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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個子不高,也就一米五幾左右,身材就不要說了,其實身上肉也不多,不是臉大屁股大。 崔鍵將禮品放在門邊,叫了聲,“秘書長,新年好!”
“坐吧!”舒秘書長連身都沒起,就朝廚房裡喊了句,“小劉,泡茶!”
來舒秘書長家的人,一般是不用泡茶的,因為來的人必定很快就走。既使他不走,也會被趕走。一旦舒秘書長叫泡茶的時候,說明這個客人比較重要了。
坐在沙上那個女人就看了他一眼,很耐悶自己男人為什麽要特別對待這個年輕人,看他的模樣,也大不到哪裡去,估計就個二十五六的樣子。只是看上去比較老成,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裡,一點也不害怕。
“叫小劉拿點點心出來。”舒秘書長朝那女人喊了一聲,那女人極為願意地扭著大屁股走進去了。
叫小劉的保姆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長得不怎麽樣,將茶放在崔鍵面前後,來到門邊將他剛才放的禮品袋拿了進去。
“喝茶,喝茶。”舒秘書長躺在沙上,朝崔鍵喊道。
就在崔鍵端起茶杯的時候,那個保姆從房間裡出來,在舒秘書耳邊說了幾句,舒秘書臉上就綻放起了笑容。肯定是那保姆告訴了他崔鍵送的是什麽東西,這才讓他喜笑顏開。
果然,崔鍵才喝了一口茶水,舒秘書長就扔了支煙過來,“過來坐坐就行了,幹嘛去買東西。”
崔鍵微微一笑,“哪裡買什麽東西,我就空手來看看,拜訪一下領導。”
“你這人我最喜歡了,交起來也有意思。”舒秘書長就坐直了身子,給自己點了支煙,“這段時間登門的實在太多了,搞得我頭都大了。昨天晚上到了封書記那裡,回到家裡人就沒斷過。”
舒秘書長吸了口煙,看著崔鍵道,:“象剛才那兩個人,是我以前一個村裡的,他們這些人啊,煩死了,每天不是這個,就是那個,天天都有人找上門來。你說我哪有時間陪著他們轉啊/?還提了兩條普白過來,被我從樓上扔下去了。兩條普白也想讓我給他兒子找工作?也太異想天開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拿了他們多少好處,你說我一個秘書長,上下也是要打點的是不?太不象話了。”舒秘書長搖搖頭,一付深惡痛絕的樣子。
崔鍵也不說話,只是陪著笑了笑。
“你在下面乾過一屆,只要過得去,說哪天調上來還不是容易的事?我跟你透個消息,封書記可能要調走了,去省城,具體什麽位置還沒確定下來。”
看舒秘書這模樣,八成是真的。封書記要調走了?那自己幫馮武辦手續的事看來還得趕緊。從舒秘書長的話裡,傳達了兩個意思。
一是封書記在三河市呆不長,要調走了,你有什麽事要快辦。
二是你崔鍵以後沒有那靠山,還不得靠我?封書記要走,舒秘書肯定就要動。至於他動到哪個位置,還很難說。應該也上不會下。
這倒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崔鍵只要打個電話問問,就可以證實真假。於是他假裝很有誠意地道:“謝謝秘書長。”
“不客氣,都是自己人嘛。”舒秘書很有哥們地揮了揮手。
在秘書長家裡呆了二十來分鍾,崔鍵就告辭了。
柳海在樓下等他,兩個人出了市委家屬大院,崔鍵就讓他把車子開過去找一家好點的賓館先住下,明天兩人就趕回沙縣。
與劉曉軒通了個電話,問了溫雅那邊的情況。劉曉軒挺熱情地道:“你晚上住哪?來三河了也不到我這裡坐坐,怎麽就變陌生了?”
“沒呢,我剛開了個房間,準備明天一早回沙縣。”
劉曉軒聽到這話,心裡有點落失。崔鍵與自己好象越走越遠了,以前那種熟悉的感覺,突然之間變得陌生。看到牆上的時候指向十一點,她幽幽地道:“溫雅把她爸的遺體領回去了,昨天就回了沙縣。”
“那看守所有沒有給出什麽說法?”崔鍵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因為他總覺得溫長風的死,與自己有關。否則就那麽巧?遲不死,早不死,自己去看他一眼,他就死了?
劉曉軒在電話裡道:“沒有。反正人就這麽莫明其妙地死了,身上很多的於痕,好象是被人打的。看守所說這事與他們無關,讓家屬去找法醫。”
人在你看守所死的,找法醫幹嘛?法醫能把死人醫活?這事倒怪了。掛了電話後,崔鍵琢磨了很長一陣子。肯定是看守所裡生了什麽事?或者是他們聽到自己與溫長風的對話,就想行刑*供,沒想到把人打死了。
堂堂的一個縣長,落到如此下場,崔鍵感到一陣悲哀。他越肯定,溫長風手裡還有重要的證據,這些證據足以毀掉沙縣那些貪汙受賄的蛀蟲。
這些人的手伸得好遠,居然能在三河市看守所把人弄死!
