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參聖王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抵禦這一斧頭,這是天地威能,好似整個世界都朝他壓迫而來。
在斧頭落下時,他只能盡最大的能力去抵禦,也就在此時,遠在草藥區,一株普通的綠葉植被突然拔地而起,誰也沒想到,這株不到兩三丈高的植被拔地而起時,卻造成了如此大面積的破壞。
將近數萬丈范圍方圓的泥土全部松動,無數根須在這綠葉植被下凸起,直接將這株綠葉頂到了天穹,這是人參聖王的本體,一株四萬年的聖藥。
無數根須成為了它的腳,大步跨越迅速朝宮殿而去,在斧頭劈落的瞬間,這無數的根須與人參聖王的神魂重疊在了一起,人參聖王身上爆發出了恐怖的氣息與斧頭對抗著,無數的根須纏繞向斧頭的刃口,便戳向了天刑的紫骨之軀。
天刑的斧勢卻沒有被絲毫阻礙,這是他的最後一口氣,這一斧頭落下之後,他便會煙消雲散,從此之後,這世間再也沒有天刑。
但他沒有任何遺憾,該做的事情他都做完了,在秦墨身上,他看到了他的蚩尤兒,雖然他並不是他,但他卻了卻了心願。
這一斧頭勢必不會落空。
“人族赳赳,氣勢昂昂……”
“寧化培土,不作血食……”
“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修我甲兵,與子同袍……”
“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血不流乾,誓不還家……”
虛空中突然響起了人族的戰歌,這戰歌自天刑的道骨中而發,斧頭劈碎了無數纏繞的人參須,在這戰歌的鼓舞下,勢如破竹的劈向了人族人參聖王的本體,每一根阻擋戰斧的人參須,都堪比一件王器。
人參聖王有些絕望,活了將近四萬年,他從未感覺過死亡,他甚至認為即便再過四萬年,他也不會死亡,因為他會成長為傳說中的神藥。
但是,此刻的他,卻如此的接近死亡,冥冥中一隻手已經朝他伸了過來,他畏懼了,害怕了,更加後悔。
如果,如果我尊重他一些,如果我不與他一戰,如果我放棄我的兒子,如果……無數個如果,隻期盼著這一斧頭會停下來,會留下他卑微小命。
或許是他的祈禱有了作用,虛空中劈下來的斧頭力度開始變小,雖然依舊勢如破竹,劈開了人參聖王的本體,卻沒有將創傷擴大,也沒有那股龐大的意志侵入,他好受了許多,至少小命暫時保住了。
再看向虛空時,天刑的身體化為了無數的紫色粉末,正如他所說的,這一斧頭之後,他將煙消雲散,這世間便再也沒有了他。
斧頭也緩緩的消失了,正因為後繼不足,所以並未劈落下去,但人參聖王萬丈的軀體,卻被劈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無數沁人心脾的汁液流出,引得周圍的藥王們一陣躁動,這傷勢十分眼中,卻終究保留了人參聖王的一條命。
也許,過個幾千年,這傷勢就會恢復,但人參聖王卻很清楚,他的道被劈斷了,即便傷口愈合,他的本體也會留下一個巨大的傷疤,但他都不在意,他慶幸的是,他還活著。
當一切煙消雲散,黑沉沉的天,再次明亮,人參聖王感覺很舒服,就像是被關在小黑屋許久,被放了出來,重新見到了光。
可是,他突然感覺有些刺眼,因為在虛空中打開了一道門戶,通往外界的門戶,而在那裡一個少年正盯著他,在少年的身邊,他的兒子正顫抖著身體,眼中拳是畏懼盯著他,似乎是在求助。
他沒有把注意力過多的放在兒子身上,而是放在了少年身上,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殺掉這個少年,只可惜他做不到了,這傷太重,必須馬上找個安全的地方,重新扎根修養,而且周圍的這些藥王們也在虎視眈眈。
沒有了人參王,沒有了青葉藥王,現在這些藥王便有機會成為百草園之主,重傷的人參聖王,讓他們迎來了一個煥發新生的機會。
數十名藥王對視一眼,而後貪婪的來到了人參聖王的身邊,扎根在了他周圍,汲取著那肥厚的汁液,對此人參聖王很是無奈,但他的眼角卻殺機一閃而過,隨之裹著身體,就地扎根了下去。
秦墨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看在眼裡,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走吧。”
但他卻沒有踏入通道,相反他很警惕的盯著通道,因為他感覺到那股不詳的預感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好險他踏出通道,就有一個牢籠在等著他。
秦墨實在想不通,青古有什麽牢籠可以困住他?要知道無涯這位解石者工會的大能站在他這一邊,夜千行這位王者也識得他。
可秦墨依舊沒有踏入通道,也許有一萬個理由可以說服他沒有危險,但只要有一個理由告訴他有危險,他便不會去走這條路。
“另外開一道門。”秦墨對葫中仙說道。
葫中仙很奇怪,可看到秦墨那凝重的表情,他疑惑問道:“另外開一道門,也是去青古,確定要這麽做?”
