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金碧輝煌死了個小姐的事跟崔鍵毫無關系,他現在是個賦閑之人,沒什麽事做,就借了把獵槍到山裡打野雞。幾天前下了第一場雪,正是打野雞的好季節。
在大青山的時候,到了冬天就開始下夾子,那野兔野雞什麽的就往裡面掉,現在這些東西沒了,槍也是不多見了,但現在他沒什麽事兒,幾個工程也停下來,就是不停,也跟他沒關系,於是陳維新就對他說:“我家還有把獵槍,你你拿著去玩去吧。”
崔鍵就笑著說:“還是我的領導了解我啊。”
陳維新對苗振鐸一下想治崔鍵,也是真的沒辦法,現在烏林的一切工作都停了,讓崔鍵散散心,也是對他的安慰。
陳維新無耐地說:“我這個當書記的,真是沒用啊,連你都……”
崔鍵笑著說:“你怎麽就沒有用。你這個槍就可以讓我到山裡玩幾天。”
準備好了行裝,弄了點子彈,崔鍵就離開烏林,來的大嶺鎮的深山裡。大嶺的山要比烏林鎮內的山險峻一些,這裡的野味也就多些,但崔鍵沒想打擾這裡的熟人,更沒想見金曼,他現在本來就是苗振鐸的眼中釘,如果跟金曼有了聯系,被苗振鐸發現,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大嶺鎮往西走就是奶頭山,前往奶頭山,要經過一個叫著拉古的村長。此時剛好到了中午,崔鍵找了個農家小菜館坐下來打尖。
小酒館很是整潔,裡面還有客房,也可以接待外來的客人。崔鍵要了盤紅燜肉,一盤溜豆腐,一碗米飯,就開始吃了起來。現在的大嶺鎮是金曼的領地,她現在是大嶺鎮的鎮長,但自打和金曼分手以來,為了避嫌,兩個人就都沒跟對方聯系。
可就在這時,金曼居然打來了電話。
“崔鍵,你現在在哪裡?”
“金姐,你怎麽……有什麽事情嗎?”
金曼打來電話,就說明有事,也許是她知道了自己被苗振鐸,也就是她的公爹剝去了職務,打電話來安慰他。
“我現在有件事想當面跟你說。你現在閑著,能不能到大嶺來一趟?”
崔鍵想,看來不是自己想的這個樣子,金曼知道自己被剝職,但像是沒有安慰他的意思。
崔鍵說:“我現在就在大嶺。但我沒在鎮裡,而是在拉古村。”
“你怎麽在那裡啊?”
崔鍵笑著說:“我現在是閑人,出來散散心,我在打獵。怎麽了,你想我了。”
“看來你沒有想我唄。這樣,你找個安靜的地方,我現在就去見你。”
“我現在的地方就非常的安靜。這是個小酒館。暖暖和和的,一個人在喝酒。”
“就你一個人嗎?”
“我現在沒了職務,孤家寡人,但也清靜幾天。”
金曼馬上說:“你現在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崔鍵掛了電話,心想,這是發生了什麽嗎?自己這段時間跟金曼完全沒了來往,總不能是把過去跟金曼發生的那段交往重新翻了出來了吧。
想到金曼要來,崔鍵突然升起了一種衝動,那就是金曼既然是苗振鐸的兒媳,那為什麽不好好的乾她一頓,好發泄對這個老領導的不滿。苗振鐸當上了縣委書記,本以為能成為他的後盾,卻沒想到拆台的就是他。
崔鍵來到後面的小屋看了看,進來一個還算是有點模樣的少婦,看那嫵媚的樣子,崔鍵就知道這是個賣炕的女人,那女人笑嘻嘻的說:“大哥,到小屋歇會吧,妹子來陪你,要不了多錢的。”
崔鍵說:“我給你一百,但你什麽人也別讓進來,一會來個女的,我們在這裡歇一會。”
那少婦得到一百,就高興的要命,就是她自己讓人乾,也不能要這個價,就說:“那好,我給你們放好被子。”
崔鍵繼續吃東西等著金曼,不一會,金曼就開著一輛普通的桑塔納來到門口,崔鍵迎了出來,看到金曼衣著很是普通,就知道金曼這是怕被人認出來,也就沒說什麽,兩個人進了屋,崔鍵剛想抱金曼,金曼小聲說:“這裡安全吧。”
崔鍵說:“我讓什麽人也別進來。”
金曼看到這裡靠窗戶,就說:“還是能看到我啊。”
崔鍵說:“你這個鎮長很容易被人認出來這樣,裡面有個小屋,誰也看不到。”
金曼進了裡面的小屋,看到這裡果然安靜,已經放下了被,就知道這是崔鍵安排的,就說:“你還敢跟我玩嗎?”
崔鍵說:“我怕什麽?我現在反正沒官沒職的。我就想好好的乾一次,解解我心中的氣。”
“先說正事。”
金曼脫了軍大衣,就顯出了嬌媚的身材,說:“我接到了苗振鐸的電話,他讓我求你一件事。”
崔鍵驚訝地問:“他讓你求我?發生了什麽?”
