喚他時,他便同石曉戰頷首告辭。
兩人一回房,小丫鬟就急匆匆關上房門,生怕有人跟進來似的。俏生生的小丫鬟臉上沒了往常嬉笑的樣子,有些後怕得看著自家公子。
“公子,這石少俠的樣貌……”
沐秦也有些頭疼地揉揉眉間。
“其實六年前第一次見他時,我便覺得娘親和他有幾分相似。只是當時天色已晚,燈光下看人總是有幾分不同,後來又喝了許多酒,記得並不真切。可今日再見,想說他們倆沒關系都沒人相信。”
偏巧石曉戰又是在自己被沐迤嵐抱回水月宮那年遭人遺棄。可是讓他想不通的是,白陌雲和沐迤嵐應當也有交集,為何沒說破這層關系?
還有那白若茗和玖公子的事,石曉戰竟也是完全不知。方才談話間得知二人去歲已在洛陽見過,而石曉戰還打算借武林大會繼續找尋白若茗。他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麽,莫非這小丫頭還變了樣不成?為何這石曉戰知道的比自己這個外人還少?
百思不得其解,沐秦十分頭疼。沐迤嵐實在太隨性妄為了,不可以常人眼光看待,但白樓主又不像是會亂來的人。生怕二人還在密謀什麽他這個小輩不知道的東西,沐秦便隻好將這些疑問都咽回腹中。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左右我們將來一路都要同行,正好省了我去找那玖公子的由頭。”
“不用告訴宮主一聲嗎?”萬一宮主不知道石曉戰的存在呢?小茴眨巴兩下大眼睛。
“九年前他們就見過了,又或者更早,”沐秦自己脫了外袍掛在衣架上,“好端端的娘親為何總往揚州跑,你有沒有想過?”
“您是說,宮主原本就知道?”甚至還經常偷偷去看望石曉戰。
“她的心思太難猜,我們還是不要太過糾結。這雨還不知要下到何時,希望別出什麽岔子就好。”
長期雨水天氣容易引起洪澇,南方又是大乾最富裕的地方,若是這天氣繼續這般下去,難保會出現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這水利工程我是真看不懂啊,南宮流雲,你不是最擅長這個嗎?怎麽還來問我意見啊?”錦城玖寶閣,面戴銀色面具的華服公子一聲哀嚎趴坐在桌案前。
南宮九此時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好不容易盼來了多年不見的技術人員南宮流雲,結果人感歎完她的離奇變故,又拉著她談水利之事。
雖然暴雨和山洪確實對民眾損傷嚴重,但她前生也只是個學習成績好了點的高中生而已。什麽水利工程,她也只知道書上寫的都江堰和三峽大壩之類,並不了解詳細構造。這世界裡雖沒有什麽三峽工程,但那個都江堰卻是已經存在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建議能給的。再說大乾的工部在那擺著,有她什麽說話的份啊?出錢出人她倒是可以幫忙,獻計麽,恕她無能了。
桌案對面拿著大乾水運圖的南宮流雲比六年前黑了許多,眼尾多了幾道褶子,只有標志的八字小胡子還是養得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