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袁立細細的品味於靜波話語中的意思,於靜波就關了電話。 袁立倒在沙發上,他的眼角流出兩行清淚。於靜波不理他了,也不是不理,而是很冷靜地對待他們之間的事情。過去他騎在這個女人身上那股豪邁再也不會回來了,換來的他將成為孤家寡人的下場。
崔鍵真的要跟他鬥啊。也是自己把人家比急了。簡單的一次要帳,居然讓崔鍵沾了這樣大的便宜,但最恐怖的是,他也許把自己的陷阱挖了開來。
也就在這個晚上,崔鍵突然接到於靜波的電話,這讓崔鍵感到非常奇怪。於靜波自打到石江市政府工作後,就再也沒跟他聯系,準確地說,是把他給晾了,可今天卻給他打來了電話。
崔鍵馬上接過電話,笑嘻嘻地說:“我的老領導,怎麽想起我來了?”
於靜波笑著罵道:“你以為你多招人稀罕啊?我是有件事告訴你。”
崔鍵並沒忙著問,而是說:“主任,你在什麽地方呢,我現在想見你。”
於靜波說:“見我幹什麽?”
崔鍵笑嘻嘻地說:“見你幹什麽你還不知道嗎?我是想你了啊。”
“想我什麽?”
崔鍵無賴地說:“想你什麽你自然是知道的。”
於靜波也笑著說:“滾,你們這些臭男人。”
“哎,怎麽這樣說啊?我們這些男人不是讓你活的很精彩嗎?”
“精彩個皮,你們都在欺負我們這些女人。”
聽於靜波的口氣,就知道於靜波又被市政府的哪位領導給纏住了。東寧這對他來說已經毫無關系,但他現在開始關心於靜波給他打電話是目的了,看來絕不是重溫舊夢的。
“主任,到底是怎麽了。”
於靜波頓了一下,才說:“崔鍵,你最近要注意一件事,那就是你跟袁立鬥能不能贏的問題。”
崔鍵一愣。說:“你怎麽知道我跟袁立在鬥?”
於靜波說:“這個你別管。袁立想見我,跟我談你的事情,我沒搭理他。但我告訴你,你要小心啊。”
崔鍵笑了,看來袁立想搬於靜波這個救兵了,於靜波沒搭理袁立讓他感到很高興,就笑著說:“主任,你真夠意思,哪天我犒勞你一下。”
“喝酒就不必了,我現在天天都有應酬,真是煩死了。”
崔鍵壞笑著說:“不見得就非要喝酒啊。我犒勞你的事……你想想啊。”
於靜波罵道:“滾,我可不想見你。”
既然這樣說,崔鍵就什麽都敢說:“我不是讓你很痛快的嗎?我這幾天也真是想你。”
於靜波笑著說:“想我什麽了?”
崔鍵乾脆說:“想你的兩個大艿啊。”
“你小子……好了,不搭理你來。但我可告訴你,既然是跟他鬥,可就要贏,不然你就完蛋。我掛了啊。”
崔鍵還想誰什麽,於靜波就掛了。
看來,真的要跟袁立鬥下去了。
說真的,崔鍵一開始還真沒有想要針對袁立的意思,只要他讓江崇義表現得像個正常的生意人,哪怕是價格稍微高一些,他也未必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崔鍵低估了鬥爭的殘酷興,雖然他與袁立之間並沒有動刀動槍,但是現在不亞於他們之間發生了一場戰爭,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如果袁立順利過關,自己的工作將會調整,而且時間就在下個星期一。如果袁立強勢下去,霍大偉也是不太好幫自己說話。袁立要找自己的過失,有的是說辭。可笑自己還在傻傻的等著江崇義與學區解除合同,根本沒有意識到,因為這件事,自己已經把袁立死死的得罪了。
既然是這樣,那就一不坐二不休,既然你要我死,我也就不能要你活了。從他到鎮政府,就覺得袁立看不上他,那時候他並沒得罪袁立,可袁立就看他不順眼,這就讓崔鍵很糾結。送袁立一輛車後,兩個人的關系好了一些,可這次江崇林的事,又得罪了他,他就要把自己置之於死地了。好在崔鍵早就有所準備。
崔鍵在家裡洗個澡,擦幹了身子,披上了浴巾,坐下來開始喝咖啡。今天晚上他要熬個通宵,準備跟袁立大乾一場。
喝夠了咖啡,抽了兩顆煙,崔鍵翻出個筆記本,這是崔鍵的秘密,對於鎮政府發生的一些自己感興趣的事,就記錄在案。雖然崔鍵的記憶力驚人,可是如果有記錄,他要回憶起來就更加方便,也不會有任何漏洞。
對於這些東西的到手,崔鍵是花了大價錢的。東西到手之後,大家就分手,而給他提供資料的人,和他又不認識,大家都是安全的。將需要的材料整理好後,崔鍵把材料打印出來,崔鍵看著這薄薄的五六頁材料,又複印了幾份備用。
打蛇不死反被咬,崔鍵不想等到自己的工作被調整後,再去反擊。就像袁立所說的那樣,要化被動為主動,自己這樣的背景,以後想要再在袁立手下乾事,恐怕什麽事都別想乾成了。
把這些材料塞進信封,已經是後半夜,但崔鍵還非常的精神,這給他喝了太多的咖啡有關,也讓他浮想聯翩。自己是不是真該有個女朋友了呢?是於靜梅還是賀紅梅?誰更好一些呢?還有那個郭盈盈。幾天沒有女孩的夜晚,還真覺得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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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寧縣政府大樓裡,這幾天發生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事情。連續幾天,縣委,縣政府,縣紀委,常懷慶,霍大偉,張長會,這些部門和人員,幾乎都在同時突然都收到了一封舉報大肚川鄉鎮長袁立的舉報信,雖然他們之間並沒通什麽氣兒,但誰都知道這樣的信能到自己的手上,也能到相關的人手上。
郭凱敏並沒看這個東西,但是秘書李慧娟對郭凱敏小聲說:“郭書記,我覺得您還是應該看看。”
郭凱敏看著李慧娟說:“為什麽?”