金曼說:“梁橋在金碧輝煌弄死了個小姐,現在出了大麻煩,弄不好他就完蛋了。”
“啊,好啊。他是苗振鐸,啊,是你公爹的左膀右臂,對我可是沒什麽好處的。”
“你別這樣想,現在的問題是,胡磊和死者的家人就要告發梁橋害死了人,現在需要你出面跟胡磊說一下,就說小姐是自己不小心掉到樓下的,他出得起錢,現在就需要你來出面做胡磊的工作。胡磊再做死者家屬的工作。人反正都死了,就看怎麽辦了,但現在一切都在胡磊掌握著,他是老板啊。”
崔鍵看著金曼:“這樣苗振鐸就找到你,讓我做胡磊的工作?我要是不管呢?”
金曼說:“崔鍵,你必須管,為了我,也為了你,苗振鐸,也就是我公爹一心要把梁橋撈出來。”
崔鍵說:“不是有什麽把柄在梁橋的手裡吧?”
金曼急了:“崔鍵,就當是我求你不行嗎?”
雖然崔鍵真的不想管苗振鐸的事,但是在金曼的哀求下,崔鍵心軟了。
梁橋這個混蛋在自己修水渠時,周縣長都批了錢,但梁橋卻要讓苗振鐸同意,這分明是在刁難他,也是在對誒苗振鐸示好。但現在的問題不是那樣的簡單,由於苗振鐸不是自己出面,而是搬出了金曼,這就讓他十分的難辦。
自己給胡磊打個電話,這個問題就好辦了,既然梁橋出得起錢,就用錢來封住那小姐家人的嘴,也是個很好的辦法,問題是這個電話自己是不是該打。
金曼看到崔鍵沒有馬上答覆,她剛想發火,但是看到崔鍵已經把和她的場面安排好,就知道崔鍵是想自己的,而自己自打和崔鍵沒再發生這樣的關系,心裡和身子也真是有火,她也想好好的跟崔鍵發泄一下,不然她也不能把這個見面搞的這樣隱蔽。
金曼說:“崔鍵,咱先別說這些,我其實真是很想你的,只是……咳,都是有人告發我們啊。”
林口縣的縣委書記肖春有自打在烏林見到了崔鍵這個年輕人,就對崔鍵產生了非凡的好感,他是個當兵的出身,是個直性子,沒那麽多的心眼,那次就對崔鍵說:“想不想到我們林口去幹?我可是給你提供巨大地的發展舞台的。”但那時的崔鍵正在烏林乾的如魚得水,怎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當面就拒絕了。
可就在幾天前,肖春有無意間聽到崔鍵被苗振鐸剝了官職,就給周倩打了電話,周倩說出了詳情,說是崔鍵是因為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得罪了苗振鐸,肖春有就爽快地問周倩:“你想不想放這個小子到我這裡來?”
周倩對崔鍵當然是有愧的,就說:“我不想放走他,但總不能讓他就這樣的閑下去啊。他現在有好大的抱負還沒有實現呢。他搞個招商引資很有前途,但現在只能泡湯了。”
肖春有說:“既然你可惜他這個人才現在成了閑人,那就歸我了,你別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周倩放下電話的時候,心情是沉重的,她像是折斷了翅膀一樣,心在疼痛。
肖春有辦事還真是麻利,這才一天的時間,就給周倩打了電話,讓她帶著崔鍵到三河市政府屬下的賓館見面。
當崔鍵急急忙忙和金曼分了手,來到政府大院了門口,周倩就給他打來了電話,崔鍵告訴他,他也就在門口等著她。
周倩很快就出來了,周倩對司機小吳說:“這樣,今天的車就由崔鍵來開吧,你也關心一下你上幼兒園的女兒,今天是政府幼兒園搞活動的日子。”
小吳巴不得讓崔鍵來替自己開車,女兒今天登台演出,他恨不得立刻奔到幼兒園。
把車交給了崔鍵,周倩笑著說:“我讓你今天當我的司機,沒什麽不高興吧?”
崔鍵手握方向盤對身邊的周倩說:“我能給現縣長開車,豈不是我最高興的事?讓我什麽也不乾就給你開車,我也是願意的。”
周倩看了一眼崔鍵,心想,這個小子還真是精神,一定是迷倒了許多女孩的,而且嘴巴還很甜。
一路輕松的氣氛,讓崔鍵感到周倩十分的可愛迷人,很快就到了三河市政府賓館,周倩說:“知道我帶你到這裡幹什麽嗎?”
崔鍵想,總不能帶我到這裡開放吧?他搖搖頭說:“我怎麽知道?”
周倩說:“林口縣的肖書記想見你。”
崔鍵一愣,說:“他見我幹什麽?”
周倩認真地說:“你不知道他對你很有好感嗎?”
“這個……不會這樣簡單吧?”
