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躲在林間,看著不遠處瀕臨危機的朱徽q,內心片刻陷入了掙扎。
說實話,他雖然內心算是善良,面對那些飽受疾苦的村民也會心生憐憫,此時自然也是不忍看見一位如鄰家妹妹般的小美人慘遭不測。
可是他真的要出去解救對方嗎?李自問著,理性告訴他此時應該趁著追兵不注意立馬四處躲藏,待追兵遠去再尋另一條路前往天津。
可自己的良心卻是不忍這樣去做,若是眼睜睜地看著朱徽q就這樣悲慘地落在追兵手中,相比此生李內心也不會原諒自己了。
而此時只見守衛朱徽q的五名軍士是被解決掉了三人,李瞬間一咬牙,本能般地騎上黑馬,取出短弩便衝向那邊,這才讓朱徽q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李騎著馬突然地出現,讓所有人都瞬間驚訝,特別是一位相貌堂堂英雄般地人物騎著黑馬前來,當真是有些震撼人心。
而只見李手中短弩一箭便射入了追兵其中一人的胸前,那人隨著弩箭的衝力隨之向後被掀翻,一絲血跡隨即溢出嘴角,顯然是命不久矣了。
而李並不停馬,而是降速用力拉起了輕飄飄的朱徽q,對方不過十四歲的少女,以李雄壯的身材則是勉強救起了對方,隨即一對男女騎著黑馬便是踏過小溪向山林深處遠遁而去了。
一切不過發生在數秒之間,李所有的動作皆是跟從著自己的本能去做的,不過他還沒有熱血過頭,隻是救出了朱徽q便逃走了,沒有傻到留下來和十多個虎狼軍士廝殺。
至於留下的兩名軍士,李發自內心地感到愧疚,可是他很清楚那兩人自己是沒有能力去救的,而救出了最重要的朱徽q已是不輕松了。
若是手中的短弩是連發的,那麽李似乎能略微計劃一下如何陰死一些人馬,那樣的話似乎還能夠挽救那兩名軍士的性命。
可萬一那樣做的話,也是有風險的,畢竟對方可是有十多人,況且林外還有更多的追兵,若是出了些差池的話,李幾人的下場便可想而知了。
懷著對兩名軍士的愧疚之心,和救起朱徽q的慶幸,李疾速趕著黑馬,此時也管不了自己的馬術如何了,隻管急速奔襲便是了。
也是胯下黑馬似乎對李很是溫順,竟是很聽李的控制,如此快速地奔襲竟是一點事也沒有,不過此時李也顧不得想這些了,心中隻有逃跑一個念頭。
溪邊的十幾個追兵尚未反應過來,便見眼前的小美人被人救走了,一個個都開始憤怒起來,隻好將火氣發泄到面前可憐的兩名軍士身上了。
這兩名軍士苦著臉抵抗了幾下便被追兵砍殺了,他們這些小人物的命運不過如此,就連方才李總旗隻救了公主殿下便逃跑一事,他們心中連一絲對李的怨氣都沒有,或是說他們心中也認同李的行為吧?總之這兩名軍士終究還是被追兵殺害了。
而這些追兵則是一個個憤怒地上了馬,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飛了,本來此時便能好好享受享受大明公主的滋味了,確實被那個不知名的男人給壞事了,他們留下一人去告訴林外的追兵所發生的事情,而剩下的十幾人騎上馬便向李逃跑的方向全速追了過去,若是讓他們追到了公主的話,一定要好好給這一對男女些顏色看看。
現在的朱徽q渾身是被劫後余生的慶幸感充斥著,當李拉起她到馬上之後,她下意識地緊緊環住了對方結實的身軀,現在小心翼翼地向後看去,暫時還沒追兵追過來,可她還是不肯放開對方,似乎這有這樣摟緊對方才會有安全感。
同時朱徽q心中對李的感激之情更甚,其中似乎還摻雜著些許莫名的情愫,現在單臂摟住的男子似乎總是能在危機之時救了自己,連她都在懷疑這難道就是宿命嗎?
控制著黑馬飛奔的李可不知道身後的小公主這麽多想法,現在他心中隻想著能多趕一些路,能夠徹底甩掉那些追兵,也幸好此處山林環繞,隻要進了山要想尋得他們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可同時也是有另一個難題出現了,若是進了山中,二人的飲食可就不好辦了,李是穿越的現代人,如何能在山中生活呢?雖說他看過幾期“貝爺”的視頻,但也不代表他能像人家一樣在各種地方生存,如今懷中隻有兩張面餅,腰間還有半壺水罷了,若是在山中迷路的話,就算追兵尋不得他們,也是很難生存下去的,何況此時還帶這個小拖油瓶。
若是朱徽q知道了此時李在認為自己是一個“小拖油瓶”的時候,不知道這位小公主又會是什麽想法了?
