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方看著他良久,突然露出一絲微笑,“一海啊,論起玩陰謀,我不如你!”
劉一海聽到這句不知是褒是貶的話,誠惶誠恐地應道:“市長謬讚了。 ”
朱志方也沒去管他,接著問道:“那你看,下一步怎麽辦?把誰調去寧古為好?”
劉一海假裝思索了一會,“市長,當然是調自己人,現在寧古搞得風風火火,政績很快就能出來。把崔鍵調開的話,豈不是等於把勝利果實交到我們自己人手裡?至於他嘛,就找一個不痛不癢的地方,讓他繼續去開拓吧!也不要貶他的職,給他點甜頭,讓他心甘情願把位置讓出來。”
朱志方點點頭,“等天兒的事完了,再談這事不遲。你去留意一下,看看誰適當這個位置,要不就把雷霆提上來。”
兩人商量既定,“市長,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劉一海點頭哈腰,跟領導請示。
朱志方最終還是點了下頭,待劉一海走到門邊,朱志方又叫住了他,“一海,明年你也動動吧!”
聽到這話,劉一海立刻喜上眉梢,卻盡量不表露出來。
崔鍵與馮書記分手後,立刻撥通了肖迪的電話。
肖迪笑嘻嘻地問道:“怎麽樣?還滿意嗎?”
崔鍵嗯了一聲,“等見面再說吧!你在哪裡?我來接你,晚上我們回寧古。”
“好啊!”肖迪爽快地答應了。
接到肖迪,兩人連夜趕回了寧古。
在車上,崔鍵通過肖迪了解到了整個過程。原來是曹先勇出面,把李大偉以前所犯的那些證據全拿了出來,迫使李大偉和那個女記者承認了是兩人炮製了劉曉軒身世那場鬧劇。
但是他們沒敢供出朱頂天,只是說出了施永的名字。又是這個施永,肖迪恨恨地道:“遲早玩死這混蛋!”
“不管他了,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崔鍵踩了一腳油門,車子飛馳在公路上。
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回到了寧古縣,崔鍵在煙草公司那套住房。
馮武打來電話,“大軍,朱頂天那小子被揍成了豬頭。哈哈……”聽馮武的聲音,好不得意。崔鍵提醒了一下,“注意點,不要有什麽把柄落到別人手裡。”
“嗯,我知道的。那小子太可惡了,下面的兄弟忍不住才出手教訓他。”
“大軍,你說這小子會不會坐牢?”
“坐不坐牢,那是他們檢察院的事。你只要把財料和證據備足了就行。”
“好的!”馮武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掛了電話。
肖迪從浴室裡出來,正用毛巾擦著頭髮。聽到剛才崔鍵的對話,便問道:“你們把朱頂天那個渾蛋給抓了?”
崔鍵走過去,呼吸著肖迪身邊帶著發香的空氣。從後面抱著她的腰,雙手習慣性地落在胸前。
崔鍵答著,“他在萬紫千紅傷害了一個小姑娘,害得人家從三樓跳下來,現在正搶救中。但願這女孩子沒事,否則他坐牢坐定了。”
“嗯!別吵嘛。”肖迪扭了一下身子,“朱頂天這混蛋,早就欠收拾了。
看肖迪氣乎乎的樣子,崔鍵就猜測到她以前肯定受到過他的騷撓。
“那就玩死吧!讓朱志方這老狐狸去哭吧!”
第二天下午,崔鍵正在路口,準備接董小飛的到來。
在路口的時候,董小飛的白色別克車出現在眼前,崔鍵正要下車,就看到一輛掛著市裡牌照的車飛馳而過。
只能說這輛車子的牌照太惹眼了,崔鍵一眼就認出了那奧迪車正是行署的專車。劉一海開朱志方的專車,意味著什麽?估計只要看到這輛車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義。
但是劉一海卻不認識崔鍵這輛停在路邊,很不起眼的普桑。
看到這輛車子,崔鍵就意識到了什麽,嘴角蕩起一絲冷笑。他打了個電話給正在賓館的肖迪,“白蛇精,能不能幫我個忙?”
“只要不讓我賣身,說吧。”肖迪聽到那邊好象只有崔鍵,說起話來也就無所謂。
“我剛才看到朱志方的秘書開著車子來寧古了,估計他們是想帶走朱頂天。”崔鍵還沒說完,肖迪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你懷疑他們會偷梁換柱?”
