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寒夜淡淡的沉穩的聲音在黑夜裡格外讓人安心。【首發】 可是話裡的重點也沒有被蘇安然錯過,不由得再次炸毛:“薑寒夜,你能不能有點良心啊,別忘了,你吃我的,住我的,現在還坐著我的牛車,你還敢嫌棄我是拖油瓶!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趕下去!”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就算你不是君子隻是個小女子,那你也不可以過河拆橋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薑寒夜轉頭看著蘇安然。“說吧,往哪個方向走?”
“喂,你搞清楚啊,誰是誰的救命恩人。”蘇安然有些賭氣一般的開口。這家夥真是要氣死他了,說話那麽損,偏偏自己說不過他。作為現在穿來的,蘇安然表示很丟臉。
“好了,剛逗你玩的。”見著蘇安然仿佛真的生氣了,薑寒夜輕聲安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這時候還有心情逗一個小姑娘玩:“快說,你準備帶我去哪兒?”
“當然是回我家啦!”本來心裡很生氣,但是他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了,雖然自詡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但蘇安然還是講道理的,沒有他,她不會輕易逃出青樓那個火坑。真要說起來他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哦,那你家我們要怎麽走?”
蘇安然想了想,腦子裡對從余杭怎麽回家確實沒有印象,隻得搖搖頭。“我還真不知道怎麽回家。”
“咳咳……”薑寒夜被蘇安然結結實實的嗆了一下,拉住牛車,很認真的盯著蘇安然看了半響,確定她沒有說謊之後,才故作驚訝的開口:“我說蘇小姐,你連你自己的家,都不知道怎麽走,我們要怎麽回去?”
“我是真的不知道!”蘇安然很無辜的搖搖頭,接著解釋道:“我可是蘇家的嫡出大小姐,以前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我又怎麽可能知道要怎麽回去啊?”
“……”被她這麽一說,也是,他都忘記了她也是個貴族大小姐薑了。寒夜低著頭想了一下,“你總能知道你住的地方叫什麽,有什麽特殊標志什麽的。”
蘇安然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會,不確定的開口:“我只知道,我住在平橋鎮,小李村。到了小李村也許我就能找到家了!”
此話一出,薑寒夜的眸子一亮,幸好在換牛車的時候,跟牛車主人打聽過了這個余杭城的大致地形,也順便的知道了蘇安然所說的那個鎮子在什麽方位,並且很快便要到了!
所以,這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牛車又開始慢慢的朝著蘇安然所住的鎮子而去,牛車上的兩人良久無語,蘇安然這副身體確實孱弱的很,倆人聊了一會,蘇安然不一會就受不住的打起了瞌睡。
雖是黑夜裡,並不妨礙薑寒夜視物。微微的轉頭,便看見蘇安然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那樣子實在可愛,不禁啞然失笑,這丫頭,剛剛不是還張牙舞爪的嗎?
他一隻手握著韁繩,一隻手將蘇安然攬到自己的懷裡,小心的傳遞著自己的溫暖。
夜正長,一對年輕的男女相擁著坐在牛車上緩緩的前行,畫面平靜美好。
牛車行了一夜,終於在天亮之時,到了蘇安然所說的鎮子,經過蘇安然的指點,倆人終於到了蘇安然所住的莊子。
當蘇安然疲憊不堪,灰頭土臉的從牛車跳下來時,手裡拽了一把韭菜的趙嬤嬤眼珠子都要驚掉了。
她一把丟掉韭菜,將蘇安然抱在懷裡。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滾下來:“我的大小姐,這是出了什麽事?怎麽你一個人回來了?夫人呢?”
“什麽?娘親不是好好的和你在莊子裡的嗎?”蘇安然心一跳,忙問。這趙嬤嬤是母親的貼身嬤嬤,自蘇安然記事起,趙嬤嬤便一直伺候在側。
“小姐私自離家,夫人心裡著急,正想著要張羅下人去尋,老爺又派二管家將夫人接走了,說是接夫人去余杭城跟大小姐匯合呀。”聽見夫人沒了音信,趙嬤嬤也慌了。
聽完趙嬤嬤的話,蘇安然莫名的感覺到心慌,潛意識裡感覺,娘親被接回盛京,不是那麽簡單!再加上自己被送進留香院的事情,心中不好的預感又增進了幾分:“那嬤嬤怎麽不跟著娘一起?怎麽能讓娘一個人回去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情況。”這一環接一環,撲朔迷離的,怕是早就被人算計進去了,隻是也不知道要這麽算計她們母女的,到底是何人!
“老奴是要跟著夫人的啊,可恨那蘇二說老爺不許老奴跟著。讓老奴在這莊子上養老。老奴看那蘇二帶了十幾個健壯的護衛。就帶了兩個粗使婆子,連個貼身伺候的丫鬟都沒帶來。”趙嬤嬤哭道。
蘇安然心急如焚,但見趙嬤嬤的樣子,心又不由得軟了幾分,也知道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屋再說吧,這位薑公子是我的恩人。他受傷了,需要在莊子裡休養,嬤嬤安排一下。”
趙嬤嬤忙用帕子拭了一把淚,對薑寒夜鄭重的福了個全禮, 便去將薑寒夜扶下了牛車。待進了院子,趙嬤嬤一疊聲吩咐小丫鬟去請大夫,並吩咐灶上趕緊做午膳。
蘇安然看著看了一眼薑寒夜,這個仙氣飄飄的男子平時一定是個愛潔之人吧。便吩咐道:“多燒些水,好讓薑公子也擦洗一下。至於午膳,薑公子受傷了,做的清淡一些。蔥薑蒜之類的就不要放了,大發之物也不要做了。”
一眾丫鬟婆子忙應諾而去。
被趙嬤嬤扶著走在前面的薑寒夜聽見了,棱角分明的唇角微勾,勾起一抹令人炫目的漣漪。這丫頭,還真是個細心的主!
一番忙亂後,蘇安然用完午膳便進了孟氏宴息室的涼榻上坐了。孟氏的貼身大丫鬟小梅忙端了一杯茶遞到蘇安然手裡。蘇安然看了她一眼,心裡一陣煩躁。
蘇安然倒不是擔心母親會出什麽大的意外,畢竟那是蘇尚書親自派蘇府的二管家來接的人。她擔心的是孟氏這次進京,雖說是性命無憂,但到底一個自己的人都沒有帶,想想也知道若是到了蘇府後宅裡該是怎樣的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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