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丘,歌丘……”
清晨,盧令令醒過來,花癡似地念叨著這個名字,傻笑一陣,心中仿佛充滿甜蜜,昨晚那個神秘少女那恬靜的微笑、溫和的眼神,以及那種神秘的氣質,像磁石般吸引著他。更重要的是……
“她是我喜歡的類型啊!”
盧令令打滾捶床,發了一小會瘋,又被拉回冷冰冰的現實。今天是他二十一歲生日,當然不會有任何人記住,更不會有人來為他慶祝,對於無父無母的他而言,生日隻是更加悲涼的一天。
那就自己為自己慶祝好了!早餐他打算去吃一碗牛肉面,附近有一家老字號粉面館,生意特別興隆,那筋道十足的面條,熱辣辣的澆頭,配上很有嚼勁的牛肉塊,想著都要流下口水來。
盧令令洗漱完畢,穿好衣服,下了樓,今天豔陽高照,萬裡無雲,真是個好日子。
“哥哥早。”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盧令令低頭一看,一個背著書包的小蘿莉,正在同他打招呼。
她大概六七歲的樣子,穿著帶兜的連衣裙,腰後面系著粉色的蝴蝶結,白絲襪,淺底涼鞋,扎著雙馬尾小辮,別著卡通髮夾。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瞳孔顏色很淺,卻如同一泓秋水般清澈透亮,仿佛能直接看進人心裡。
看上去是個頗有家教的小姑娘,可是素不相識,她居然對自己打招呼,盧令令很是詫異。
“啊,你好,上學嗎?”他隨口答應了一句。
“對呀。”
“你叫什麽名字呀,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我叫怕怕。”
“怕怕!?”
小蘿莉的臉上一紅,趕緊改口道,“是‘趴趴’,‘趴在地上’的那個‘趴’。”
“哦,好奇怪的名字啊,你父母是親生父母嗎?”
小蘿莉甜甜地笑了下,“哥哥再見。”一溜煙跑掉了,望著她的背影盧令令一陣迷惘,難道我長得很帥,全年齡通殺?
吃完牛肉面,盧令令順便去小區附近的大壩跑了會步,老實說這種常規鍛煉意義並不大,假如是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也就失去了鍛煉的意義,憑他現在的體質,以每秒十米的速度狂奔十分鍾,連氣都不帶喘一下的。但不運動一下,躁動的身體好像不舒服似的。
江上吹來的風清新涼爽,盧令令沿著壩基奔跑,往事點點滴滴湧上心頭,那是他十歲的時候,當時他寄宿在二叔家裡,他心心念念地盼到生日這一天,向二叔二嬸提出來,恰好堂哥的生日就在下個星期,二叔爽快地答應了給他過生日,當然是和堂哥一起過,二叔的原話是“這樣比較熱鬧些。”
等堂哥生日那天,家裡買了塊大蛋糕,盧令令跟著十一歲的堂哥一起拍巴掌唱生日歌,結果蠟燭還是被堂哥搶著吹掉了,他心裡很不爽。分蛋糕的時候,堂哥大鬧起來,指著盧令令說,“我不要跟他一起過,蛋糕是我一個人的!”
“好好,都是你的。”二嬸哄著他,對盧令令說,“令令乖,先回屋去,改天嬸嬸給你另外買一個。”
他隻能回自己的小屋,獨自坐在床上,聽著客廳裡傳來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心裡陣陣淒楚。後來二嬸果然兌現了諾言,另外“買”了一塊蛋糕給他,那隻是堂哥吃剩下的一小塊蛋糕,上面滴著蠟燭油,散發著陣陣餿味。
生日隻是更加悲涼的一天,從那時起,盧令令就這樣認為,而且從不對任何人提起自己的生日。
鍛煉結束,他跑回小區,樓下停著一輛大卡車,幾個搬運工正在搬家具,新嶄嶄的家具,上面還覆蓋著塑料膜,都是那種超級豪華的歐式家具,看得出來購置這一套家具的人很有錢。
兩個搬運工上樓梯的時候,手滑了一下,巨大的雙開門立櫃眼看就要砸到其中一人,盧令令用手一托角邊,穩穩扶住。
“謝謝!”差點被砸到的那人說,“小兄弟,力氣真大,練過的嗎?”
“嘿嘿,是啊。”盧令令不好意思地笑笑,“需要我幫忙嗎?”
“那倒不必,不過能麻煩你上去看一下那屋主人在不在家,委托我們送貨的人也沒有留他電話。”
“哦,哪一戶?”
“二單元504,戶主叫盧令令。”
盧令令頓時目瞪口呆,“你們不是送錯人了吧!我就是盧令令!”
“不會有錯的。”
“等下,我可沒錢付哎。”
“錢已經付過啦!”
盧令令震驚地站在原地,全套實木桌椅、布藝沙發、餐邊櫃、雙人床、收納櫃……所有這些,都是送給他的嗎?
喂喂,沒有弄錯吧,這是不是什麽電視台的整人節目,他四下張望,看是不是有攝相機藏在暗處。
家具搬完之後,後面還有48寸掛壁電視、熱水器、雙開門冰箱、滾筒洗衣機等等等等,以及盧令令最想要的,一台屬於自己的電腦。
這難道是在作夢!
他怔怔發愣的時候,樓道窗戶裡一個搬運工探出頭,“小兄弟,你家門鎖著呢,麻煩開一下門。”
“來啦!”
盧令令噌噌噌跑上去,打開門,搬運工看見簡陋如同孤寡老人家裡一般的室內陳設,驚歎一聲,“謔,這下子真是鳥槍換炮。”
盧令令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真的真的沒弄錯嗎?弄錯的話我真的沒錢付的。”
“放一百個心啦,不信你瞅瞅送貨單。”
他接過一看,送貨單上用娟秀的字體寫著他的地址和姓名, 備注中寫著“生日快樂!”旁邊畫著一張笑臉,隻不過這張臉畫得很尖,有點像張狐狸臉。
“生日快樂。”
盧令令念叨著這簡單的四個字,眼淚不爭氣地湧出來,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是誰對他這麽好,哪怕叫他以身相許都願意。
“小兄弟,你看看怎麽擺好。”
“怎樣都行。”
他隨口說道,主要是不想讓外人看見自己流淚的樣子,太丟人了,他趕緊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啊,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真是太幸福了!
“盧令令?就是你啊?”一個懶洋洋的女聲說。
他一抬頭,看見門外站著一位身姿挺拔、雙峰高聳的禦姐,她穿一身紅色緊身摩托衣,襯出玲瓏有致極其有料的身材曲線,披著一頭長長的蜷發,末端挑染成火紅色,前面垂下一綹遮擋住半邊臉龐,透出一股邪氣的嫵媚。她最大的特點就是嘴特別大,但看上去卻毫不違和,反而顯得性感十足。
禦姐從手上的小卡片抬起頭,視線落在盧令令臉上,她的手裡還托著一個大紙盒子,一看就知道是生日蛋糕。
“老大讓我對你說,生日快樂!”說罷,她的嘴角綻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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