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身前那是什麽身份?
而在第六紀元神農時代,雖然一直在休養生息,卻也不是百族敢於挑戰的,聖皇在的年代裡,百族一般都是龜縮在星空深處。
靈族雖然一直處於中立,卻也畏懼神農聖皇,第六紀元時,百族在第五紀元已經被太昊聖皇發起的伐天之戰打的元氣大傷,到第六紀元幾乎沒有能力進行入侵。
神農聖皇出世時,百族甚至擔心這位聖皇會滅絕百族。
神農聖皇並沒有這麽做,第六紀元是一個沒有戰爭的紀元,但聖皇麾下有九大巡天使,每一位巡天使都相當於聖皇本尊,他們上天入地,監察百族,幾乎是聖皇的欽差。
除了百族的古祖之外,所有強大的存在,見到九大巡天使都得下拜,不為其他,只因那個時代人族若是傾盡全力,絕對有能力徹底滅絕百族,所以他們不敢觸怒人族。
即便中立的靈族除了至高的長生藥之外,見到巡天使哪怕是九萬年神藥也一樣得下拜,見巡天使如見人族聖皇。
所以,當天刑霸道的要求他下拜時,神魂所化的巨臉顫抖了一下,但他卻並沒有下拜,只是化作人形,拱手施禮:“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神農聖皇麾下,第九巡天使!”天刑聲音冷酷,他雖然知道他的兒子蚩尤成為了第七代聖皇,但他真正驕傲的不是他成為了聖皇的父親,而是他身為神農聖皇麾下第九巡天使的日子,那才是屬於他的榮耀。
“神農聖皇,那是第六紀元!”化作人形的人參聖王臉色大變,他當然知道神農聖皇時代,關於巡天使的傳說。
正如眼前這具紫骨所說,在那個時代,人族聖皇麾下的巡天使,便是除了聖皇之外,整個玄黃世界權利最大的存在,他們代表了聖皇。
他早就感覺到不對勁,心中有很多疑問,而當天刑開口說明他的身份時,他依舊不願意相信,除了靈族之外,即便百族的強者,也不可能有強者活過數個紀元,要知道現在可是第九紀元啊。
但是,站在他眼前的偏偏不是一個完整的人,而是一具恐怖的骷髏,身上透出讓他驚顫的力量。
“等等!”然而就在此時,人參聖王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盯著天刑,身體突然顫抖了起來,“你,你,你是天刑,那位第九巡天使,你居然是天刑!”
天刑這位巡天使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因為他的兒子是人族第七代聖皇,那位舉世無敵的蚩尤聖皇,據說他的實力堪比人族第一代聖皇盤古。
在人族的傳說中,蚩尤聖皇的父親天刑,很早就消失不見了,沒有強者知道他去了哪裡,蚩尤還未成為聖皇時,便立志要找到父親,他幾乎走遍了整個玄黃大陸,直到他成為聖皇,依舊沒有找到他的父親。
有傳說,蚩尤聖皇發起的誅天之戰,之所以是他一個人征伐,那是因為他要入星空中找到他的父親。
當然,那些都只是傳說,但此時人參聖王卻驚訝的發現,這位在第六紀元末年便消失的聖皇之父,便站在他的面前。
即便身為萬年聖藥,人參聖王也難以自持,這可是聖皇的父親,而且是人族戰力最強,戰績最輝煌的聖皇之父。
“父親,為何不殺掉他們,為何還不動手!”人參王突然開口問道,他感覺自己的生死再次被秦墨所掌控,他害怕了,恐懼了。
他根本不在乎什麽第九巡天使,不在乎什麽神農聖皇,從未離開過百草園的人參王認為,這世上除了靈仙境的神藥前輩們之外,便沒有強者能夠戰勝他偉大的父親。
眼前這具骷髏雖然透著可怕的氣息,卻也絕對不是他父親的對手,所以他很不明白父親為何要跟他們廢話。
“聖皇之父,第七代聖皇的父親,這個家夥,藏的深,藏的實在是太深了。”葫中仙驚詫的說道。
青葉藥王也驚訝的不知該如何言語,他已經盡量高估秦墨了,卻如何都想不到,秦墨的識海中,藏著的是聖皇之父。
就連都靈都有些訝然,她盯著天刑看了許久,皺起的眉頭最終還是釋然了。
“閉嘴!”人參聖王怒斥一聲,人參王被喝退到了一邊,不可思議的看著父親,但他知道父親發怒了。
但他如何也想不到,緊跟著,他的父親,百草園之主,居然朝著這骷髏,單膝跪地,恭敬的施禮,道:“靈族小參,見過巡天使大人。”
他沒有雙膝跪地,那是因為這已經不是巡天使的年代,他單膝跪地,是因為眼前這位是蚩尤聖皇的父親。
即便蚩尤聖皇給他們帶去了巨大的恥辱,可他們依舊尊敬這位人族聖皇,靈族自然也不會例外。
他的舉動,卻把人參王嚇的差點癱軟在地。
但是,在行禮之後,人參聖王便站了起來,恢復了原狀,他看著天刑,道:“那麽,巡天使大人,是準備與我一戰嗎?”
