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方才那一結實的碰撞,著實是讓我驚詫失神了分秒。待我離遠了些,方能看清了那坐人牆的全貌。
原來,蕭生夏片刻前的話語中,乃是確有深意。所謂的會給予我以明示之人,說的莫不是眼前這棱塊分明,目若寒光的首領?
他的出場方式些許迷離,竟是毫無聲息的出現於我的身後。那腳步的輕緩,連我都未曾聞見。如斯的現象論證了一事,此人的輕功之能,絕非等閑之輩。
我打量了他少時,便依稀瞧見了傾覆於其顏容上,那一抹難以言喻的神色。所謂的無悲無喜,抑或便是他這種神情的真實寫照吧。
我凝著他,卻不多話。見著他口舌微動,卻不發其聲,我便猜測到了他抑或是在組織話語,便於言談。
既然眼前這人是能好好說話,不動粗的人。那麽,我於一旁也無催促也無擾的候著,倒也不是不可為之舉。
“實在是我管教無方,未料到竟會出了這等子事,至於你們所要尋的那位內監,容後我便領著你們一並同去找尋。”
他的話語說罷後,則是攬著右臂,為我們引領著方向。我輕吐了一口氣,總算暫得了幾分心安。再次凝向蕭生夏之時,卻見著他未曾有行步之意。
這一停步駐足的舉動,無疑也引起了首領的心緒微變。,他忽爾開口,話語中倒是平添了幾分疑慮的意味。
“怎麽?二位遲遲不動身,是以為我將會以計謀害?”首領收回了手,猶帶不屑的向著我們質問道。
我為了緩解氣氛,方想起步動身,卻被蕭生夏倏的揚起右臂。擋住了步伐。他的意圖我實在是捉摸不透,便顰起了眉頭,滿臉皆彌漫著困惑的神色。
蕭生夏將我向後推遠了些,朝著那位首領所處之境,並走了幾步。他忽爾傾斜身軀,竟直接湊到了男子的耳畔,同他輕聲低語著。
他們交談的話語微不可聞。我耍了些小手段後。方聽了個明白。原來,蕭生夏仍對著這群來歷不明的人起了疑心,而方才的問話不過是些究根問底之論。
“你既問了我的身份。那麽等價交換,閣下可否告知您的身份?”首領手指微伸,將蕭生夏推開了些,對著他的滿是驕橫的說道。他所提出的條件。答與不答,都是一容易之事。
若是擇選回答。那麽可以用以謊言誆騙。若是不答,則是自身故有的一個權力所在。如斯容易的兩種辦法,任選何種,都是可以獨善其身的法子。
我為他能有多條後路而慶幸著。卻見著他另辟奇徑,直接將大實話坦白的道了出來。天啦嚕,這貨當真是腦子有坑。怎能在如此時機情況下以耿直的態度應對呢?
首領聽了他這回答,嘴角倒是泛起了一抹笑意。這笑意來的詭異。看的我心坎間都泛起了悚然的意味。
抑或是我的神態之變過於顯眼,竟使得首領挪移了目光,將視線直接聚集於我的身上。他的頭首微揚,右手也象征性的微抬了一番。他的意圖我是清楚的,無非便是想要聽聽我的說辭同回答。
既然蕭生夏擇選了坦言面對,那麽作為他的“並肩戰友”,我也應當與他共同進退一番。我向前走了幾步,揚起頭首向著那名首領直言道:“嘿,聽好,我是他老婆,明媒正娶的!”
話音方落,我的耳邊便聽聞了蕭生夏的一句輕笑聲。他的噗嗤一聲,響徹耳邊,倒是閑的格外的刺耳。誰料,這聲嗤笑結束後,又忽而響起了一聲諷笑,而那聲則是出自於首領的口中。
”笑屁啊……“我小聲念叨了一聲,便沒了話語,這些瘋子的笑點我當真是琢磨不透。待著他們的笑聲漸漸止住,我則是滿臉無奈的點回了正題。
“對了,我們都各報家門了,你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同我們說說你的來歷?”首領聽罷了此話後,則是點了點頭,將話題繼續下去。
他不緩不急的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口吻雖是淡然,可說出的話語還是仍有勁爆點的。此人也並非一般的尋常角色,他原是前朝忠臣李蕭的子嗣後人,名為李如風。
李蕭,本為先帝厚用,卻因著一場逆叛之爭而被如今的帝王所施以毒行,後世滅門。能夠逃脫了滅族的命運,又如此輕而易舉的混進宮闕,想必這個李如風也絕非簡單的人物。
蕭生夏知曉他的身份後,神色一直處於癱凝的模樣。他的眼神凝著一處,連睜眨的機會都未曾賦予。我聽得糊塗,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感想,只是由衷覺得這個李如風當真牛掰,竟能逃離了蕭帝的勒令追捕。
”閣下可是覺得我的身份,對您的皇帝老子起了威脅,想要於我鬥上一鬥?“首領饒有意趣的打量著蕭生夏,忽而開口,直接將話語坦白於明面之上。
“多慮了,本王並未由此感想,你們之間的仇怨於我何乾?“蕭生夏魂歸舊體,話語字字珠璣,並不似違心之論。
“是嗎,身為皇帝的老子的子嗣,你當真就不想為你老子攔了著禍患一難?”首領仍存著質疑,他舉目揚眉,臉上寫滿了猜測與試探。
見著眼前之人仍心存介懷,蕭生夏則是將心意表達的更為明晰了幾分。他淡然開口,輕松釋然的說道:“李大人若是真有冤情,本王倒也不會攔阻你的任何尋仇之舉。”
首領見著他說話的神色毅然,便勉強的迫著自己暫信於他。兩人話語停留了分秒,蕭生夏則是重提了“十一一事。”
首領忽而拍首, 隨後扶起了一位趴於地上,自顧自苦嚎的人。“他們說你是負責關了那內監的參涉者,那麽你還能領路?”那人向著首領點了點頭,隨後一瘸一拐的領在了前方。
首領回首,向著我們輕招雙臂,似乎是在迎著我們向前行去。“怎樣?去不去?”我看向蕭生夏,搓著手輕問了一聲。“去,這事毋庸置疑。”蕭生夏的回答使我定心,沒來由的我便對他起了一信任之感。
我們隨著首領步步行著,在經過了幾個扭轉後,蕭生夏卻忽而開口道了一聲:“蹲下!”指令。我的身軀在他的身旁,自是被他強勢的按壓下去,而首領同那人卻好似反應慢了一拍,冷不防的中了一暗器所傷。
“怎樣,你們可還好?”蕭生夏關切的問了一聲,隨後便起身向著他們走去。“無礙,並非大事,可此地的機關玄妙你如何知曉?“首領先發質問,話語中摻雜了幾分懷疑。
我看向蕭生夏,卻見著他們眉目幽沉了幾個度數。
關於這個答案,他此刻應是不願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