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200克的鉛彈以優製鳥槍般的初速打出去,其威力甚至超過大多數此時代明軍的輕炮,後坐動量也完全不在很多輕炮之下。200克的彈丸乘以400米每秒左右的初速猶如現代某些狙擊榴彈乃至14。5毫米級別的槍械了。現代武器擁有完善後坐緩解裝置外加足夠的重量才能緩解到足以讓人適應,而在這黑火藥滑膛武器時代,黑火藥在壓力下巨大的力量讓整個三斤重的臼銃炮銅都炸裂開來。 而陳風的右肩則猶如挨了沉重的一記鐵錘,整個人摔倒在地的同時右肩也被巨大的後坐力震的骨折脫臼。
傷痛對於習過武、也算是久經危局的他來說當然沒有壓倒求生的意志,趁著城垛附近的數個人在一名幫手的襲擊下陷入混亂的時候以左手解下圍在腰內早已製好的索鉤飛身向城下翻越過去。
輪值的工匠乃至一般武裝起來的戰勤人員雖然也經歷過一定的鍛煉、優選,但畢竟不如戰兵營的少年們那樣反應迅速。當附近的人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陳風和他的一名幫手已經利用簡單的索鉤躍下了城牆。
城下的明軍雖然是早有安排並知曉內情的精銳,卻不會為了掩護這兩個人而退兵。重賞和督戰之下繼續以連成排的雲梯發起了猛攻。使得陳風等二人想向後撤尋求掩蔽也一時難以做到。
如輕炮威力一般的六兩鉛彈以聲音的速度被打出去後雖然是瞄向張海的上身,但終究在震動下右偏了些,飛過六七十步左右的距離後彈道也稍稍下落了下。正打在張海左邊附近的一名正在填裝彈藥的核心弟子王平蹲下的上身。威力巨大的彈丸幾乎洞穿了他那帶著兩層鐵甲的上身,威力大為削弱卻沒有停下來,帶著血跡從張海的左腿後劃過並讓右腿後的腫包爆裂開來,疼痛讓張海幾乎昏迷了過去。
“師傅!怎麽樣!”李峰和劉洪濤在身邊急切的問道。
“傷處你們見到了。我沒有事。但萬不要慌亂!守住城頭!”張海咬緊牙關說道。
李峰雖然已經過了對師傅十分崇拜的年紀,但他知道如果此時張海有了意外,隊伍會歸張家、歸劉洪濤。因此連忙命人連同自己以身體為掩護將張海抬入西城門樓附近的土木堡壘之中。
反應迅速的劉洪濤早已確定自己應該幹什麽,叮囑附近的人傳話道:“火器手填裝臼銃的時候加滿四個藥包!利用銃身支架勾住城頭向下開火!”
雖然早就有想法這樣做,並且進行過不少測試。在四倍裝藥下,三斤重的尋常臼銃平均使用壽命降低到十發左右,但三發之後就有炸膛危險。有些經歷過不少作戰的兵器在不良的環境下則是第二發就有炸膛風險。但今天卻是在內鬼的暗算提醒下才下定決心這樣乾,畢竟這頂多不過一二兩的黑藥即便炸膛也少能造成生鐵銃炮那樣的後果。
第一營的少年戰士們在劉洪濤等人的組織指揮下接連不斷向從左翼不遠處向猛烈攻城的敵人展開側射。短短一分鍾內的兩輪開火就打倒了近千名蜂擁在城下的敵人,那些平時似乎能夠抵禦住尋常箭彈的重盾這一次卻再也承受不住如床弩一般初速的彈丸,在猛烈的打擊之下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可卻沒有想到四倍於尋常的裝藥之下即便是一百四五十步外的出發陣地也不安全了,又遭受了數百精銳主力的傷亡後的敵人在天色暗淡下來之前徹底放棄了在白天拿下城頭的打算。
遠處敵人大營附近似乎有著源源不斷的兵力,看樣子實力已經遠超當初青州城下激戰的時候。
西門附近再次爆發的激烈戰鬥在整個夜晚都沒有停歇下來的跡象。時不時有彈丸和箭矢打在西城門樓上濺起碎石瓦片落在附近張海所在的城頭堡壘之上。 “這裡很不安全!把海兒送到城下去吧,楊秋霞對張林說道。”原本以為孩子會如以往一般固執的反對,但經歷過白天這場自當年鹽喊張宅之戰以來最大的險事,張海卻沒有了以往那樣的固執。