秦墨有些意外,他以為天刑出現之後,事情便徹底了結,結果自然是他帶走人參王,且安全的離開百草園。
只是,人參聖王此舉,卻並沒有要放他們離去的意思,相反秦墨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戰意。
天刑卻沒有意外,他是骷髏之身,自然不會有什麽表情,不過他身上的氣息卻是在變化著,沉默了許久,天刑說道:“若是全盛時期,你根本沒有與我一戰的資格,哪怕是靈仙境的九萬年神藥又如何?”
“可惜,巡天使大人如今不過殘軀罷了。”人參聖王開口道,他說的事實。
他確實因天刑的而驚懼,因為那是天刑身為巡天使獨有的威嚴,哪怕只剩下一口氣了,威嚴卻依舊存在。
但人參聖王卻不傻,聖皇都無法活過一個紀元,更別提不是聖皇的天刑了,所以他認為此刻的天刑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說不定只要他彈彈手指,對方就會化為一堆骨灰。
這對於人參聖王來說是一個機會,因為眼前的是聖皇之父,他若是能夠戰勝天刑,哪怕只是一口氣,他也足以揚名立萬。
換做秦墨或許會否認,想方設法的算計人參聖王,讓他不敢妄動,但天刑沒有,因為不需要,他很平靜的回答道:“沒錯,僅僅殘軀而已。”
說著,天刑牛頭看向秦墨,沒有眼睛,沒有表情,可秦墨依舊能感覺得到那種無形的注視,“最後這一口氣用完,我便要隨聖皇而去,切記,我交代你的事,走吧,離開這裡。”
秦墨沒有說話,他臉上面無表情,但他卻在天刑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父愛,像故鄉裡,那兩個老好人之一,像錘石部落裡的秦霖。
他沒有說話,轉身走了,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天刑需要他做的,他不能死在這裡。
“巡天使大人,他走不了!”人參聖王突然開口,聲音比那冰窖中的寒冰還要冷上幾分。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朝秦墨壓迫而去,這是要把他重新禁錮。
天刑望著秦墨的背影很久,他曾經一直期待著這樣一幅畫面,有一天他的蚩尤兒長大了,他站在門前,與妻子一起為蚩尤兒披上戰甲,目送他遠去。
他一直期待著這樣一幅畫面,有一日蚩尤兒騎著天馬歸來,他帶著勝利與榮耀,告訴他戰爭結束了,百族退敗了,您的蚩尤兒回來了。
但這這畫面一直都沒有出現,他的記憶中留下的是這樣一幅畫面,妻子為他披上戰甲,蚩尤兒站在門前與妻子一起目送他離去。
他依稀記得蚩尤兒朝他喊道,阿爹,你什麽時候回來。
他沒有回答,但他的步子卻越加沉重,他不敢回頭,他怕看到那張稚嫩的臉,不想欺騙他。
蚩尤兒又喊道,阿爹,你若是不回來,蚩尤兒長大了就去尋你,哪怕尋便天涯海角,無盡星空……
蚩尤兒不知道,有一天他真的尋遍了天涯海角,真的尋遍了無盡星空,可是他依舊沒有找到他的父親。
“走得了。”天刑回過頭,那如潮水般像秦墨湧去的壓迫消失了,天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人參聖王說道,“我只剩最後一口氣,只剩下最後一斧頭了。”
不知何時,那紫色枯骨已經高舉起了斧頭,人參聖王臉色大變,這一斧頭攜天地之威,山海之能,朝他劈了過來。
天刑,他不只是聖皇之父,他還是神農聖皇麾下第九巡天使,他是那個時代最強大的幾個人之一,哪怕只是一口氣,又豈是人參聖王這一株聖藥所能抵擋?
人參聖王突然發現,他身為百草園之主的掌控裡消失了,在這一斧頭面前,他只剩下他自己,什麽都動用不了。
秦墨以為自己不會回頭,他以為自己根本不會為了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聖皇之父而感傷。
可他發現他錯了,他的眼睛突然濕潤了,都靈很賊的捕捉到這一幕,說道:“師父,你哭了。”
“不,我沒有哭,我只是在流眼淚。”秦墨倔強的說道。
天突然黑了,整個百草園只剩下那如從天穹落下的一斧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