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明後期,沿運河也算是不大不小南北商業重地的東昌府,府城早已不像元代以前那樣用高大的圍牆把城市按照方型格局分割成若乾坊塊。類似京師和不少北方重地那樣以胡同及街巷為單位的市鎮式格局已經初步形成。 走在北門正路上的劉子雲等人沒有去管兩旁的街巷,徑直向不遠處的衙門走去。雖然因為鄒縣附近的戰事東昌在不久前就已進入戰備狀態,但張家眾人對城頭突襲速度乃至戰鬥節奏進行之快不僅是守城的盧象升及臨時駐防的大名府始料未及的,也超出了城內絕大多數人的想象力。
“站住!什麽人?”北街的正面負責巡邏的四五十號衙役中幾個頭目在距離三人很遠的時候就呵斥著,約莫是城頭的激戰驚動了距離城牆不過一裡的府衙。府衙不比縣衙,幾百號人總還是有的,便分出去四隊二百多人打算去去城頭增援。
“大概是城上的逃兵吧?按理說你們大名府援兵的這事兒不該歸我們管,可你們幾個也太不識抬舉了,居然就這麽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面上?我們只要將你們拿下再送到城頭了!”那衙役都頭看到前來的這幾個逃兵雖然有鎧甲但連武器都沒有,又是這樣剛一接戰就跑下來的向來也不會是什麽硬茬。
劉子雲等人知道這大城裡的衙役不比尋常縣城,雖然大多算不上什麽硬角色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碰上幾個練家,並不敢輕敵。
幾人裝出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逐步逼近那群衙役的同時脫下偽裝成鬥笠的盾牌掩住左臂,在內部露出左臂與胸間裝有三十多顆六鉛彈的布兜子。
“這是小的送您的孝敬和見面禮,行個方便吧.”正說著的時候,約莫距離對手最前面的人不過四五丈左右距離的時候劉子雲迅速甩動左手將一枚鉛彈以二十大米幾每秒的初手速度甩了出去。王巍和劉子雲等人也緊隨其後。
三枚鉛彈在半秒左右的飛行距離上,如果是有戒備的單個武人或許能夠躲開,然後這幾十名衙役在這並不寬闊的街道上顯得太密集了。難以閃轉騰諾之間瞬間就有三個人被打倒。正當不少人想要衝過來的時候剛走了幾步第二輪三枚鉛彈又到了:劉子雲等人對付這種近距離的無甲眾不再覺得有必要需要上投石索,手上有不少勁力的時候直接拿手扔砸在對手非要害的部位也是張海那些人所說的“減員性負傷”
終日裡在城裡混的府城衙役們遠遠沒有督戰隊壓力下的正規戰兵們那樣的承受能力,短時間內死傷五六個人就便土崩瓦解了。
劉子雲等人卻沒有收手的打算,趁勢向前追擊著投擲,半分鍾一百多步的距離內那些人被砸躺下了大半,余下的人再也沒有徑直會府的打算溜入附近的街巷中。
此時站在府宅內的東昌知府已經似乎觀望到城頭的異樣,不由的驚訝不已。
“老爺,我們走吧!千金散去還複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夫人聽聞到消息後急忙勸道。
東昌知府多少還是有些猶豫。在這官場上縣一級的清官不是沒有,那是不少人的重要晉階也是古代規模並不大的整個官僚體系的末層。
而到了知府這一級基本上是很多士人的天花板了,不再有各種顧及,家大業大的情況下般家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也罷!帶上能隨身攜帶的金銀細軟和貴重的石玩字畫我們就出發吧!”不得不說身為一家之主的這位知府還是比較果斷的,除了平日裡為了以防萬一早就準備好的一扁擔的字畫及上百兩黃金和做為盤纏的乾糧碎銀路引之外,迅速帶領包括四五名小妾乃至不少家眷家丁一大群人就往外走。
可就在這時,百余枚六兩鉛彈如雨一般落在宅院從大門到二十多丈外整條街道上飛濺起如雨花一般的碎石,當場就有一名負責前面探路的家丁被砸到在地,余下的人隻得退會宅院之內。
從城牆到府院恰好在距離城頭一裡左右的最近處,張海等人在已部署了臼銃手用三斤臼銃封鎖了這府城之內重要的區域。
打了一個痛快仗,正在向府衙逼近的劉子雲等人被著從空中突然飛過的彈雨嚇了一大跳,幸好沒有人負傷。
“真他娘的晦氣!本想著進去好好爽一把,沒想到又得讓給張海手下那些人了。”
徐大哥那裡的聞香教的義軍向來對軍紀要求比較嚴格,在自己教民活動范圍的地盤,****搶劫普通百姓的人會被處以極刑。相當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儒家社會下的底層民眾十分保守,在性權益方面也十分敏感。
在沒有足夠有紀律的近代團隊之下,有嚴就得有弛才能服眾。一般來說奸淫擄掠這種和官家佔邊兒的大戶,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麽告狀的風險,即便有只要不是太離譜在義軍內部也不會遭到懲罰。
可這些規矩對於完全以處男軍官和少年士兵為主、紀律性同平均年齡三十歲以上的農民軍或官兵完全不可類比的張家隊伍那裡卻未必有把握適用了。在性犯罪與否的紀律性上,處男相比非處男就是在日後的現代社會也有本質的區別,不論是什麽文化什麽國籍。
“劉大哥你們怎麽還不進去?”趕來的李峰等人對劉子雲笑道。
“哈哈,當然是有功大家同領而已。我們一同在城頭上激戰,怎麽好意思搶這最後的功勞?”
東昌知府乃至衙役們經歷了剛才的威懾後最終覺得自己不過俗人,放棄了殉葬以圖身後名聲的打算。只要自己不最終“從賊”也不一定會連累家鄉的親眷子女。
“你是打算在亂棍之下殉葬,還是老老實實的把除了這些細軟之外的地財都報上來?”李峰語氣緩和卻有有些威嚴的對那知府逼問道。
劉子雲等人一聽就知道張海的這名高徒在吃大戶方面完全是個外行。果不其然,這位知府雖然驚懼不已卻最終沉住氣半軟半硬的回道:“這些就是我多年來的全部家底了,鄙人雖然不敢說是什麽兩袖清風的清官,卻也絕不是外面所傳聞的那樣,最多加上一點兒家裡帶不走的存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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