聽說縣長回了沙縣,一些拍馬屁的人就開始登門了,當然大部分都是政府辦公室那些科員,也許他們期望能從新來的縣長這裡得到一些好處。
也有一些局級幹部,比喻環衛局,城管局,縣政工程處等幾個經常向縣長匯報工作的官員,紛紛在初八之前,千方百計尋問到了縣長的住處。
對於這些人,他們帶來什麽,崔鍵就讓他們帶回去什麽,而且外帶送上一條煙。煙都是五六百塊錢一條的那種。
財政局李慶松帶著老婆來串門,提了大堆的東西,還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送錢送禮在官場中最為常見了。春節這個時期,給人提供的就是這麽一個機會。大多數圈子裡的人,都有跑官的習慣,而李慶松卻是來感謝崔鍵的。
對於李慶松這個人,崔鍵還是比較滿意,至少他能夠知恩圖報。
辦公室主任蒙放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也在初六的晚上,他趕到了崔鍵租住的地方。敲開門後,看到崔鍵竟然住在這種臨時租住的商品房裡,臉上一陣尷尬。
這是做下屬的不對啊!怎麽讓堂堂一縣之長住在自己租的商品房裡呢?蒙放幾乎是抹著汗水向崔鍵請示,政府大院裡還有幾套新裝修的房子,問崔鍵是不是搬過去住。
那幾套房都是專門在縣領導留的,當初崔鍵來的時候,被暫時安排在賓館。因為崔鍵感覺到那裡的耳目眾多,乾脆就搬了出來。
如果自己住進政府大院的家屬樓,那又不是落入了人家的視線裡?崔鍵淡淡地道:“不用了,這事以後再說吧!我住這裡挺好的。”
他是嫌搬來搬進麻煩,蒙放還道他生氣了,呆在那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崔鍵來沙縣有近二個月了,尤其是上一次政治會議上,把大家認認真真地上了一課,他們這些大多數人便留上了心。
知道這個年輕的縣長不是軟柿子,也不是讓人隨便捏的。
蒙放呆在這裡,便覺得有一種窒息的壓抑感,喝了杯茶後,就匆匆告辭了。
崔鍵等的人來了,那就是宋翠平的男人呂強。秦川圖爾推薦的人。他對百畝鄉很是了解,崔鍵讓他談談情況,他就說了起來。
百畝鄉比較混亂,很多幹部都喜歡向下面要東西。不論辦個什麽事情,老百姓送點東西,這事就沒想辦成。
很多幹部每次下鄉,從來都不空手而回,連人家的老母雞也要逮兩隻的那種。派出所也是這樣,去拍個身份證相,不拿出兩包煙錢,他就不能拍。
群眾報個案,他們就要出警費,否則這案子他們不受理。
搞生劃生育就更離譜了,有錢的交罰款,想怎麽生都行。沒錢的拆房子,趕豬,甚至把人家的被子也給抱走。
一旦碰上政府撥下來的補助經費之類的,他們隨便立個名目,這筆錢就大家分了。
上次您撥下去的那筆建校費,我也查了,年前的時候他們就先截下二十萬,鄉政府的幹部獎金,過年補助。
沙縣並不太窮,一些縣裡已經取消的農業附加稅,他們還在收,而且收得更加厲害。去年縣財政撥下去修路的錢,只有百分之二十真正投放到了村裡,剩下的他們就造了一座皇宮似的辦公樓。
說是一個鄉政府幹部,一年的收入比我在縣裡還高幾倍,有的甚至十幾倍。我看這個地方,不好好整頓是不行了。所以我今天讓秦秘書帶我來,就是想跟領導匯報一下,如崔整頓百畝鄉那種不良的風氣。
呂強的話說完了,崔鍵臉上表現得很平靜。既然這種腐改之風由來已久,呂強要從根本上改變,只怕有些困難。
百畝鄉的例子與自己初到烏林有那麽點類似,崔鍵沉思了好一會,將煙灰彈了幾下,沉聲道:“這樣吧!你多加注意抓幾個典型,殺雞駭猴。這種人不下狠手,只怕是不當回事。拿到證據了,直接送檢察院。到時我再派個工作組下來審查一下,全面整頓這股歪風邪氣。”
得到縣長的支持,呂強就有種躍躍欲試的心裡,他琢磨著,如果自己在百畝鄉搞好了,乾幾年調回到縣裡弄個局級幹部當當也不是不可能。
男人就怕腰板不直,老婆才會出那種事。想到宋翠萍每天晚上出去,半夜回來,呂強心裡就一陣鑽心地痛。在縣機關裡宋翠萍也算是長得標標致致的女人,前幾年沒什麽風浪,自從鄭茂然來了之後,宋翠萍就混得風生水起,從一個科長升到了辦公室副主任。
剛開始的時候,呂強很興奮,逢人就說自己老婆能力好,人又長得漂亮。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裡包不住火,宋翠萍與鄭茂然的事還是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呂強得到這個消息,開始怎麽也不肯相信,至少一年前,他親眼看到宋翠萍和鄭茂然進了酒店的房間。從那以後,他整個人就變了。
鄭茂然是縣委書記,自己一個小小科長肯定是鬥不過他,秦川突然給他提供了這個機會,呂強本來已如死水的心思又活了過來。
他決定了,跟著這個新來的縣長,好好混出個人樣來。
而這個時候,宋翠萍正在鄭茂然郊外的那棟別墅裡,兩個人正在重複著上次的動作。自從那天起,鄭茂然就象返老還童了一般,喜歡這種*花的方式。
宋翠萍很奇怪,本來有點體力不支的鄭茂然,最近這段時間他就象變了個人似的,乾起這種事很瘋狂,很賣力。
也不知道家裡那死鬼是不是懷疑上自己了,好長時間沒有跟自己做那事,鄭茂然的威猛讓她的的確確爽了一把。
兩人完事之後,鄭茂然坐在沙上道:“給我來支煙。”
宋翠萍從擺在茶幾上的盒子裡抽出一支,正在點上的時候,鄭茂然立刻道:“不是那種。換黃鶴樓吧!那種煙一天只能抽一支。”
“哦?”宋翠萍就感到奇怪,“這煙為什麽一天只能抽一支?”她看了看那煙的牌子,寫著一行認不出來的外語,也不象是英文。
給鄭茂然點了支黃鶴樓之後,將煙放在鄭茂然嘴裡,“這煙難道有什麽不同之處?”
