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著蕭生夏並沒有開口的意思,我卻也不願讓局勢繼續僵持於此刻。忽而我的心中略生了一計,便連連插話為他編制了一個說辭。
“他啊,他之所以知道這些機關的緣由啊,是因為他以前也於此被挾持過的啊。“這個理由說的有幾分牽強,連我自己都有些勉強接受。再次舉首望向首領時,卻見著他極為釋然的點了點頭。
“原是如此,在下還以為此地,乃是用以囚禁重犯的獄牢呢。”首領玩笑般的說道,卻不免牽動了被射傷的臂膀處。
“其實,我也是首次來及此地,這些機妙於我而言,也是新鮮非常。”首領一邊揚起嘴角的自諷著,一邊則是將深入臂膀的那支利箭狠狠的拔出於體內。
”大哥,你不痛嗎?“首領身旁的那位大漢明顯是生了怯懦之意,他顫抖著握著箭柄,說話時唇舌也近乎是顫動的。
首領見著他如此沒有骨氣,便直接上手,將他依附於他臂內的那支箭柄強行的拔了出來。“啊,大哥你!……”那大漢眼睜睜的見著箭被拔出,話語則是更為頓塞了幾分。
我於一旁看著那骨血分離的境況,心中則是滲過了絲絲的麻意。料想,若是蕭生夏不曾知曉那地的機關,所受牽連的重傷者抑或便是我們二位了。
“好了,繼續領路!”首領赫然的笑了一聲,伸手便向著那大漢的傷處拍去。大漢疼的嗷嗷直叫,而那應拍打而迸濺的血滴,竟有幾滴順勢的揮灑於我的面容之上。
首領回眸相視,恰巧見著我正在以袖拭血,。手入衣懷。倒是頗為禮節的遞給了我一枚帕子。見著眼前的那枚帕子,我便下意識的向著袖內瞧去,可抑或是方才動手時動作太大,那幾枚帕子竟一枚不複。
“接著吧,既然本王予你的帕子已然遺失。”蕭生夏於一旁語氣不善的道了一句,我這才面露尷尬之色的接過了帕子。他方才的話語中藏著某種情緒,我讀不懂。猜不透。可心中卻隱隱能夠體察。
這情緒,來的突然,抑或連同他自己都不願信了自己的確是“吃味兒”了幾分。
“好了。擦好了,還你。”我將臉上的血跡輕作處理後,便將帕子重新丟給了那首領。只見他揚手接帕,表情倒是輕松怡然。
帕子回歸到他的手中還不下三秒。隨後便被其丟擲於地,他那決絕的丟擲舉動。簡直是連分毫的情面都不曾予我。
“你別介兒,髒是髒了點,好歹洗洗還是能用的。”我指了指地上布滿灰塵的帕子,很是惋惜的說道。畢竟仍是有用的物件。怎可輕易舍之?
首領莞爾一笑,隨後收斂了神色。他唇舌微動,語氣凜冽的道了幾句。那些話語。雖是道理具備,可聽在耳邊卻是使人心中擁堵。
“其實。人便向這帕子,起先始潔淨無塵的。可隨著時間事件的經歷,它則會染上汙漬抑或是罪惡。所以,我方才拔箭擲帕的舉動,可有人得以明白?“
話語落罷,他先是眉目頓凝的瞧了瞧擲於地上的帕子。隨後一個扭身轉首,又將目光移向了那名臂腕傷患的大漢的身上。
“你可聽懂了?”首領一邊問著,一邊則是向著大漢的投去關懷的目光。那大漢聽罷此話,便猛然的傾點著頭首。懂與不懂,抑或也只有他們各自的心中明白。
反正,說句實話,這些話語的內涵深意,我是一句都未聽懂……
”他懂了,你又可懂了?“正當著我詫異難解的時刻,那首領卻又獨獨向我問了一句。也怪我多嘴,為何非要在意那棄於地上的帕子?
“額,聽是聽懂了大半,可你所作所為,和你說的這些有啥關聯嗎?”我歪著頭,滿目詫異的問了一聲。首領聽罷後,先是掩唇一笑,隨後則是將話語徐徐道來。
“對於這些已然髒了的”帕子“,處理之法有二。一是如同我先前的拔箭之舉,能使其振作生機,重拾堅強。其二呢,則是如同我的丟帕一舉,若無用處且自會丟擲舍棄。”
他的話語徘徊在我的耳邊,我卻只能隱隱約約的悟透了七成。下意識的轉眸望向蕭生夏,卻見著他已然是一幅明晰於心的模樣。這貨,怎麽腦子都比我要轉的快些,看來這人心機頗重,以後的相處還是要戒備少許。我心中雖是這樣想著,可口頭上還是耐不住的問出了聲。
“喂七炎,你可聽懂了?,要是聽懂了請不吝賜教也說予我聽聽?”蕭生夏不答,只是同著那位首領互相意會的相視交流著。“哎哎哎,別看了。我們不是要去尋十一嗎?”見著他們二位“眉目傳情”,我則是連連攔阻搗亂著。
”我只顧著說這些無畏的話,倒是將要緊之事忘了。”首領面向著我們,歉意滿懷的擺手搖頭。他暮然轉身,向著領路的那位大漢問詢了一聲。
“離休,你可否領路於前。“那受了臂部傷患的人,鏗鏘的點了點頭,算是應答了他的話語。“看來,我方才的話,你是真的聽進心裡去了。”首領滿意的感歎道,神色中滿藏著欣慰。
我於身後看的糊塗,便搖了搖頭,沒在為此事憂煩。”閣下既然說過先前曾被擄於此地,那麽可否告訴在下,其後的路可還有什麽巧妙機關?“走著走著,首領卻忽而念及了此事。
蕭生夏擺首, www.uukanshu.net 倒是沒將話語說個明白。他這擺首之舉含透著兩種意思,一是表露其後並無機關算計。而其二,則是表達他並不願說出容後可還有機關秘藏的事兒。
”閣下不作答,難道是還對著我有所顧忌?我乃是一亡命脫逃之人,又能存著什麽謊言將你誆騙呢?“首領耳邊得不到確切的回答,則是又開始了鑽牛角尖的”模式“。
他叫住了前方仍在前行的大漢,置氣的般的道了一句話語。而這話,分明便是極為威脅的言論。
“呵,既然閣下對我存著介懷,那麽我便也不必領著你尋到那名所要尋到的內監,反正,小小內監的生死,閣下應當不會在意吧?”
聽罷這話,蕭生夏的神色明顯有了微變。然而,他倔強的口舌卻仍是不願松上半分,我於一旁看著火急火燎,可辦法卻疏於寥寥。
這古人啊,就是麻煩,成天有事沒事便算計於心,玩弄口舌。
心中想著什麽老實說了不就是了,何苦於此地咬文嚼字,試探他人之所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