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付興?”電話的那頭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清幽,冷漠,帶著拒人千裡之外的意思,不過這只會讓人生出對聲音主人更深切的渴望。
“我是,你是唐爺爺的孫女?”付興反問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姐,不過我想既然爺爺選中了你,你也不會太笨,具體是怎麽一回事你應該明白,你應該叫我的名字,唐糖。”清冷的聲音說道。
“唐唐?”付興略有些詫異。
“糖果的糖。”
唐糖,好甜膩的一個名字,付興實在是很難把這樣一個名字和這個清冷的聲音聯系起來。
“我該這麽找你?或者說你來接我?”付興又問道。
“你不用來找我,我也不會去接你,離定風水的日子還早得很,到了時間我會主動找你的,在那之前我們之間沒必要聯系。今天和你這樣說是希望你能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不要惹太多的麻煩,也不要胡亂和我扯上關系,明白麽。”
唐糖聲音依舊清冷,語氣卻陡然凌厲了起來,儼然一副老師訓斥學生的姿態。
這就是唐重的孫女?盡管隔著電話,付興依舊能感受得到她對自己的敵意,這讓他很莫名,隱隱的有些不滿,想起了今天的事,他沒好氣的問道。
“今天我在火車上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和你有”
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掉了,隻余下嘟嘟的聲音,仿佛是在嘲笑。生氣?那倒也犯不上,只是心裡有些堵得慌。
付興看了看手裡的手機,無奈的把它收進口袋裡,自顧自的走向了報名點。
考古學!?
因為上京華大學這件事由唐重一手包辦,所以相關的專業也是由他選的,選考古學,或許是考慮到付興的身份。
在唐重心裡,付興算是和李策同行,都是玄學中人,而京華大學各專業裡,只有考古學能和陰陽風水有些聯系。
像什麽尋龍脈,探墓穴,不都是和風水有關?前些年大火的小說裡都這樣寫著。
盜墓小說,付興倒也看過幾本,對於考古這門專業他說不上喜歡還是討厭,或者說,對於大學的專業他抱有一種很無所謂的態度,如果把小學,初中,高中,大學比作一個教育體系的話,付興早已遊離於體系以外,走上了另一條獨特的求學之路。
專業於他而言,只能說是一個稱呼,並不能讓他有實質性的感觸。
報名點的負責人是三個大男人,都是本專業的學長,開學過來幫襯著新生報名,順便蹭蹭學分什麽的。
除了當初盜墓小說大火的時候,歷年來,考古學專業的新生人數都遠遜於其他專業,而且男女比例十分令人發指,曾連續好幾年保持著XX:0的數據。
相較於其他專業的報名處,這裡顯得有些沉悶,三位學長中的兩位心不在焉的擺弄著手機,還有一位直接捧著塊“磚頭”,津津有味的閱讀了起來。
當付興拿出通知書,在學長們的協助下辦理好一切手續後,天已經隱隱有些暗了下來。
“李岩,你帶這位學弟去寢室,我和趙顯出去辦點事,麻煩你了。”其中一位學長看了看手機,面色焦急似乎有什麽事情要辦,便對著那個還在抱著磚頭書研讀的學長吩咐道,領著另一個學長走了出去。
付興左等右等,可讀書的那位學長卻是一聲不吭,坐在原地繼續讀著書,完全無視了付興的存在。
說“無視”倒也算不上,而是他確實是沒有看見付興,從付興進來後,這位學長的視線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手中的書,對外無仿若未覺。
如此入神的狀態實在是讓人有點不可思議,不過付興也是個耐心很好的人,一言不發的站在那位學長的身後,看起了書的內容。
“地勢高且陡峭,突石四起,棱角分明,為險惡虎狼之勢,其下或有墓葬,或有人坑……木秀草盛,然風雨不調,陰氣使然……”
這竟是一本談論風水,墓葬,脈勢的書,而且看文風,似乎不是現代人所著。
付興越看越起勁,隨著學長的翻閱,同樣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天徹底了黑了下來,紙面上的字無法辨識之時,李岩下意識的想要去開燈,猛不丁一起身,撞上了站在他身後的付興。
哎吆一聲,李岩哪裡撞得過付興,差點沒倒在地上,幸虧付興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學長,書看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帶我去寢室了吧。”付興問道。
“什麽?秦風他們人呢,怎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了。”李岩不滿的抱怨道。
“……”
付興一陣無語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李岩一拍腦袋,懊惱道:“你看我這毛病,實在是抱歉了啊,我馬上帶你去新生宿舍。”
李岩
“就是這件寢室了,之前沒和你說,因為我們專業的特殊性,你們這些來遲了的新生就只能和老生住了,哪間宿舍缺人就直接去報名處當值領新生。這間寢室就是我,秦風和趙顯三個人住的,不過現在要加上你了,歡迎歡迎,以後就是室友了。”到了地方,李岩伸出手怕了拍付興的肩膀,微笑著說道。
“學長,冒昧的問一句,咱們這專業總共多少人啊。”付興疑惑的問道。
“你們這一屆二十不到吧,我們大你一屆總共二十一個,反著差不多也就這個數。”李岩面色無異的說道,沒注意到付興臉上的鬱悶。
“換句話說,也就是四個年級加一起不到一百人?”付興想了想後說道。
“你別看咱們考古專業的人少,可你要知道,物以稀為貴,咱們京華大學出身的學生,基本都會有所成就。像是考古的,直接就報送入國家級的考古隊伍或者是地質勘測局,別人羨慕都來不及。”李岩安慰道。
付興把書包放下,將零零碎碎的東西整理好後,站在空寂的寢室裡頓時感覺有些茫然。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站在原地有些落寞的樣子。
遠走他鄉求學,謝菲飛往巴黎,唐糖拒絕見他……他現在該做些什麽呢?
難不成還真的安之若素的做個考古專業的大學生,學一些考古知識?
自他從師於諸葛亮後,好久沒出現過這樣的想法了,一切的一切都規劃的緊湊,規律,高效,這一次來京華大學純屬一個意外,再加上暑期的時間都被他拿來陪謝菲了,根本沒有和諸葛亮商議上京華大學後的計劃,所以乍一思考,真的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其實付興心裡已經有了不少自己的想法,可他不知道這些能否得到諸葛亮的支持,畢竟,某些的無形威脅一直都在注意著他,只是自己還未曾再次觸碰到那些的存在,唯有在諸葛亮的輔佐下,付興才能做出有效的規避,或者說是許可。
李岩看到付興一副失了神的樣子,以為付興是還不適應這樣的生活,很多初來乍到的新生都會產生這種莫名的愁緒。
他把手裡的磚頭書放到一旁,走到付興的身邊,笑道:“走,天也快黑了,哥哥請你出去搓一頓好的,順便領略下京華大學迷人的夜景和風采。”
付興望了望李岩一臉開朗的笑容,心裡沒由來的一陣感激。
李岩熟稔在校外找了家大排檔,四五個炒菜,七八瓶啤酒的擺開了陣勢。
俗話說一醉解千愁麽,他看著略有些青澀的付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