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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氏被安郡王妃硬拉著說了許久的話,對方態度友善熱情,句句不是自誇奕世子的好便是詢問莞莞之事,她縱然有心避言,總架不住其目標明確。
知子莫若母,縱然兒子死不承認,但安郡王妃自認是把握得住他心思的。若說以前還隻當是懵懂少年對年輕女孩的好感喜愛,但整夜都守在人家閨房外是什麽道理,當默默無聞的神秘護衛嗎?還沾了寒氣惹身風寒回來!
顯然是情根深種。
安郡王妃是了解兒子那執拗性子的,認準後就難再改了,越是壓製扼殺越是叛逆任性,所幸她原就對晏家的姐兒十分中意,王府亦不是聘不起。
是以,她做了半日鋪墊,終於開門見山,含笑道:“晏二太太,我今日派人去接莞姐兒過來就是為了我兒,這話倒不怕你笑話,靜之這孩子認死理。你看,我上次與你說的事?”
聞者裝糊塗,滿臉迷茫的反問:“王妃說的是什麽?其實我們家莞莞性格開朗,許多親戚家的同齡孩子都喜歡她,世子有玩心,能和她玩到一塊去,以後常來常往就好。”
紀氏是這樣想的,你們家是皇室貴胄,有個手握重兵的郡王,滿家門尊貴,真的要和他們走動,晏家是拒絕不了的。可玩歸玩,說親什麽的就算了吧。
她雖看重女兒未來夫家的門第富貴,但並不代表就攀龍附鳳,那位奕世子在她的印象裡就沒個好的。王府勢大,真定了這門親事,以後莞莞吃虧,娘家想給她撐腰都使不上勁。豈不委屈?
還是瑞哥兒好,性子實誠聽話,大嫂雖嚴厲了些,但應該不會對外甥女苛刻,再說畢竟是紀府。
然而,安郡王妃上回容她模棱兩可,今日卻是鐵了心把話挑明。耐著性子回道:“自然是我們靜之和莞姐兒的親事。”
紀氏低頭。鮮有糾結的揉著帕子,“我們家莞莞年紀還小呢。”
“這個年紀說親的,也不是沒有。我們能等。”
安郡王妃莞爾,特別體貼的再道:“晏二太太放心,我們安王府素來重視承諾,又是兒女終身之事。絕對不是一時興起的玩笑話。”
說得這樣信誓旦旦鄭重其事,紀氏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來了,這位郡王妃怎能如此隨性,兩家才見幾面啊就提親!怪不得教出來的兒子也那麽隨便,看見姑娘就牽手。
“這事得我們家老爺做主。我就是個婦道人家。”紀氏委婉。
安郡王妃聞言就有些不高興了,誰不知道晏家二太太雷厲風行,她想做主的事晏二老爺攔得住嗎?
笑意微收。她板著臉問道:“晏二太太再三推諉,莫不是看不上我們家靜之?”
聞者本能的沉默。轉而抬頭見其臉色愈發不善,忙回道:“王妃誤會了,實則是早前我娘家大嫂剛跟我提了親,想替我那侄兒聘娶莞莞。”
安郡王妃敏銳的捕捉到了對方的幾分抵觸,自然是想明白了,人家還真是嫌棄她的兒子。
靜之居然被嫌棄,簡直不可思議!
又聽眼前人提到紀家的什麽侄兒,危機感頓生,安郡王妃倒顧不得生氣,追問道:“可下了婚書不曾?”她得替兒子爭取。
“還不曾,莞莞年紀還小,倒是不急。”紀氏也不敢太扯謊,添了句:“我們家老爺還在考慮。”
“既然沒下婚書就不是事兒,你回去和晏二老爺說說,我今兒個就算正式提親。”
安郡王妃話落,瞅著紀氏補充道:“待等你給了回信,我便進宮去求賜婚聖旨,保管讓你們家莞姐兒嫁得風風光光、體體面面。”
這話嚇得紀氏差點沒坐穩,什麽意思、這什麽意思?
堂而皇之的威逼啊!
自己說同意提親了嗎,不同意難道也去宮裡求旨,擺明了就是仗勢欺人強取豪奪嘛。
她傻著眼望向雍容華貴的王妃娘娘。
安郡王妃面含淺笑,不慌不急的用盞蓋撥弄著茶葉輕輕吹氣,氣定神閑。自己還就是這個意思,甭管你嫌不嫌棄她兒子,王府瞧中了自然就有辦法娶到,真有能耐等將來抗旨啊。
紀氏敢怒不敢言,別著嘴冷了面色。
這對母子看著衣冠楚楚的,實際上簡直都太不要臉了!
之後的談話,就顯得沒那麽愉快。
午膳時分,安郡王妃留飯,紀氏推辭說將軍府還有事需要張羅得回去,自然,是要帶著閨女一同離開的。
安郡王妃心想著晏莞來趟府裡不容易,早早離去兒子沒過癮回頭晚上又跑去當守夜人怎麽辦,遂說要將莞姐兒留下。
紀氏語氣冷硬,沒好氣的道:“王妃,莞莞還沒過門呢。”
“晏二太太這是同意了?”
安郡王妃自解其意,又換上滿臉熱情,順著對方的話道:“是還沒過門,不過靜之在生病,讓莞姐兒多待會吧,等傍晚我派人送她回紀府。
何況,晏二太太你是去將軍府辦喪事的,怕也沒精力照顧她。”
紀氏竟被說得啞口無言,愣在原處。
半晌,她突然問起趙奕的身體,這動不動就生病,到底生的是什麽病。
安郡王妃見她關心起靜之身體,便理解成是嶽母看新女婿,倒是也不相瞞,“晏二太太放心,你別看靜之如今瘦弱,那是因為去年受了次重傷,臥床整個月才養好的。不過他底子好,休養這半年已好得差不多。”
“受傷?”紀氏驚詫,這尊貴的王府世子怎麽會受傷?
安郡王妃卻沒有細說,目光生寒,推說道:“只是場意外。”
紀氏點頭。
安郡王妃喚侍女去琢玉居請晏三姑娘過來,讓她和母親告別。誰知,一請還請來了十五公主與沈玨。
都是安郡王府的常客。
紀氏見狀,心知是真帶不走閨女了,遂叮囑幾句後離開。
安郡王妃更光明長大的對晏莞好,午膳時就安排在身邊。
她替兒子多爭取了半日時光,可惜趙奕自己沒將人留住,飯後沒多會,晏莞就被十五公主唆使著隨她外出玩了。
安郡王妃至琢玉居,剛進院子就看到那隻滿身色彩的白孔雀,頗為驚愣,問了人才得知是晏莞的手筆,進屋後就調侃起兒子:“平日裡靈芝人參的喂著,還以為你多寶貝,原是替別人珍惜的, 真是兒大不由娘。”
趙奕清早被親娘逮住,至今都不自在,別著臉不說話。
安郡王妃便將替他同晏家提親的好消息告訴他,誰曉得後者聽了反應極大,站起身惱羞成怒道:“誰讓您給提親了,您問過我問過阿莞嗎?”
“你肯定是不會說想要的。”安郡王妃語氣肯定,繼而重複:“阿莞?你們倆倒這樣好了,連妹妹都不喚。”
激動的少年重新坐下,面色不定,心中破濤洶湧般起起伏伏,片刻後還是沒忍住,抬眸詢問:“那晏家,同意了嗎?”
安郡王妃滿臉了然,寵溺的嗔道:“就知道你口不對心,還不是想要?靜之,別擔心,但凡你想要的,娘肯定都會幫你得到的,無論什麽。”話落,安撫的拍了拍他手。
趙奕心緒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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