就在李二人在山間飛馳之時,朱由檢這邊是事態緊急,雖說方才留下了本就稀少的人手拒敵,但想必也頂不了多久追兵又是會追殺過來,而且此時隊伍中雖說有皇上太子在其中,卻是少了像李這般有主意,能夠調兵遣將的軍中主心骨存在,所以軍士們也只會擁著幾輛馬車迅速趕著路,除了快點到達天津外也沒有其他主意了。
現在的隊伍中李不在,便全都以周順為首了,畢竟這幾日都看著周順現在儼然是李之下的第一人的存在了。
其實李在之前趕路的時候和周順也說過了一個主意,其實很簡單,就是派人快馬前去天津帶著聖旨調兵前來護駕,可當時李說的時候確實搖了搖頭,隨口說道:“如今皇上玉璽也不在身邊,就算有聖上口諭前去,想必天津的官員也不敢隨意出兵吧。”
當時周順和劉益在一旁正美滋滋地吃著聖上賞給李的肉食,當時李看著他們,也不知道二人有沒有聽進去,隨即搖頭苦笑。
可到了這時候,周順突然是想起了李的這番話,隨即便是向王承恩提了一下,卻沒有說是李的主意,這使得一旁的劉益有些意外地看了周順一眼。
王承恩聽後連忙和朱由檢說了此事,可對方聽後也是無奈了,此時身邊也沒個信物,就連平日裡的發布聖旨的卷軸都沒有,還拿什麽去天津調兵呢?
而此時一旁的太子朱慈R則是一臉嚴肅地向朱由檢請命道:“父皇,兒臣願帶領人馬前往天津調兵回來!”
朱由檢看著自己皇兒一臉毅然的模樣,心中感到一些欣慰,隨即又是苦惱道:“那天津衛指揮使想必也沒有見過你,又如何能聽信你的調遣呢?”
太子聽後也是苦起了臉,似乎方才的決然霎然便頹廢了。而一旁的王承恩則是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您之前穿過的常服還在,不如讓太子殿下穿上之後去天津如何?”
朱慈R聽後連忙說道:“萬萬不可!父皇,兒臣身為皇子又怎能僭越身穿皇帝的服飾!”
見朱慈R如此反抗,朱由檢知道這是對方的上下尊卑的思想所致,可現在這等危機時刻,他可不在乎自己兒子穿自已的衣服,反正對方都是太子了,此時為了擺脫這等困境,不過是穿他的常服而已,反正他早已有讓對方前往南京監國之意了,隻不過還沒來得及提出來便被闖賊攻破北京城了。
而這種時候,若是他們二人都被追兵抓回去的話,豈不是和沒出城的時候沒什麽分別嗎?倒不如讓朱慈R先去天津,若是大明先祖能夠再次保佑的話,他這回便又能脫險了,而如果真的自己被追兵捉了去,就當是又一次的土木之變罷了,想來那李自成也不敢對他怎麽樣,經歷過此時後朱由檢的思想倒是起了很大的改變,此時的他倒是覺得落入李自成手裡也不算什麽了,反正自己不早就決定殉國了嗎?
想著這些,朱由檢看向朱慈R的眼神逐漸慈愛起來,一頭花白的頭髮配著他滄桑的面容,真的讓人看不出他才是三十四歲的人。
朱由檢緩聲向朱慈R說道:“R兒,你快去穿上朕的常服,前往天津,不得違命!”他的聲音低緩卻又不容對方違抗。
朱慈R看著父皇長大後第一次如此慈祥,不由痛哭流涕,跪在車上回道:“兒臣遵命!”朱由檢的命令根本不由得他違抗,這是從小便養成的,如今便像是本能一般地存在了。
王承恩在一旁也是抹起了眼角的淚水,他跟了朱由檢這麽多年,怎麽聽不出對方的意思呢?此時他的心境似是又回到了煤山之時,朱由檢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他就有義務配在對方身邊,雖然這個主意是他提出來的。
隊伍暫且停下,朱慈R穿上了王承恩拿來的自己父皇平日的常服,可此時穿上了皇帝的衣服卻沒有一絲的喜悅之情,心中仿佛一塊大石壓著,同時又有一種強烈的責任感充斥了他的內心,他暗中發誓一定要調兵回來救出父皇,還要尋回自己的皇妹。
而至於李,他此時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看著朱慈R帶人騎馬遠去的身影,朱由檢又如何不想像皇兒一樣策馬遠遁呢?可惜常年以來早已疏忽了馬術,如今又是身體虛弱,怕是已經騎不得馬了。
朱由檢隻好又是進入馬車,隊伍重新全速前進,可比起朱慈R此時飛馳的速度,可是差多了,而在此處又是留下了二三十人拒敵,也不知留下的軍士可還有沒有心思和追兵廝殺了?
畢竟他們再傻也能知道此時自己已是成了炮灰,待朱由檢隊伍遠去之時,果然有幾人撒腿便跑了,剩下一些倒是忠心,似是已經做好了為保衛皇上獻出生命的打算了。
再看李這邊,他也不知自己疾馳了多久,隻覺得應該是遠遠甩掉了追兵,畢竟他也不管自己迷不迷路了,方才隻是向群山深處亂跑著,想必那些追兵一時半會兒也尋不到他們了。
於是李慢慢停下了馬,他可沒有自信到現在便能立馬耍帥了,要是摔個倒栽蔥可就不劃算了,畢竟身後可是有個受傷的小公主啊。
李停下馬後,回頭見沒有人馬追來,頓時心安起來,此時才發現自己腰間是被一條細長白玉般地手臂環抱著,這才看了看身後怯怯模樣的小公主。
朱徽q見李停了下來,心中好奇之下看了看對方,手卻是沒有放掉,隻覺得這樣心中感到踏實一些。
李面色複雜地看著對方,穿越後被追兵趕著這裡,身後還有一位救了兩回的大明公主,雖說對方是一位小美人,可他卻沒有什麽非分之想,若是攤上了朱由檢的閨女,想必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孤男寡女在這山林間默默騎著馬走著,李竟是不知道心中是喜是憂了,隻有朱徽q依舊摟著對方,心中泛起了一絲甜蜜,此時她隻覺得一直能夠像這樣走下去的話,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