鄭茂然就神秘地笑了笑,“你沒現最近我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特別的地方?”宋翠萍想了一下,瞬間恍然大悟。“不會吧,這煙也能壯陽?奇了怪了,我還道是怎麽回事,這幾天你比以前猛多了。”
鄭茂然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這可是一個朋友從泰國帶來的,每天做之前抽一支,就生龍活虎。我以前還不信,沒想到這煙挺厲害的,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青年時代。”
宋翠萍也沒有不好意思,笑笑著給他削了隻蘋果,“呂強今天晚上給崔鍵拜年去了。”
“應該的,怎麽說人家也對他有提攜之恩嘛。”鄭茂然並不在意,吸了口煙,看著宋翠萍那臉上紅紅的樣子,就一了心猿意馬的。
“他好象知道了我們的事。”宋翠萍又說了一句,把削了的蘋果遞給他。
“他也是要面了的人,知道了也不會說出去的。崔鍵這次提撥他,還正合了我的意。否則要是我提出把他外放,他倒真要懷疑了。”
崔鍵的無意之舉,幫了鄭茂然一個大忙,把人家老公調開了,自己剛好可以堂而皇之的與人家老婆偷情。想到這裡,鄭茂然就笑得特別地開心,還真要好好感謝崔鍵。
現在呂強去了鄉鎮,一般每星期或半個月才回來一次,這就大大方便了這對偷情男女。
宋翠萍與鄭茂然的事,崔鍵也是無意中從辦公室幾個聊天的人口裡聽到的,那天他在上廁所,有兩個辦公室的科員在議論此事,沒想到落入了崔鍵的耳中。
所以,秦川提到呂強這個人時,崔鍵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重用呂強!
當呂強與秦川離開的時候,崔鍵看著兩人消失的身影,他的腦海裡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既然抓到了鄭茂然的弱點,那麽他再怎麽裝得威猛,都不可怕了。
初八上班,基本上隻報個到,大家領了紅包走人。
然後幾個要好的同事湊在一起,找家飯店搓一頓,大家熱鬧一下,算是新的一年工作正式開始了。
其實很多的部門,這種風氣一直延續到過了正月十五。新年裡上班,沒幾個正形的,不是坐在辦公室聊天,就是轉一圈就不見人了。
縣政府大樓這邊還要好一點,因為推行的幹部問責職製裡有一條,重點就是約束幹部上班時間和紀律,他們在崔鍵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敢這麽膽大妄為。
而縣委縣政府除了開會,基本上就沒有其他的事。
每到年頭年尾的時候, 會議就特別多。
初十是鄭書記主持的常委會,主要是討論崔鍵主張的幹部問責制度要不要實行,什麽時候實行。如果實行的話,是以某個單位為試點,覺得這辦法可行的問,再進行推廣。
或者是直接擴展到位,在全縣范圍之內全面展開。
鄭書記針對這件事情,他有他的想法。問責制度的條條框框他也看了,只不過總覺得心裡不夠舒坦。
你崔鍵想搞什麽制度,為什麽不事先經過我?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先斬後奏就有點過份了。跟我鬥嘛,你還嫩了點。
鄭書記心裡已經有了想法,能阻止就盡量阻止,不能阻止我就跟你來個拖字訣。總不能讓你這麽順利地把制度推行下去,否則以後誰都學你崔鍵的樣,我這書記還要不要當?
鄭茂然隻想擴大自己的影響,而崔鍵隻想把這個地方的經濟搞上去,幹部的整體素質提高。於是,兩個人之間就有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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