張海並不擔心城頭上少了自己就抵禦不住敵人的進攻,現在各營隊伍訓練尚沒有達到理想的指標,炮兵也沒有成軍,沒有把握在野外對陣敵人大規模的主力集團。但這幾個月來的準備使張海有信心城頭就算被炸開一個缺口也不會被一股而下。反到是自己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來重新思考很多事情。
“衛生班的事情還順利麽?我聽說很多女孩對這種事情感到害羞。”再次見到柳香的時候,張海詢問道。
柳香見了張海的傷勢後一個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這些日子與外人的接觸還有忙碌使得還是懵懂少女的她多了一似成熟與幹練之氣,似乎已經少了當初那種給人軟弱的感覺。
“別說是那些女孩,就是隊伍上的一些負傷的老兵似乎也覺得很別扭。戰士大多還是少年,這些事兒我。我覺得還是男人負責比較好。”柳香還是有些害羞的說道。
“我們其實都不是什麽精通醫術的神醫,那需要很多經驗的積累而我們則沒有這樣的條件。只能為傷員做些最基本的事情。對於長久在軍營中的男人來說,女子所能夠起到的印象與安慰作用是尋常男子所不能替代的。這一點你能理解麽?”為了避免誤會,張海鄭重的說道。
柳香點了點頭。忽然感到有人站在門外,知道必有重要的事,便暫時離開忙碌工作去了。
李峰這些日子以來其實並不比身為大弟子的劉洪濤輕松多少。由於負責外聯而初步有了一些與外面的人打交道的經驗,自攻克東昌以來一路上以來建立新的文藝宣傳隊伍的事情也由他按照與弟子們很早以來就商議好的原則來辦,無形中增加了不少負擔和壓力。
見到負責外情的李峰前來認錯,張海思索了許久坦然的說道:“你不必自責,這是師傅我的問題。很久以來是是我對外部情報過於忽視。這些月來我們稍稍有了些勢力,你卻又要為其他的事情分心,這樣的事情是難免的。”
張海以前並不像很多人那樣看中情報機構的作用,認為凡行奇之道,不過是建立在對手缺乏有效的組織及凝聚力的前提下才會有所作用。但現在仔細想來,就算是自己這樣的隊伍也非是完全無懈可擊,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世上又有多少勢力和集團能像後世革命年代的革命化組織一樣滴水難侵呢?
不要說從近期的安全保衛乃至爭奪天下等“打天下”的角度考慮,就是從未來治國的角度出發,類似廠衛那樣的龐大內情部門也是必不可缺的。自己今後所要做的事情,也必然要同內外很多人為敵,自身的安全即便在自己有出眾武藝的情況下同樣不可忽視。
但理性卻告訴張海:對於起家不過近年的自己來說,自身勢力至今的擴充已經不算少了。有些事情急不來,否則後果也會難以預料。
“籌建新的對外機構的事情現在並不急迫。我們並不缺乏可靠的人,那些就很容易搭其構架,只是今後不僅僅是包括我在內的張家人身邊,凡在各連營的核心弟子們都要建立起必要的警衛機構了,警衛機構的人選統一來負責。”
不遠處城頭方向上傳來的隱隱銃炮聲在經歷了一夜的時緊時送後在天亮前夕的時候終於停歇下來。外面的敵人雖然似乎獲得了大量的增援,也終究沒有再次承受天亮時強攻代價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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