“聰明!”崔鍵表揚了她一句。
肖迪就道:“也不看我是誰的女人。你是叫人找個人,對這件事進行跟蹤報道吧?”肖迪笑嘻嘻地道。
崔鍵用沉默肯定了肖迪的說法,肖迪嬌笑道:“行,不過你打算怎麽報達我?”
“你說吧!”
“我想見東宮娘娘。”肖迪笑嘻嘻地道。
“別添亂,她還沒有心理準備。”
掛了電話後,董小飛剛好趕到。
“大壞蛋。”
“小富婆。”崔鍵迎上去,看著晚風中的董小飛,那份風姿綽約的國色天姿,笑笑著上前一個擁抱。
“辛苦了吧!走,我們吃飯去!”
“嗯!”董小飛從懷裡出來,聽話地點點頭。
兩人重新上車,很快就進了縣城。在路上,崔鍵又打了個電話給馮武,“朱頂天強G案的證據,是不是留了備份?”
馮武回答,“放心吧,遞交到檢察院時,都留了備份。”
“那就好,注意保存證據。”
吩咐好馮武,崔鍵嘴角蕩起一絲冷笑,“既然想玩,就玩大點。”不過,今天晚上就沒自己什麽事了,由他們去折騰吧!
帶著董小飛回了城區,兩人將車子停好,董小飛坐上了崔鍵的那輛普桑。兩人在車裡擁抱了一會,這才松開。
“咦?那不是崔鍵縣長麽?”兩人剛剛踏進旺府人家,肖迪便神出鬼沒般鑽出來,笑嘻嘻地看著兩人。還一本正經道:“您好!崔鍵縣長。”
崔鍵無奈地笑笑,“肖大記者,這麽巧。”
“還真巧,這是你女朋友嗎?哇噻,真漂亮!”肖迪伸出手跟崔鍵握了一下,又把手伸向董小飛。
“你好,董小飛。”董小飛見這女孩子氣質不錯,戴個眼鏡,挺文靜的,又聽說是個記者,便與她握了握手。
“你好,肖迪。”肖迪握著董小飛的手,讚不絕口,“小飛妹妹還真漂亮,崔鍵縣長真是好福氣。”
崔鍵裝作沒聽到,把目光投向遠方。
原以為肖迪達到目的該走人了,沒想到她嘻嘻地笑道:“你們吃飯了沒有?一起吃吧,我正好愁一個人吃飯沒人陪。崔鍵縣長,關於上次的采訪,我還有問題想問你呢!”
董小飛見人家姑娘挺熱心有,也就對崔鍵道:“那就一起吧,剛好我們有一桌人。”
肖迪這丫頭,居然就粘上來了,很爽快地答應著。而且還和董小飛手拉著手,好象很親熱的模樣。
喝完酒,崔鍵把車子開到住的樓下,剛才還活蹦亂跳的肖迪,此刻也跟董小飛一樣,居然在後排的位置上睡覺了。
崔鍵這下頭有點大,不會兩個人都要自己背上去吧?自己可是從來沒有賣過這種體力活。咬咬牙,看著睡得正香的董小飛兩人,崔鍵實在不忍心叫醒她們。
原以為肖迪的酒量大,不過自己親眼看到肖迪真真切切喝了不少,應該也差不多了。於是就琢磨著兩個女孩子,哪個更輕一些,先把輕的那個弄上去。
叫了兩聲,沒有反應,崔鍵就打開後門,把董小飛給挪出來,背在身上鎖了車門就走。
董小飛一米七的個子,高挑而清秀,九十幾斤的體重,倒也不怎麽費力。只是自己住的四樓,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她一口氣背上去。
八月的季節,天氣炎熱,董小飛僅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崔鍵抱起她的時候,觸手之處一片柔和。雖然兩人曾多次有過親密接觸,而且幾乎是坦誠相見,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崔鍵還是有些心猿意馬。
“肖迪姐呢?”董小飛這時才想起,那個跟自己一見如故的女記者。
“她回賓館啦!”是不是做賊心虛的緣故,董小飛提到肖迪時,崔鍵心裡就有一陣莫名的緊崔鍵,好象自己的秘密隨時會被發現似的。
好在董小飛只是哦了一聲,看看頭髮差不多了。就打著呵欠要睡覺去,“大壞蛋,我先睡了!跟你說啊,不許吵我!”
