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機上,郝京妍不得不佩服那個男人,陽駱承一個看似細小的行為,往往能左右全局。他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以至於迄今為止,她還沒有找到一個能和陽駱承匹敵的對手。
對他而言,她應該也是微不足道的。那是什麽,他要為她做那些,隱瞞毒藥的事,還有床上的血跡?
“是的,皇后娘娘。”侍衛老實的回答。或許是因為談到自己的將軍,又或許是覺得郝京妍很親善,侍衛的拘謹,相對之前少了很多,話也不知不覺中多了點。“只可惜,一同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幾乎都被打散調到了其他地方,現在留在豫京的,也沒剩下幾個人。”
物是人事,數不盡的滄海桑田,感歎萬千。唯一能留下來的,只有那輕得不能再輕的歎息。
“剛才,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想說,又沒說?但說無妨。”郝京妍再問。她隱隱的察覺到,今日的事,似乎也不會像想象中進行的那般順利。
郝京妍仰頭,原本明朗的天際,不知何時,從遠處飄來一片灰雲,翻騰的動作不大,卻有擴張的趨勢。
“皇后娘娘,在去到那之前,屬下覺得,您還是先有個心理準備比較好。因為皇上的聖旨上,後面還附加了一條。”侍衛猶豫著,似乎在想著該怎麽開口,過了會才道。
聖旨還附加了一條?因為侍衛的話,郝京妍前行的步子略頓,剛想問是怎麽一回事,卻被隨同宮女的喧喊聲打斷了。
“皇后娘娘駕到。。。。。。”
陽駱承把所有嬪妃,都移居到了普通宮娥居住的北宮,派人統一看守著。因仍在後.宮的范疇內,那裡離鳳儀殿有一段的距離,但也不算太遠。郝京妍一行人走走走,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北宮。
北宮內的庭院裡,妃嬪們早已收拾好行囊,集聚在院落中侯著。郝京妍抬眼,能看到院落中攢動的人影。
關於聖旨的事,郝京妍仍然有些介意,陽駱承背地裡究竟又在玩什麽花樣?對那個男人,果真是一點也不能掉以輕心。但在眾人面前,不好再繼續交談,而且不用問,待會謎底也會不揭自開。
沒有在外面多做逗留,郝京妍直接進到了北宮裡面。
“皇后娘娘面前,還不快行禮。”一行四人停在北宮的院裡,郝京妍沒開口說話,跟在後面的侗語倒是先厲聲道。
“拜見。。。。。。”
“免了。”看著表情各異的妃嬪們,郝京妍知道她們極不情願,她揚了下手。
雖然那些個女人,平日裡除了勾心鬥角,也沒乾過什麽好事。但慘遭如此大的變化,突然之間,從高高在上的雲端直接摔下來,郝京妍對她們,還是比較同情的。所以,來這裡之前,她還特意輕裝簡行,見面說話時的態度,也盡量的恭謙,就是怕刺激到她們。
只是,好心換來驢肝肺,用在此刻的郝京妍身上,再貼切不過。
別說會有人感恩,郝京妍的仁厚,得來的是,冷得不冷再冷的目光。
“怎麽,才剛坐上皇后的位置,就來耀武揚威來了?本宮怎麽還記得,當初是誰,抵死也不要踏進這座宮殿。都說,天變得快,本宮看,這人心變得更快。”
“玉姐姐,常言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麽能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呢?什麽抗婚,依妹妹我看,還不是在那裡故作清高。現在相破了,那容貌,有人敢要就得偷著樂了,更別提是做皇后了。”
。。。。。。
驗證了花銀那句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見郝京妍退讓三分,幾個妃嬪鋒利的爪子便開始露了出來,頤指氣使的嘲弄著。那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怕是見不得任何人好。
“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大放厥詞,你們真是放肆。來人,把剛才對皇后娘娘無禮的人,每人摑掌三十下。”不等郝京妍說話,侗語大聲呵道。面對囂張的妃子,她面不改色。
侗語嗎?郝京妍半側身,看了眼她旁邊的侗語一眼。看來,陽駱承是在她身邊,安排了一個不簡單的角色。
“你家主子還沒開口,你算什麽東西,一個卑賤的奴婢,也敢叫人摑本宮。本宮倒是要看看,今天誰有那個膽量。”侗語的話音剛落,看守北宮的六個太監,立即動作起來。最開始嘲諷的玉貴妃一把推開太監的手,面露凶相,威脅道。
“你們先行退下。”那些尖銳的話,郝京妍早就有心理準備。更是在元楚嬅面前,練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功力。郝京妍不想把事情鬧大,也懶得和玉貴妃她們計較,示意太監們退去。
“皇后娘娘,此時不能就此算了,要不然,這日後皇后的威嚴何在?身為貴妃,就應該有貴妃的本分, 要是做不好,就該有人來教教,免得有人忘了,這宮中還有規矩的存在。皇后娘娘,這麽做,也是為了維護宮中的秩序。”侗語一臉認真的說著,堅硬的態度,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
“那就按宮中規矩辦吧。”郝京妍沒再阻止。
但這麽做,郝京妍並不是因為侗語的話在理,從始至終,她都不讚成以惡製惡。而是,既然是陽駱承安排的人,一定是在按照他的意思辦事,交鋒幾回,郝京妍還一次也沒能逆轉他的決定。暫時還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在打著什麽主意,那麽,最好不要牽扯上他,否則,那些個自以為是的妃嬪,很可能就不是摑幾十個巴掌的事了。
“郝京妍。。你這是想殺雞儆猴。。別以為你今日是皇后,就會一直很風光。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本宮要見皇上,見皇上。。”玉貴妃惡極的瞪著郝京妍,可她一個女子,哪裡拗得過太監的力氣。‘啪’第一個巴掌打下去,她大聲的叫喊,端莊的儀態頓然全無,甚是狼狽。
“把她們帶下去,免得汙了皇后娘娘的耳根。”侗語再一次自行做主的命令道。不過這一次,倒是幫了郝京妍的忙,那殺豬般的哀嚎聲,實在是讓人聽著難受。
深宮啊。。深宮。。隨著玉貴妃等人被帶走,嘶喊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弱,郝京妍輕輕的歎了口氣。明明只是送個人那麽尋常的事,也能弄得那麽麻煩?
不過,更令她憂心的事,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