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市場裡向別人要了塊紙板,借了支筆,原本崔鍵想用毛筆寫的,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隻好用圓珠筆但他寫的是空心字,裡面用線條填滿,看上去倒也醒目。
“小夥子,你這字寫的不錯,能不能也幫我寫個價格?”借他筆的是一位水果攤老板,見到崔鍵寫的價格牌很別致,也說道。
“沒問題,我先將這拿出去,等會再給你來寫。”崔鍵微笑著道,與己方便,與人方便,何況這只是舉手之勞。
“大肚川香乾,五角塊;秘製鹵香乾,五角塊,好,這下我連吆喝也省了。”侯壽山見到兩塊紙板上的字,樂呵呵的說道。
有了這兩塊“招牌”,銷售量立刻見漲,崔鍵又想起在一本銷售書中看過的促銷手法,他拿了兩塊香乾和鹵乾,在那位水果老板那裡借了把刀,切成碎片只要有人來問,馬上拿出來請別人試味只要是試過味的,基本上都會買一二塊。
像“大肚川香乾”,量大料足,一塊就可以炒一個菜,而鹵香乾的味道也很不錯,是下酒和涼拌的好菜。
“嘗嘗我們的香乾,不買不要緊,味道很好的”。
很快這名話就成了侯壽山父子的標準吆喝聲,也正是因為如此,兩桶香乾竟然在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就銷售一空。
侯壽山數了數錢,有九十八元來的時候是香乾和鹵乾各一百塊,崔鍵“促銷”各用了兩片,還剩下一百九十六塊,與錢數完全相吻合他又暗中算了算成本,按每塊三毛錢算,二百塊豆腐也就是六十塊錢,毛利竟然有三十八元就算是扣掉車費,那也有三十四元啊如果天天都有這樣的收入,我的天啦,這不一個月能賺一千?
暗暗算出的這個數字讓侯壽山吒舌不已,豆腐雖簡單,但賺起錢來也很簡單啊要是將全村人都組織起來生產豆腐,那一天得賺多少錢?一個月又得賺多少錢?一年下來又得賺多少錢?恐怕就連那些外出打工的人也賺不到這麽多錢吧?
下午在崔鍵的帶領下,三人將全市八家農貿市場全部跑了個遍,除了是熟悉地形外,還與三家農貿市場裡的商販達到了口頭協議,以後侯家塘村的香乾可以讓他們代銷,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成果。侯壽山高興地說:“由你帶著我們走市場,我們可是省老事兒了。”
崔鍵說:“這也是個學習的過程。我們鄉鎮企業就是跟百姓的生活掛起鉤來,這樣我們的東西才有市場啊。”
侯壽山說:“我們侯家集加工的豆腐乾現在可以要走到市裡了。”
崔鍵想,這次因為時間的關系,同時手頭上也沒有了樣品,否則代銷點肯定還會增多按崔鍵的估計,每家農貿市超至少可以設二至五個代銷點,八個農貿市場至少要有二十個代銷點以上,才能保證日後侯家集的豆腐產出來後,當天就能全部銷售出去。
最後他們又跑了一些機械門市部,問了問磨槳機的價格,貨比三家,過二天就由侯壽山父子再去市裡,把機器買回來。
對於今天的收獲,崔鍵很滿意,接下來崔鍵只需要再去指導他們對生產的規范管理,就給讓大肚川鎮增加一個新的盈利的集體企業。
侯奎跟著忙乎一天,崔鍵也沒時間多跟他說什麽,從縣裡回來的路上,才有心思說話,崔鍵先提到了小麗:“你要盯住你這個妹妹,我看她不是那麽喜歡學東西的孩子。“
侯奎歎口氣說:“我這個妹妹啊,就是這樣,從小就不喜歡學習,說是喜歡畫畫,可我也沒看畫出個什麽東西。”
從小麗今天想跟他一起去玩上,崔鍵就知道這個丫頭心野,但他不能這樣說,只是要家人對這個丫頭多關心。
侯奎忽然問:“最近跟趙局長喝酒了嗎?”