“我有很強烈的預感,從這道門出去,我們會陷入危險之中。”秦墨解釋了一聲,掃了他們一眼,要求道,“即便再開一道門,也得是我一人出去,你們都要藏起來。”
葫中仙自然明白秦墨的意思,祭出通天葫蘆,撕裂虛空,打開了另外一個通道後,他便化為了本體,飛入了秦墨的眉心。
青葉藥王二話不說,便進入了秦墨的儲物囊,至於人參王,早就被青葉藥王給羈押了起來。
只有都靈猶豫了一下,問道:“師父,我也要這麽做?”
“你也要這麽做。”秦墨確定道,“因為,連我都不敢確定,這次的危險,是不是能夠躲過去,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危險,也許是百族為我設下的另外一個大局吧。”
“哦。”都靈點頭,卻沒有進入秦墨的儲物囊,而是進入了自己的那個儲物囊,而後道,“師父,有危險可不要忘了我。”
秦墨把那個儲物囊掛在了腰間,便踏入了撕裂的虛空,眼前流光一閃,他出現在了野馬平原。
然而,他剛剛出現在此地,還未來得及去找醜八怪,就感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他幾乎是下意識運轉神獄斂息決並披上了蓑衣……
冬雷大師在通道外面等了很久,這已經最後的日子,如果秦墨再不出來,便再也沒有機會出來。
人族這邊也很著急,他們甚至期待秦墨不要出來了,哪怕再等上百年也好,可若是被冬雷大師抓住,那就是死路一條。
至於無涯跟冬雷大師討來的一線生機,有跟沒有,又有什麽區別?要知道冬雷大師可是史上僅有的五位解石大師之一,他若是不想讓誰活了,誰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正在所有強者等得焦急時,冬雷大師卻突然開口道:“到是有些本事,難怪可以殺掉恆燁兩次。”
他話音剛落,人們都看向通道,以為是秦墨出來了,可是通道漸漸的閉合,卻也沒見到秦墨出來,到是無涯似乎明白了什麽,苦笑連連。
緊跟著,冬雷便消失了,他出現在了野馬平原,這裡是無數黑煞馬的地盤,即便是王者來此,也得小心翼翼,一旦讓黑煞馬組成戰爭衝鋒,即便王者也只能溜之大吉。
冬雷大師一出現,並未動手,因為他感覺不到任何他要找的人的氣息,不一會無涯踏著虛空而來,到了冬雷大師的身邊,看到他沒有找到秦墨,便松了一口氣,但很快他又皺起眉頭,以冬雷大師的能耐,即便秦墨有斂息和隱身的本事,又能夠逃得了幾時?
片刻左右,月伯等人到了,恆生與城主府的一眾強者自然也到了,他們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看到冬雷大師如此慎重,卻也不敢多言。
詭異的是,這野馬平原本是一處禁地,一般人來此,絕對會遭到黑煞馬群的圍攻,哪怕是大能,都有被踏成肉泥的例子,可是冬雷大師出現在這裡,這些黑煞馬不但沒有結成陣勢衝鋒過來,反而是低著頭銜著原上的草,平靜的有些詭異。
冬雷大師臉上時刻掛著笑容,好像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能從這馬群中把秦墨找出來一樣。
事實上,在看到天上緊跟著出現的老者時, 秦墨身上的危險預感,幾乎達到了極致,很久沒有出現的心跳加速,此刻出現了,若非是神獄斂息決完美的控制著他的氣血與氣息,不用這老者尋他,他就曝光了。
好在這馬群也釋放著龐大的氣息,秦墨不相信,這老者真敢激怒整個馬群,把他逼出來。
可是,秦墨發現老者並沒有像人參聖王那麽乾,他只是平靜的立在虛空,微笑著打量整個草原,目光中透著瘮人的詭異。
突然,秦墨發現了不對,本來在他身邊安靜的遲早的黑煞馬們,緩緩的開始散開,把秦墨所站的地方暴露了出來,剛好形成了一個圈。
老者那詭異的目光,立時朝他投射了過來,那一刻秦墨隻感覺自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渾身上下都被這雙老邁的眸子看了個透。
在危險出現的刹那,秦墨心底喚起了醜八怪,它是黑煞馬王,這平原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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