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兵”這只是一句鼓舞人心、鬥志的口號,陳煦可以在戰略上藐視敵人,但他絕對不會在戰術上輕視敵人。瓦剌騎兵強於大燕精銳,這是不爭的事實,任何一個指揮官,在決策之初都必須正視這個問題。 “老三,如果此時與瓦剌開戰,你覺得我方有幾成勝算?”
楊雲睿聽到陳煦所言,雖然熱血沸騰,他卻也不會盲目樂觀,離開朝堂拱手作別想要套近乎的官員,他兄弟三人信馬由韁的沿著街道走著。楊雲睿突然問陳煦道。
“老大,瓦剌雖說全民皆兵,真若開戰,也行能調動的兵馬頂多五六萬人,而我大燕京城三大營常備軍可達二十萬,孰強孰弱,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馮澈哂道。
楊雲睿微微搖頭,他說:“戰爭沒這麽簡單,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縱觀歷朝歷代,以少勝多的戰役還少嗎?”
馮澈有些天真的辯解道:“只要正義的一方才能以少勝多,這叫邪不壓正。”
“那你說何為正何為邪?”
“當然是我們代表正義。”
馮澈如此回答楊雲睿的問話,陳煦插口道:“成王敗寇,史書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如果我燕國大勝瓦剌,我們當然是正義之師,可如果瓦剌取得勝利,史書只會頌揚也先的豐功偉績,就算戲文裡也會把入侵者當成救世主來歌頌,而加諸於我大燕的筆墨無外乎昏聵、腐朽、殘暴不仁。”
馮澈啞口無言,楊雲睿卻暗暗點頭。
“其實我也不知道。”
楊雲睿聽了陳煦“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的話,他忍不住拍手稱頌,不懼敵也不輕敵,這番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老三,為什麽你想問題總是比我想的深遠?”馮澈有些鬱悶的問道。
陳煦淺笑,莫測高深,用現代話語形容就是“裝逼”。
回到寧國公府,夢瑤沒在,秋月去了肥皂商鋪那邊,只有母親、小依兩人在家。小依在打拳、練劍,母親卻是戰戰兢兢的等待兒子歸來,她不知道皇帝要如何處置她的兒子,希望不要再打他板子,也不要再把他關進大牢裡。
看到陳煦進門,陳鶯兒急忙迎上去,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兒子。
“兒啊,皇上有沒有為難你?”
陳煦攙著母親做到床邊,小依端來茶水,陳煦接在手裡,他又詢問母親口乾與否。
陳鶯兒搖頭,頓了一頓,她突然說道:“煦兒,咱們一家人離開京城,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好嗎?”
“娘,你怎麽了?”陳煦放下茶杯,他有些詫異的看著陳鶯兒道。
陳鶯兒突然抱住陳煦,她有些悲戚的說道:“娘害怕,娘夢到皇上要你出征跟瓦剌打仗,然後…然後……”
“然後全軍覆沒,兒也埋骨沙場再也沒能回來……”陳煦笑著補充道,話沒說完就被陳鶯兒捂住了嘴巴,她責怪他不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娘,夢由心生,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不要想太多,天下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我有娘、有媳婦,才舍不得就這麽死了呢。”
陳鶯兒只是搖頭不許陳煦瞎說。陳煦看母親眉頭緊皺的樣子,抱起母親橫躺在榻上並替她按摩額頭,他同時說道:“我知道娘向往那桃花源般的生活,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可世間本就沒有桃花源啊。”
陳煦繼而為母親推拿全身,他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就算躲到窮鄉僻壤也依然不能脫離皇權的控制,即便真有皇權觸及不到的地方,我們也躲不開天災、人禍以及流寇四起。” 陳鶯兒想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也知道兒子說的都是真的。
“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兒清楚伴君如伴虎,在朝堂上、在皇帝面前的一言一行都經過深思熟慮,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
陳煦也不清楚母親聽沒聽到他後面這番話,見母親沉沉睡去,他拉過錦被蓋在她身上。看了一會兒母親睡覺時的模樣,陳煦也在想母親關於戰爭的噩夢,母親雖然沒有說,結局大概真像他說的那樣。
全軍覆沒!
可這可能麽?陳煦絕不相信。
現代軍事學流傳著這樣的說法:做數據模擬。陳煦計算機水平不算差,破譯密碼,手到擒來;處理計算機的一些小故障、編寫幾個小程序也是遊刃有余,然而要實現軍事對壘的數據模擬,他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打開筆記本電腦,陳煦記起電腦裡存儲著類似《帝國時代》的戰略性遊戲,遊戲荒誕而又真實,地圖上的兵法推演總不如動感畫面來的直觀。陳煦遊戲玩的不多,一邊查看遊戲說明一邊選擇地圖、指定戰爭雙方的具體實力,包括黃金、木材、石頭和食物,並建造市場,雙方可由交易來補充自己所缺乏的資源。
陳煦代表燕國、電腦代表瓦剌, 他將電腦級別定位最高級,以他對遊戲的熟練程度充其量也就是以二流指揮官,但因為雙方實力的差距,他輕松的取得了戰爭的勝利。
朝廷一旦與瓦剌開戰,指揮官絕對是身經百戰的老將,難道還比不上他這二流指揮官?盡管戰術上不輕敵,陳煦也相信燕國必勝。
飯後,陳煦想起與青檀的約定,他匆匆趕去昨日相會的客棧。熟門熟路,陳煦甚至沒跟客棧的掌櫃、夥計們打招呼,走到青檀門前剛要敲門,他就聽到房內傳來男人的喘息、女人壓抑的呻吟以及肉體撞擊的聲音。
陳煦聽得心頭火氣,“砰”的一聲,一腳踹開房門,他怒氣衝衝的闖進房裡,憤然扯下臥榻四周的帷帳。
床上一男一女一絲不掛,兩人驚魂甫定的盯著陳煦這不速之客。女的身材豐腴、一臉媚俗,她誤以為陳煦是男方老婆派來捉奸的人;男的身體肥碩,他則誤會陳煦是女人偷養的小白臉,又怒又氣,“啪”的一聲,甩手給了女人一個大耳刮子。
不是青檀?!陳煦突然感覺一陣輕松,他尷尬的看著床上的男女,“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說完,轉身而去,留下床上的男女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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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太困,今天先奉上一章,下面出去有事,晚上回來繼續碼字。
感謝“書癡零一號”、“風戀小凱”童鞋的打賞,偶一定再接再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