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漸漸地撫上懷中那人的發絲,來回的摩挲著她的細膩如墨的的發絲。一時間,他想著麻痹自己的內心,說服著自己懷中之人才是他的至愛之人,卻恍惚發現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些定下的事情早已無法逆改。
二人繼續各懷心思的向著瑞王府前去,而他們卻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身後早已暗藏了另一雙眸子的審視。“好!好你個蕭生夏,好你個沈池,你們真不愧是一對暗通款曲的狼狽之交!”那雙眸子的主人暗自的低吟著,泛著紅色血色的雙瞳看的妖冶異常。
他本是想著放肆一次溜出禁宮,隻為見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容顏。卻不曾想到他的嶽父沈景竟然先他一步將她帶走了。他心中滿是不安,遂一直以著輕功跟蹤許久。可人力終究還是輸於轎子的便捷,很不巧的便暫時失了目標。
可他不甘心,便重新折返回了沈府備著問個清楚。只是一路的跟蹤終究太過疲乏,他恍惚間便倚著一處,小歇了片刻。正是這樣的片刻小歇,竟讓他體會到了由著人間之地跌往地獄之境的苦楚。
這纏綿而出的二人私會於此,難道還需著什麽言語解釋嗎?他同著沈池相處也有了些許年載,可他從未在她的眼眸中找尋到這等出自於真心的幸福笑靨。可今日他見著了,卻是在另一個摟著她的懷中得以瞧見的。
縱使夜色再為漆黑凌厲,一切還是顯得那般灼眼。蕭銳暗地裡緊緊地扣著雙手,隨後逼著自己強行抑製住了心口澎湃的怒火。他繼續潛行跟蹤著,直到眼前那相依偎的兩個身影漸漸地分離。
二人道了聲別離之詞,他最愛的女人竟還主動想著送上一枚薄唇之吻。蕭銳幾次向著衝出去好生罵醒這二人,卻還是因著曾經許諾過要永遠信她,永遠敬她的承諾而止住了腳步。
“我回去了,今晚謝謝你送我回來。否則,這寂靜如斯的夜,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走過。”沈池微微地抬起了頸項處,她仰視著天空,看著漸漸灑落的月光謝言道。
這種角度真的將她映襯的很美,可這種美卻並非隻被他一人獨攬。蕭銳想著,額頂上的青筋都爆出了幾根,而那雙本是冰霜滿布的眼眸刹那間隻留下了憤然的恨意。
“你回去罷,早些睡吧,向來今日的事你也定是深受影響。”見著蕭生夏立在原地,眼色深沉的凝望著他,沈池禁不住的又別離了一聲。這下子,蕭生夏才點了點頭向著她擺了擺手,沈池內心忽而湧起了一陣不安,竟不敢挪步進府。
她生怕自己這樣進去了,就與他再次拉遠了就距離。她生怕自己和他,終歸是回不去以前那份相守到老的婉婉承諾。“怎麽了,進去罷,我目送著你進去。”蕭生夏倒是並未覺察到女子的心境變化,他依舊好似心不在焉的說著,面色都不曾展露出動情的光彩。
“嗯,我問你一聲,你一定要如實的和我說。好嗎?”沈池忽而向前幾步,抓握住了蕭生夏的雙手問道。“有什麽想問的就問罷,問完就進去,現在很晚了,你一女子還是需著好生睡眠的。”蕭生夏輕描淡寫的說著,心中卻是在忐忑由著她的口中,究竟會問出怎樣的話語問題。
”我想問的是,你真的不曾對錦兒動心嗎?”幾番猶豫後,沈池還是輕咬著唇瓣問出了這話。她心中越發的不能確認他的心意了,所以只能冒一次險,問出這樣的話語。謊言也好,真言也罷,只要是同他口中說出的,都算安慰。沈池這般想著,眼神死死地盯向了蕭生夏尚未開啟的薄唇。
她等了小半會兒,並沒有聽到任何明確的回答。這樣的結果比他以著謊言欺騙於她還要殘忍,因為若是他還甘願以謊言騙她,至少能證明她在他心中的重量遠遠勝於另一個女人。
“你回去睡罷,我走了。”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語,蕭生夏便一人形單影隻的撤離了身形。沈池望著他的背影失神許久,這才重新回了瑞王府。而也正是這個時候,暗色中窺探的一切的蕭銳這才現了身形。他見著沈池的背影盡數散去,這才追上了蕭生夏的步伐。
他還是想要給她留下些許薄面,他還是終究不忍當面揭穿了她。蕭銳心中懊惱著這樣的自己,而懊惱之余,他則是將所有的恨意都施加到了蕭生夏的身上。
“蕭生夏!你給我站住!”他猛地吼了這麽一聲,頓時將放走上這條道路兩側的百姓嚇了一跳。他們倉惶而逃,口中還捏捏諾諾的說這些心頭不快的話語。熟人也不知道這是名高高在上的皇子,因為他一身白衣,簡直簡樸的不能在簡樸。
”叫你站住!“蕭銳又吼了一聲,足下的腳步也越發急促。可畢竟二人之間曾經是相差了一段距離,縱使有著非一般的超越速度,有些時候還是難以輕易逾越。蕭生夏正在想事,是當真沒有聽到他先前喊得一聲,而當他聞之聲響備著回首之間,冷不防的就是受了一拳重擊。
“呸,你做什麽!”蕭生夏身軀傾向了一邊,吐出了口中那口溫熱的液體問道。他總算看清了施以”飛來橫禍“的元凶, www.uukanshu.net 原來竟然是他那死對頭正主動迎上門來。
“做什麽?你自己乾的齷齪事,難道還想要經著我的口再次論述一聲嗎!”蕭銳說著,便施加著蠻力將蕭生夏拽到了一旁隱蔽的巷陌中。他眼中藏著撕裂的恨意,而話語中更是充滿了傾斜不盡的敵意。看來,先前的一切,他是已經盡收了眼底。
蕭生夏沒有解釋什麽,反正現在蕭帝離逝,他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顧及的人了。那麽對於他同著沈池這早早便有的情意,他也不需要強詞申辯些什麽。
“哦,這事啊,既然你知道,那就好了。也不需要我來日在尋個時機,同你通告一番。現在,你讓開,我要回府了。”蕭生夏抹去了唇邊的殷紅血跡,依舊是一副無謂的模樣。他凡事皆是這種冷冷淡淡的模樣,這其實才是最令著蕭銳看不入眼的地方。
好啊,他不在意是吧,那麽他就打到他在意好了。想法方出,蕭銳的拳頭便打算再次親臨蕭生夏的面頰。可事事哪有那麽盡如人意,這次,他所承受的乃是較之方才那一拳,更為痛上幾倍的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