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問天之所以不厭其煩的說了一大通,可以說把練習太極拳的要義都完完整整,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就是想借此來引起野馬的興趣,因為通過這短短幾句的對話,楊問天已經基本可以斷定此人對搏擊技巧應該是相當癡迷的,這樣就可以令他對自己在心理上產生一點微妙的變化。
當然,除此之外,楊問天也有一種出於對野馬的欣賞而產生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覺,不想和他以命相搏,事實上,如果他不對自己改變態度,那麽接下來必定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打鬥。
果然,此時的野馬眼神中出現了絲絲異樣,沒有了先前的冷傲和不屑,轉而現出欽佩之色,同時亦有一絲遲疑,過了一小會只見他緩緩道:“中國的太極功夫果然精……精妙無比……我很佩服!”
“呵呵,其實我也覺得你是很難得的練武之才,好好發展,將來必定能在搏擊界取得一番成就!”楊問天微笑道,“何必又為他人賣命呢?”
野馬眼睛一亮,顯然被楊問天這番話所觸動,然而很快他的眼神又黯淡下來,嘴角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苦笑,繼而道:“抱歉,現在我是為我們老板服務,而目前你對我們來說是個危險人物,對我們老板可能會造成威脅,所以我……”
楊問天心底略為一沉,不過嘴上卻是淡淡一笑道:“好,是個漢子,那你就叫人吧。”
“叫人?”野馬微愣了一下,遂露出了不屑的笑容道,“我剛才就說了,我從不和別人一起聯手,尤其是那些只知道吃喝玩女人的蠢貨。”
楊問天也笑了,笑容中同樣含著一絲傲然之色道:“你還有把握能拿下我?”
野馬緩緩的搖了搖頭道:“我承認,現在我已經沒有把握了,但我不能不這麽做,這是我的責任,來,看招吧!”說著,他再度踏前一步,另一隻腳一個低掃,直襲向楊問天的膝蓋。
這一次,兩個人是真正進入了纏鬥狀態,不過眨眼工夫,彼此是拳來腳往,互相攻出十余記招數,此時此刻,除了雙方那凌厲的攻勢所帶出的風聲外就剩下桌椅沙發被打倒踢中的聲音,彼此的嘴裡是半點聲音也沒發出。
事實上,此時的楊問天也頗為奇怪,自自己被野馬發現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十分鍾了,在這段時間裡雖然兩人都沒有發出大的聲音,但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再加上房門是開著的,外面要是有人,肯定會察覺得到,可直到這會都沒有其他人出現呢?
其實楊問天不知道,
這裡的三樓一般沒有什麽事情的話賭場裡人是不會來這的,因為這一整層都是屬於桑尼專用的地方,包括一個辦公室,一個臥室,一個會客室和一個健身房,而且賭場的營收款也放在這,地點比較敏感,除了桑尼之外其他人為了避嫌,不經召喚一般是不會上這三樓的。
所以,當桑尼叫那些人離開時那些大漢們都徑直下去二樓了,那裡才是他們的自由活動空間,另外,由於下面一樓就是賭場大廳,極為喧鬧嘈雜,因此這裡的隔音都做的比較好。
正是由於這樣,此時楊問天與野馬打的如此激烈,下面的二樓是無人能發現,這時,兩人又是迅捷無比的互攻了數十招,房間裡的東西被打的東倒西歪,顯得一片狼藉。
看上去,楊問天與野馬之間像是旗鼓相當,打了個平手,然而事實上一直是楊問天沒有出全力,要知道,太極拳雖然看上去柔和,攻擊性不強,然而事實上太極拳的殺傷力極大,輕則讓人傷筋斷骨,重則一擊斃命,由於楊問天挺欣賞野馬,對他偷渡來美的遭遇也感同身受,因此一直不想出殺招。
對此,野馬也有所感覺,因此臉色也顯得十分不好看,要知道像他這種搏擊高手,在性格上是極為自負,在格鬥中自己已經全力以赴了,然而對手卻還留有余地,不想置他於死地,這在他看來無疑是在侮辱他,更是對他做為搏擊高手的蔑視乃至挑釁,他寧願被對手殺死也不願像這樣被對手讓著。
這麽想著,野馬突然招式一變,在一記側踢將楊問天稍稍逼開之後自己也迅速後退,兩人距離一下拉開,彼此脫離了戰圈,隨即他手一擺,面色陰沉的緩緩道:“我知道你沒有使出全力,你這是在羞辱我嗎?”
楊問天一愣,隨即擺手道:“你誤會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
野馬手一擺,打斷道:“好了,不管你是什麽意思,我隻想告訴你,你留情,我不會!”
楊問天呵呵一笑,聳了聳肩道:“無所謂!”
“你可能會後悔的。”野馬冷冷道,“我相信桑尼馬上就會醒轉過來了,到時他必然會發現這裡的異樣,到那時你就是再厲害也逃不了了。”
聞言, 楊問天心中不由一凜,暗道:“一直沒人過來,我還以為……哎,這是不是太大意了?”
然而心裡是這樣想著,表面上楊問天卻依舊顯得毫不在意,他淡淡一笑道:“哦,謝謝你的提醒,我隻憑著我的心性做事情,其他的我不在乎。”
“好!”野馬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下面我就……”
“使出你的飛刀是嗎?”楊問天接口道。
“不錯!”野馬盯著楊問天的眼睛道,“我說過,我不會留情的,我知道,我在拳腳上敵不過你,那麽我只能拿出我的最強項了,盡管我知道你赤手空拳。”
“沒關系,先前我在窗外看的也不是太清楚,現在我就好好見識一下你的飛刀功夫。”
楊問天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扯下脖頸上的領帶,解開襯衫上面的幾粒紐扣,脖子扭動了幾下,手臂關節也跟著擺動了一下,同時將扯下的領帶握在右手上,這一番動作做的很自然,很隨意,像是在做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生死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