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那遊書松的話,我哪能不明白他意思,也不說話,就朝楊言說了一句,“長毛,先點燃三支蠟燭,四柱清香、八張黃紙。”
那楊言聽我這麽一說,疑惑地看著我,問:“九哥…,你這是打算乾嗎呢?”
我笑了笑,也不好解釋,主要是遊書松在邊上。而他之所以問我,是因為正常情況下,一般蠟燭是點兩支,清香是三柱、黃紙七張,我讓點三支蠟燭、四柱清香、八張黃紙,每一樣都多出來一份,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在於,屍體會動,無外乎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較為科學化,說是人的反射神經在死亡後,神經會有個緩衝期,一旦被人觸碰到某個點,屍體會變直立,甚至能像普通人一樣行動。
當然,這種行走,是無意識的行走,而且距離較為短暫。
第二個原因,較為迷信,說是詐屍是因為被別的鬼魂給附體了。
作為八仙,我自然比較信第二個原因,也正是這樣,我才會讓楊言每一樣多準備一份,目的是打算先禮。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楊言已經將蠟燭、清香等東西準備妥當,問我:“九哥,接下來怎麽辦?”
我笑了笑,朝遊書松瞥了過去,腦子一直算計著,怎樣弄死他。既不能被派出所抓住辮子,又能讓他死的光明正大,按照我原先的計算,是打算在喪事上,利用韓金貴在遊書松身邊,給他使絆子,最後讓遊書松中煞而死。
可,現在這種情況,想要利用煞氣弄死遊書松顯然不可能,唯一能利用的便是死者。
想了一會兒,我實在沒想出好的主意,就讓楊言、遊書松以及韓金貴幫忙將五彩棺翻過來,打算重新讓死者入棺,至於弄死遊書松的事,唯有往後推推了。
很快,我們一眾人將五彩棺翻過來,又在棺材內放入一些陪葬品,由於五彩棺先前起過火,棺壁有些黑色,我找了一些紅油漆,將棺材壁重新刷了一遍,讓整口棺材內部看起來格外鮮紅,看不出半點被燃燒過的痕跡。
弄好這個,我打算開始處理詐屍的事,那楊言好似挺好拍的,一直躲在我身後,倒是遊書松挺輕松的,大搖大擺地走到死者邊上,歎聲道:“宋廣亮啊宋廣亮啊,你生前何等人物啊,死後經由那毛頭小子瞎搗鼓,當真是作孽啊!”
我懂他意思,他這是諷刺我。
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便徑直朝死者走了過去,我先是在死者身上摸了一番,就發現這屍體格外柔軟,就像活人一般,特地是臉部的皮膚,隱約有些彈性,這讓我心裡咯噔一聲,這情況不好弄。
當下,我打算用最直白的辦法,威脅!
這是我慣用的辦法,便讓楊言準備一把殺豬刀以及一個石灰罐,又讓楊言將先前用過的暗八仙給挪過來。
剛吩咐完楊言,正準備入手準備,那遊書松湊了過來,沉聲道:“陳九,作為抬棺匠,我不得不說道幾句了,咱們抬棺匠是有職業操守的,你拿著殺豬刀、石灰罐,萬一傷到死者的魂魄怎麽辦?誰來負責?”
我瞪了他一眼,就說:“自古以來,都有這麽一個習俗,何來傷魂魄之說。”
他回瞪了我一眼,沉聲道:“別TM動不動扯古代,我們是活在現在,應該按照現在的方法來弄,以我之見,一把燒了屍體,你我都省事。”
瑪德,他這是來搞破壞的,我冷笑一聲,“照你這麽說,活在現在就能忘祖?”
“呵呵!”他笑了笑,也不說話,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掏出打火機,又將棺材下方的長生燈端了過來,笑道:“陳九,咱們別扯那些沒用的,就你剛才搗鼓棺材的時間,大概有二十分鍾左右,也就是說,你只剩40分鍾左右,倘若這四十分鍾時間,你沒能解決詐屍的事,我只有按照木陽老大的話,用這屍體一把火燒了,免得它好人。”
一聽這話,我臉色沉了下去,在他身上盯了一會兒,也不說話,就讓楊言過來搭把手,準備將屍體移動。
那遊書松見我沒理他,也不再說話,一手持打火機,一手持長生燈站在死者邊上,那韓金貴則一動不動地站在邊上。
看到這裡,我苦笑一聲,便跟楊言一人扶著死者左邊,一人扶著死者右邊,準備將屍體移過去,一使力,不動,再使力,還是不動。
這下,我疑惑了,這什麽情況,莫不成死者不願入棺?
閃過這念頭,我找了一些清香、黃紙燒在死者面前,又將這次喪事發生的一些事告訴死者,就連宋茜曦等人的死,我也一一告知死者。
待所有事說清楚後,我朝楊言打了一個眼色,喊道:“一、二、三。”
剛喊完三,我們倆人一齊使力,奇怪的是,死者好似被膠水黏在原地一般,壓根挪不動。
“九哥,這…”那楊言顫音道。
我想了一下,就目前情況而言,死者詐屍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又或者說有人故意在死者身上弄了一個什麽法門,這才出現先前詐屍的一幕,而聽王木陽的語氣,他好似十分肯定我處理不了這事。
這讓我愈發肯定屍體被動手腳了。
想到這裡,我第一想法是死者的屍體被人下蠱了,我這樣想,是因為我深知蠱蟲能讓屍體行動,便用殺豬刀割破食指,擠了幾滴鮮血塗在死者嘴唇上,我記得喬伊絲說過,蠱蟲聞到血腥味,會有異動。
一旦蠱蟲有異動,這屍體務必會跟著動起來。
令我喪氣的是,等了一兩分鍾,死者毫無半點反應,依舊佇立在那,一動不動。
瑪德,難道不是蠱蟲?
倘若不是蠱蟲,又是什麽東西讓屍體能直立行走?難道真是被別的魂魄附體了?
也不對, 若真是被別的魂魄附體了,我已經燒了一些黃紙、清香,按說屍體應該會有些反應才對,畢竟,那些亂附體的魂魄,多數是因為死後,收不到後人的供奉,說白了,那些魂魄是餓了、窮了。
一時之間,我實在想不明白怎回事,那遊書松又開口了,他諷刺道:“陳九,是不是無計可施了?要不…把我們木陽老大請進來?”
“滾!”我心裡正煩著,哪裡有空跟他鬥嘴,便在死者面前蹲了下去,先是看了看死者腳底,很乾淨,又看了看死者身體的其它部位,與正常屍體無異。
眼瞧時間漸漸地流失,我也是急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端了一盆清水,打算先替死者抹屍再說,指不定替死者抹完身子,一切都變好了呢!
抱著這種僥幸的心理,我開始替死者抹屍,起先倒也順利,直到替死者抹腳的時候,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傳了過來,“陳九,你幹嘛呢?”
有點不對勁,這是我腦中的第一個想法,抬頭一看,懵了,死者正低著頭,直勾勾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