李慧娟說:“我覺得這不是一般的舉報信,而且這裡的內容非常詳實,完全不是那種猜測般的東西。”
郭凱敏看了李慧娟一眼,就看起了這封特別的舉報信。郭凱敏看著,就突然發現,的確像秘書李慧娟所說的那樣,裡面並沒有說什麽過激的話,全部是證據,確鑿的證據從兩年多年開始,袁立在辦公室,鎮政府的宿舍樓裡,收到的錢,包括數目,什麽人送的,談了些什麽話,列舉得非常詳細,這其中也包括了江崇義送的那一萬元,而袁立這兩年多收受的錢物,不包括那些煙酒之類的東西,光是現金,這封舉報信裡列舉出來的就有三十多萬,這在東寧這樣的城裡,可算得上是個大案了,以至於所有收到這封舉報信的人都以為,這封信只能出自袁立,或是那些曾經給他送過錢物的人之手。
郭凱敏想了一下,就給紀委的常懷慶打了電話:“常書記,到我這裡來一趟。”
常懷慶馬上就到了郭凱敏的辦公室,郭凱敏說:“你也接到這樣的東西了吧?”
常懷慶說:“我還正想跟您匯報這封舉報信的。我覺得這雖然不是實名舉報,但這裡已經有很大的特點,完全區別於其他的匿名舉報的內容。”
郭凱敏看著常懷慶說:“你說說。”
常懷慶看上去完全是出於正常的工作,但他接到對袁立的舉報後,心裡就哼的一聲,心想,好你的袁立,你也有今天,看我怎麽收拾你。現在他總算有機會了,郭書記親自過問這個案子了。常懷慶故意平淡地說:“我覺得很有意思。這的確一封匿名舉報信,但我仔細一想,又覺得想不通,袁立絕對不會乾出這種自毀長城的蠢事,而那些行賄人,有一二個舉報是可能的,但所有的行賄者,好幾十人都聯合起來,並且把與袁立的談話都寫出來,這樣的事,也是不可想象的。”
“哦,是這樣的?”郭凱敏看了幾眼,也覺得非常奇怪。“你是怎麽看的?”
常懷慶微微一笑說:“我覺得不管怎麽樣,只有舉報信裡的內容是真的,我們都應該認真地坐好反腐工作,不能讓人看我們就是一些光說不乾的人。”
“好,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就不要再牽涉別人了,范圍越小越好。你明白嗎?”
“我明白。”
郭凱敏當即決定,讓紀委副書記常懷慶秘密前去大肚川,全權負責調查這件事。
霍大偉和張長會也收到了舉報信,張長會來到霍大偉的辦公室,悄悄地拿出這個東西,霍大偉微微一笑,也拿出了這封舉報信。張長會驚訝地說:“你看了?”
霍大偉搖搖頭說:“我看有什麽用?”
張長會說:“是啊,但裡面的東西非常的真實啊。”
“你怎麽知道是真實的?”
張長會說:“你看看就知道了。”
霍大偉這樣的東西見的多了,舉報袁立也是他能想到的,但裡面的是什麽內容,無非就是那些東西。常懷慶這樣一說,他還真的很感興趣了,他粗略地看了一遍,為裡面的東西所驚呆了。
“這裡居然舉報出這樣一些數據,這能是真實的嗎?”
常懷慶說:“我覺得既然把這些數據舉報的這樣細致,就不是簡單的舉報信。”
霍大偉點點頭說:“那這問題就嚴重了。”
常懷慶說:“是啊,那你說我們怎麽辦?”
霍大偉想了想說:“這樣重要的東西,我想不能光給我們兩人吧?”
常懷慶笑著說:“是啊, 既然這個人下了這樣大的工夫,我覺得絕不能單單就給我們兩個人,對鎮長這一級領導的處理,我們又沒這樣的權力。”
霍大偉微微一笑說:“那就等等看。”
常懷慶剛一離開霍大偉的辦公室,霍大偉就接到了郭凱敏的電話:“想必你也接到了關於袁立的一封特別的舉報信了。那就這樣,我讓常書記到你們那裡,這一切都在暗中進行,你們不要走任何接待工作。我的意思你明白。”
霍大偉馬上說:“我明白郭書記。常書記的工作完全是自由的。”
“你們的紀委的人也要坐到最少的人知道才是。我倒希望這個舉報是屬實的。”
電話掛了。霍大偉暗中想,郭凱敏剛當上縣委書記,也想挖出一個貪官,取得點政績,坐到殺機給猴看啊。因此,常懷慶去大肚川的事,除了這兩人外,其他任何人都不清楚。他就是要把這件事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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