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R此時身穿朱由檢的藍袍常服,雖說他生得有些稚嫩,但長期穿著皇子服飾的他此時穿起皇帝的常服,倒是顯得有模有樣的。
他現在帶著十名軍士快馬加鞭地向天津城趕去,就怕晚一刻後父皇便會落到追兵手裡,而至於朱由檢被抓後,他自己回到南京便能登基一事,朱慈R卻是絲毫沒有這等想法,此時一心隻想調兵去追父皇及皇妹罷了。
其實之前隊伍便離天津城不遠了,而此時朱慈R輕騎全速趕路後,很快便遠遠見到了天津的城廓,頓時朱慈R心中安定了一些,卻是又加一鞭,一行人連忙衝向了天津城。
朱慈R也不管此時城門邊的守衛,帶著幾人直接衝進了城中,四處尋找著府衙,而此時城門邊的軍士則是圍了上來,方才還氣惱著這些人如此不守規矩,竟敢擅闖城門。
待他們走進之時,一看馬上少年身穿華麗的藍袍,他們沒有見識,但總是知道眼前這少年定然身份不凡,一時間沒了主意,而此時一個看似他們上官的人出來恭敬地試探道:“敢問這位爺是什麽身份?這擅闖城門可是大罪啊。”
此時朱慈R身旁一個錦衣衛的番役聽後大聲喝道:“大膽!見過太子殿下還不跪下!”
守城軍士聽對方乃當今太子,連忙跪下連連請罪,而朱慈R此時可無心管這些小事,連忙問道:“府衙在何處?天津衛指揮使又身在何處?!”
方才問朱慈R身份的官兵連忙回道要帶朱慈R他們前去找知府和指揮使,朱慈R緊跟對方便向府衙趕去了。
待眾人到了府衙門前,朱慈R身為太子,況且此時失態緊急,便直接闖了進去,而看朱慈R一身富貴,身後一乾人擁護的樣子,也沒人敢攔他們,隻是有人見此先是去稟報了知府。
此時河間知府方文耀正在簽押房閱讀公文,只見一個衙役過來稟告他有人擅闖府衙,他連忙前去公堂看看怎麽回事,本還帶著憤怒之情,可一見到了朱慈R後,方文耀是連忙跪下行禮道:“河間知府方文耀叩見太子殿下!”
原來這河間知府乃是崇禎十三年的進士,當年是見過朱慈R一面,現在自然是認得對方了,可朱慈R卻是有些疑惑,為何這知府會識得自己,可現在沒有時間糾結了,連忙說道:“方知府,速速調兵隨我前去勤王護駕!”
方文耀還納悶為何太子會在此處,而且還身穿皇帝常服,難道就不怕僭越了嗎?而聽朱慈R的話後,便知道事態緊急了,也來不及問究竟發生何事,便連忙派人找天津衛指揮使前去調兵。
朱慈R本還憂慮如果這河間知府不相信自己的身份的話,那該怎麽辦?可沒想到這個知府竟是識得他,而且聽他話後立刻便找人調兵,這使得他略微放下心來,而此時吩咐衙役後的方文耀先是將朱慈R請到了堂上後,便是在堂下小心詢問道:“殿下,敢問聖上現在何地?”
朱慈R聽後,面色憂慮地回道:“闖賊於兩日前攻破了北京城,父皇和孤在錦衣衛的護送下出了城,之後便是向天津而來,可方才卻是有追兵殺了過來,父皇便讓孤先前來天津調兵護駕。”
聽了朱慈R的敘述,方文耀聽這一系列的信息有些被打蒙了,沒想到京城竟然被攻破了!不過幸好陛下和太子殿下出城了,如此一來大明依然有著天子,情況還不算太糟。
正當朱慈R等得開始急躁之時,則是看到了府衙門外終於是來了一些人,在方文耀的介紹下,知道了對方幾人便是天津衛的武官,可朱慈R可沒心情聽這些,連忙讓他們出兵護駕,而他也是隨著大軍一同出發。
此時天津三衛早已軍備松懈,但也是湊出了五千左右人馬前去護駕,勉強算是湊上一衛,畢竟護駕大事,怎麽也不能就派一兩千人前去吧?雖說聽太子殿下說追兵看起來不過數百人,但現在可是去護駕,行事自是要多一份小心才是。
片刻五千大軍前往朱由檢所在之處浩浩蕩蕩地開撥了,而先頭兵馬則是朱慈R和幾位武官帶頭的輕騎,此時朱慈R救父心切,而幾位武官則是覺得天掉餡餅了,這回可是能在陛下和太子殿下面前露臉了,事後的封賞還能少得了他們的嗎?所以一個個都是快馬加鞭地向前方趕去。
而此時的朱由檢反而卻是平靜了下來,因為此時就算著急也沒有用,自他自縊失敗被李救下後,心態倒是有了很大的轉變,若是之前的朱由檢恐怕此時會急的火急火燎的。
而目睹朱由檢如此淡定的神色,跟了對方多年的王承恩都是大為驚歎,想不到經此事過後,皇上竟然有了如此大變,若當真是回了南京,定然是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就此,朱由檢的隊伍和朱慈R調來的大軍都在向彼此全速趕去,現在便是時間上的問題了,看是追兵先追到了朱由檢,亦或是朱慈R成功地趕到了,不管怎樣,這一切是與李毫無關系了,只因此時他正是為自己和朱徽q的晚飯頭疼呢。
此時李已經下了馬,經過方才在馬上的一時尷尬和沉默之後,李下馬後終究是沒有忘了禮數,隻不過現在行禮怕是有些晚了,不過朱徽q不知為何,卻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這時李向黑馬上的朱徽q問道:“殿下,這兒是何處?”話問出口,他就覺得自己是在說廢話,人家公主自小就在紫禁城長大的,哪裡會知道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是哪裡?
