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出來的水手們在湖面上迎著冬季玄武湖薄薄的冰層展開如同龍舟一般的速度不由的使參加過水戰的不少普通警衛戰士感到興奮。但周松畢竟是在張宅受過一定文化教育的人,知道這樣的速度之所以能夠達到,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些訓練的船隻並沒有加裝上層建築還有包括火炮和炮手在內的巨大負擔。
“如果是全副武裝或者滿載士兵和貨物的船隻,恐怕速度至少要降低為原來的一半。不過好在哪怕是這樣的航速優勢也可以了”周松在與張海討論時歎道。
當然,如果這些挑選出來的槳手不如現在這樣剛剛臨時上手的新手,而是擁有多年劃船經驗的水手,或許真能在船隻滿載貨物與士兵的情況下劃出加萊船那樣的速度。
不過張海顯然對此並不滿足,從舊歷十一月中旬開始,在完成了空中兵器試驗之後。早就有所規劃並征集鐵、木、船等各方面工匠開始按照張海的要求試製的“旋葉槳”也開始進行入水安裝測試了。
“旋葉槳”就是仿製後世船用螺旋槳的形製。在采用這種旋葉槳還是傳統明輪的問題上張海沒有太多猶豫,一方面是如果旋葉槳的試製不成功依然可以采用傳統動力類似明輪一樣的劃水裝置。另一方面是張海印象裡在19世紀四十年代蒸汽船剛剛開始靠譜的年代裡曾經有過兩艘八百噸排量二百馬力的蒸汽船所進行的“拔河比賽”,在這種“船隻拔河賽”中螺旋槳模式的劃水動力竟然能夠拉著另一艘船以兩節半的速度前進,優勢是十分明顯的。
這種優勢,或許可以讓並沒有多少訓練時間和經驗的嶄新水手們也能在很快的時間內使船隻達到接近九節的最大航速,超過四節的長途平均航速。
另一方面的考慮:不論是成排的巨槳還是在外部十分明顯的明輪在作戰中都極有可能遭到敵箭彈的攻擊和干擾。而尾部安裝的旋葉槳則可以在水面上一定距離上安裝必要的防護裝置,同時槳的大部分位置也在水線下,這樣就盡可能的提高了防護性。
旋葉槳的試製花費了不少工夫,因為這種特殊而暫時難以用圖紙精確描述的東西要按規則加工起來不少木槳乃至鐵匠都沒有經驗。十幾個三班班組的人花費了不少時日才試製出合格的樣品螺旋槳。
為了取得最大效果,這螺旋槳的直徑大約為兩米左右,每艘二百料左右的船上兩支輪槳十個約莫一寸厚的鐵邊葉片大概十幾平米二三百公斤的重量。加上輪軸、鐵鏈、簡單帶動螺旋槳橫向轉動的齒輪兩部整套裝置上千斤的重量,不過對於包括載重在內幾十噸的船隻來說就算不上什麽了。
除了在水上對抗各種風險的大船,為了以最快的速度建立一支利用水路及海岸有效機動的船隊,在構劃中張海還打算給不少用於沿海及內河的小船安裝上這種螺旋槳及人力滑行裝置。同時也鍛煉一批擅長製造這種器具的工匠。
能夠在海上航行也比較常見的船舶大概十余米長,略超過一人寬,排量約莫六七噸的樣子。不追求長途航行所攜帶的食水大概可以一次運輸二十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因為比較常見的木材,也大致是這個長度。當年渡江戰役時的不少木帆船也是這種規格。大概四百艘此類的船舶再加上十幾艘二百料戰船組成的艦隊護航,就可以實現北方水域的沿岸機動了。
“打造一支能夠有效利用水路機動並且能夠抗衡敵船的水面力量,僅僅是包括船隻用於改造小船的輔助輪槳的建造費用,通過試製過程中的經驗預期下來就是二十幾萬多銀約莫達五十萬貫左右的費用。而空中部隊的十幾萬兩裝備費及一千多人至少一年的人員費也有二十萬兩銀、大概四十萬貫左右的成本。八千地面部隊官兵還有兩千余名從青州等地轉過來的新學員還有相關的裝備費房屋費大概六十萬兩。七萬余治安軍一年的費用至少是百萬兩近二百萬石。算下來今後一年僅僅用在兵事方面的費用大概是二百二十萬兩約四五百萬貫的樣子。其中近三分之一是涉及到近四萬折算全職在崗的工匠的工錢。”張海在臨時會上並沒有像弟子們隱瞞自今年開始在擁有了整個東南財富之地後的龐大人、物、財動員。這樣的軍資生產乃至水上空中大規模部隊的建立,在當時青州的時候是難以想象的。
“幸好一年僅僅是揚州以來的抄掠所得留自南下的部分就上百萬兩的資彩,不然即便我們擁有了這些繁華之地。也不知上百萬兩折合二百萬貫的稅收該如何著手了。”李峰做為負責這些與民間相關的事物的負責人, 自然是知道一些情況的。盡管今年冬天以來的戰備動員已經涉及到幾萬名工匠,可這依然僅僅佔了南京、蘇州等地工匠不及十分之一的相關人力。可以說潛力還大的很,只是要在短時間內建立起完善的征收機制卻並非易事。
在財力與人物基本充裕的情況下,張海也沒有急於進行規模更大的動員,整個舊歷十一月在身邊孩子們的協助下讓水上及空中部隊的建設步入正軌後,由空閑出來的弟子們所負責的火炬學校近兩千名新學員也完成了包括不少實戰和行軍在內的基本的“入學軍訓”,具備了展開更深層教育的條件。
“這些人是我們花費很大心血和精力才選訓出的火種。他們不但是火種,還是我們在數年後真正能夠掌控天下的權柄。我們對他們的塑造,正如師傅當年對你們一樣,不是按照讀書人的標準,而是按照軍人的標準。甚至可以說:塌實與服從對於他們而言更為重要,在某種程度上比軍人更為為重要。軍人沒有太強的紀律性,也會因為勇敢或者其他原因具備最低水準的戰鬥力,我們的不少敵人就是如此。而如果我們今後的幹部和官員只有一個大寫的我而不懂得紀律和服從,或者只有以自我利益為中心的小圈子,那不但不能成為我們的助力而且還有害處。”在對全校學生講話前,張海對負責訓教這些新生的學塾弟子們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