光是對自己有好感,就讓一個縣長來陪著他跟這個縣委書記見面,有些不太合乎邏輯的。
“一會你就知道了。”
和肖春有有過一面之緣,崔鍵覺得這是個沒什麽毛病的人,不像苗振鐸這樣的陰險,跟著這樣的人乾工作,沒有後顧之憂,有這樣人的支持,你就什麽也不用怕的。
來到一個房間的門前,一個秘書模樣的人走了上來:“周縣長,崔鎮長,你們好,肖書記在等著你們。”
崔鍵想說自己現在不是鎮長了,但他的手讓周倩拉了一下,走進了房間。
肖春有在抽煙,見到周倩和崔鍵走了進來,就哈哈大笑說:“看我們像是搞什麽秘密活動似的,不過,我們也真要暫時瞞著你們那個大書記啊,我可是來挖人的,讓他知道了,就不那麽好了。”
周倩跟肖春有搭過班子,是從肖春有的手下調到寧古當縣長的,兩個人在一起工作的時候還是很愉快的。
周倩說:“肖書記,崔鍵你是見過的。我給你帶來了。”
崔鍵走到前面說:“肖書記,好久沒見了。”
肖春有說:“你崔鍵在我們林口可是很出名的人物啊。”
周倩和崔鍵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修渠的事,崔鍵在這件事上,的確是高瞻遠矚,解決了林口縣和烏林兩大難題。
崔鍵謙虛地回答,“肖書記見笑了。”
“哎,我可不是當著周倩表揚你啊。小小年紀,能做到你這種境界的,的確不簡單。我們林口縣那些人就沒有想到這一步,可見你具有遠見,大局觀比較好。年輕人,不錯,不錯!我欣賞的年輕人不多,你還真是一個。”
崔鍵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過份的謙虛就是驕傲,默認了吧!
肖書記又道:“聽說苗振鐸在調查你?我和周倩的意思是,把你調到林口來,你覺得怎麽樣?”
果然是為了自己的事,崔鍵搖了搖頭,“我覺得自己在寧古很好的,暫時不想調開。如果肖書記看得起我的話,等過了明年,我再來您手下怎麽樣?”
肖春有不解地問:“崔鍵,你現在是個閑人,還呆在寧古幹什麽?”
崔鍵搖搖頭說:“寧古這麽一個不大的地,政治鬥爭居然是這樣的複雜,我在這裡,總有出頭的日子,如果真的離開,就沒有機會了。”
肖春有問:“你說的是什麽幾機會。”
崔鍵說:“和周縣長站在一起的機會。”
“哦,是這樣啊。”
崔鍵的意思,周倩和肖書記哪能不明白?現在寧古的局勢如火,周倩孤單勢薄。崔鍵不想離開通城,就是不想離開周倩。在這種危難關頭,還能如此休諒自己的領導,這種下屬的確很少見。
“崔鍵,你還是想想自己的處境啊。”
崔鍵笑著說:“我沒什麽,我就不信苗振鐸讓我總這樣閑下去,他想調查就查去好了。”
周倩聽得有些感動了,心頭一熱,差點要失態了。肖書記見崔鍵態度堅決,不象是虛情假義,也不禁在心裡讚歎。難怪周倩如此器重這個年輕小夥子,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
現在的世道,同甘的人很多,共苦的人很少,崔鍵算是其中一個。肖書記看看手表站起來,拍著崔鍵的肩膀,“既然崔鍵死心塌地跟你,這事還是過陣子再說吧。走,我們去看看,邱市長來了沒有?”
崔鍵心驚了一下,他沒想到要見邱克劍,但現在顯然是不能退縮了。肖春有先走了出去,周倩趁著沒人,拉了一下崔鍵的手說:“你呀,真讓我感動。”說著也走了出去。
周倩在門口站住,崔鍵走出來,肖春有對兩個人說:“今天省委崔書記到三河來走走看看,邱克劍是他的老部下,邱克劍在陪著書記打牌,還有封書記,我們今天要是有幸,就會跟崔書記見上一面。”
周倩高興地說:“崔書記來了?”
“是啊,我們今天這個機會是趕巧了。我崔書記在離開三河的時候, 對我的工作很是支持的,咳,我也有幾個月沒看到他了。崔鍵,你見過崔書記吧?”
崔鍵說:“去年我在招商辦工作的時候,在省城招待港商,是崔書記給我捧了場。”
肖春有驚訝地說:“你的面子不小啊,崔書記居然給你捧場?”
崔鍵想,那是白嘉麗出門邀請到了崔書記,但這話可說不能說出來的,就說:“畢竟崔書記是從我們這裡出去的,還是支持我們工作的。”
周倩喜滋滋地看著崔鍵,心想,這個現在賦閑的人,居然做過這樣輝煌的事情,看來苗振鐸就是想壓製他,也是很難的。
對於從三河市升上去的崔延天,回到自己曾經打拚出來的地方看看走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崔延天似乎盡量避免著一些事情,自打從三河到省城賓陽擔任省委副書記,就沒回來過。這次回來也不像人們所說的那樣,是拜祖修墳才回來的。對外自然是不能直說,用回來考察工作的托詞,那是最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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