只見朱徽q雙頰微紅,無奈回道:“本宮也不清楚…”
李微微歎了口氣,兩人雖說是擺脫了追兵,但每一個人識路,他們總不能在這山中就這樣“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吧。
像無頭蒼蠅一般,李牽著黑馬帶著朱徽q四處走著,希望能夠找到一條出山的路,而此時太陽也是高高掛起,看樣子也是到了中午了。
正當李考慮著懷中的兩張餅該如何分的時候,卻是聽見了身後一陣“咕嚕嚕”的聲響,他回頭一看,只見朱徽q羞得臉頰通紅,憋了半天是說道:“是它肚子餓了!”說著,還用右手指了指胯下的黑馬。
而黑馬則是用著無邪的眼神地望著李,似乎不知道自己背上的人正在無端誣賴著它。
李看這種情況,自然是知道了怎麽回事,忍不住地回過頭強忍住笑聲,不過肩膀確實一聳一聳地,看得朱徽q更是羞愧,隻想找個洞鑽進去,在自己心中很有好感的男子面前竟然如此失態,還虧她是堂堂大明公主的身份,當真是羞死人了。
李笑了片刻,隨即是將懷中用布抱著的餅遞給了對方,也不說話。
總不能讓人家小美人餓著了吧,看樣子對方也是早膳沒有好好吃,不像他這等男子一般狼吞虎咽的。就算不論對方的公主身份,他也不能讓這麽一位嬌憨可愛的小妹妹挨餓啊。
朱徽q見到遞過來的東西,便知道是對方的口糧,此時也顧不得什麽羞愧了,今日早膳幾乎沒怎麽動,到了現在當真是餓得慌,接過餅來便一口口地咬了起來。
李見對方吃著這麽劣質的面餅還吃的這麽香,看來真的是餓壞了,看著馬上小美人吃東西的樣子,他此時明白了秀色可餐一詞是什麽樣的了。
先讓小公主吃飽了再說吧,至於李的話,他倒是不怎麽擔心,一個大男人還能餓死不成?此處是山裡,又不是什麽沙漠之類的地方,找些充饑的食物應該還是可以的。
而李又是觀察了一下太陽,大概推測出了自己到現在一直是在向南方走著,若是想到天津的話,恐怕還要往東方趕路,而此時也不知道那些追兵有沒有在去天津的路上設下埋伏什麽的,這使得李有些左右兩難起來, 若是不去天津的話,他們又能去哪兒呢?難道還能帶著朱徽q直接向南京去不成?
而李想到了直接去南京的念頭後,隨即是意識到了這個辦法也不是行不通,畢竟去天津的路定然是危險重重,而南下的路最起碼是沒有追兵,相對是安全的。
況且朱由檢他麽到了天津後必然也是要南下的,說不定能夠在某處與他們會合也說不定,特別是南下的道路有一處必然經過的地方:濟南。
想至此處,李立刻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朱徽q,而此時見對方還在啃著自己給的兩張面餅,他強忍住笑意告訴了對方。
朱徽q聽後覺得對方說的也有道理,她可不想落到那些賊軍手上,方才那一幕她絕對是不想再經歷一回了,於是便想了想後點了點頭,口中依舊咬著面餅。
李見對方點頭,心中便定下了直接前往濟南的主意,想到不必再面對那些追兵的時候,他也是感到了一陣輕松,剛才將自己想法告訴朱徽q的時候,心中還忐忑著,還真怕小公主非要去天津找自己的父皇和皇兄,那樣的話他可就頭疼了。
朱徽q可不傻,不過是暫時見不到父皇和皇兄罷了,相比自己的安全來講,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了,這倒是李想多了,況且還有另一個原因,能夠和李像這般單獨相處多一陣子,她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何況這還是對方先提出來的,小公主也就順著台階下來答應了對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