不許吵你,你就睡隔壁客房去啊!崔鍵很鬱悶,眼睜睜地看著董小飛俏麗的身影進了自己的房間。
崔鍵突然接到組織部的電話,要他到三河市去一趟。
組織部找自己談話?難道又有人在暗中搞鬼,投訴自己什麽了?一般情況下,組織部找人談話,都沒什麽好事。
不是被投訴,就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崔鍵仔細想過自己這段時間的工作,確定不會有什麽批漏,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是這種事情很難說,上次在烏林的時候,就有人暗中陰了自己一把。
要不是自己一向光明磊落,行事公平公正,只怕就栽在那一次上面了。圈子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灰色收入,而且很多膽大的人,都悄悄地把手往不該伸的地方伸,因此,只有紀委看哪個不順眼,一查一個中。
組織部找人談話還算是客氣的,如果直接檢察院上門,你就快燒高香吧!找個風水好的地方把自己埋了。
去找周書記的時候,辦公室的人告訴他,周書記昨天就去市委,一直沒有回來。
周書記也不在?崔鍵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妙。
會不會真出什麽事了?打周書記手機,接電話的是葉大明。他告訴崔鍵,周書記正在開會,很忙。
崔鍵隻得掛了,直接奔市委而去。
到組織部後,還沒進門,田部長的秘:“你找誰?”
這秘書不認識崔鍵,見他只是一個不到三十的小夥子,就以為是哪個部門的科員,或者是一些找後門的關系門。因此,他語氣不怎麽好。
田部長的秘書嘛,沒有點傲氣才怪。崔鍵看他也是個小夥子,差不多二十七八,西裝革領,頭疏得油光可鑒。人也長得不錯,有小白臉的潛質。
一般這樣的年輕人,混到了這個位置,都有幾分傲氣。領導不在時,走路都是昂挺胸的,派頭十足。
由於心裡有這種優越感,對一般的人就不看在眼裡。崔鍵這人例來低調,只要人不犯我,我絕不犯人。尤其是在政府機關,他更是保持著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與低調。
從包裡拿出包煙,遞了支過去,“你好,我找田部長。”
“田部長開會去了。”秘書看了崔鍵一眼,現他夾著個包,手裡拿著包芙蓉王。他就搖搖頭,直接擋開了崔鍵遞過的煙,“別來這套,我不抽煙,這裡也不許抽煙。”
語氣真是越來越傲,架子很大,崔鍵心裡就有氣了,你不過一個小小的秘書,牛個啥?要是以後當了一把手,那還得了?雖然有些不悅,他還是極力不讓自己表露出來。
他就往椅子上一坐,“那我就等等他吧!”
“這是辦公室,你到外面去等吧,不過我告訴你,他一時不會不會回來。”
靠,辦公室就不能等人了?崔鍵開始冒火,這個鳥秘書有點過份。
不過老子犯不著跟你計較,等見了田部長再說。於是他就坐在那裡沒有動,從包裡拿出本《走在改革開放的前沿》的書來看。
那秘書見叫不動崔鍵,皺了皺眉頭,看到崔鍵手裡的:裝B,看這種書, 以為你是誰啊?還走在改革開放的前沿呢?
正想找個理由把他趕出去,田部長從外面進來,“蘇明,崔鍵同志到了嗎?”
蘇秘書立刻站起來,看了看手表,“今天還沒有人來過。”
靠,老子不是人嗎?這鳥秘書存心跟自己過不去是不?崔鍵心裡窩火啊!只是看到田部長來了,他就收好書站起來,“田部長。”
剛才崔鍵低著頭在看書,田部長也沒注意到。等崔鍵打招呼的時候,田部長就迎上來,“原來你早到了!呵呵……”田部長笑的時候,斜看了蘇秘書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蘇秘書聽說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崔鍵,當下大驚。田部長叫他在辦公室等崔鍵,他以為崔鍵應該是個三十五年以上,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因為三河地區能混到這個位置的,差不多都是這個年齡。
沒想到自己這隻狗眼,居然沒能認出人來。
剛才田部長不悅的眼神,他已經看到了,現在只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