崔鍵說:“幾天前跟趙局長到香山山莊喝了一次酒,認識離開山莊的莊主徐老板。”
侯奎羨慕地說:“那可是大老板啊,市裡省裡甚至北京都有他的生意。”
崔鍵沒有把精品老白乾被徐輝包裝成男人壯酒,並且包銷後自己能得了百十萬地說事情跟侯奎說,他不想跟任何人說,只有自己默默得到好處就可以了。
崔鍵認識徐輝這個大老板真要感謝趙福坤,所以怎麽也要給趙福坤一部分好處的。有幾個做橋的,他的路子就寬。過去自己當記者的時候,那是大家需要他給他們吹牛比,當他不再是記者的時候,居然沒幾個人搭理他,那陶培元也就是看到他這點,就知道他怎呼不到哪去。
他現在要從基層做起,要實實在在地走出自己的一條路來,而報復這些狗娘養的還在其次。
下步要讓徐輝發揮出更大的作用,一個是大豆行業的深加工,一個是在鎮裡搞個木材加工基地,他相信憑徐輝的眼光,會有個他看中的項目。
回到大肚川,幾個人分了手,崔鍵一個人回到辦公室。坐了一會,劉陽就來了電話,他是詢問管理費是不是解決了的問題,看來袁立沒把他要給他買車的事說出去,這袁立還能分出個裡外,劉陽再怎麽給袁立報銷票子,也不會有買輛車那麽多的錢,而一個鎮長出門沒輛屬於自己的車,那真有幾分掉價。
崔鍵笑著說:“劉廠長,有什麽指示啊?”
劉陽客氣地說:“我想想聽聽你的指示。我現在資金困難,我真是想得到你的扶持啊。”
崔鍵知道劉陽指的是那筆鄉鎮企業扶持資金。但這錢他暫時不想動,等過幾天他把陳維新和袁立的車買下來,車鑰匙交給他們後,在啟動這筆錢,那樣他自己支配的力度就大了。而對於劉陽,他也不能太狠。
崔鍵說:“劉廠長,你放心,我會讓你滿意的,而還會讓你相當的滿意,但你不會差這幾天吧?”
劉陽笑著說:“崔主任辦事我一定會滿意的。”
崔鍵說:“等過幾天我們就酒廠的生產以及其他的事宜好好的商量一下,必要的時候請鎮領導一起開個會,也為酒廠的發展獻計獻策。”
劉陽說:“那就太好了。資金支持,再出謀劃策,酒廠就會有個大發展。”
如果酒廠在男人壯酒這個品種上下工夫,減少產量,多產精品,一年有個幾百萬近千萬的產值是沒問題的,這樣他的鄉鎮企業辦主任乾的也牛比了。
崔鍵剛掛了電話,他突然想起一個人,那就是劉陽的女兒劉思韻。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可以糊弄劉陽,可以擺平袁立,但他突然覺得這個劉思韻卻不是難以駕馭的人。她這個學營銷的大學生,可不是劉陽袁立這樣的簡單的腦袋可比的。
也許現在劉思韻還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要提前對這個女人進行一番施壓呢?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有可能要出亂子。
想到昨天劉思韻對他說過那番話,想跟他單獨見面,崔鍵就給劉思韻打了電話:“你好小劉,我是崔鍵。你在忙嗎?”
劉思韻的聲音噪雜,似乎在一個很亂的環境裡:“馬大哥,我這裡很亂,我過會給你打過去啊。”
劉思韻的電話掛了。崔鍵現在的神經都繃在劉思韻的身上。這可是一百多萬的數目啊,誰也不能傻到把這樣一大筆錢送人,或者稀裡糊塗地就被別人弄走。崔鍵怎麽想怎麽覺得心裡發涼。
崔鍵覺得給劉陽打個電話試探一下,就撥了劉陽的電話:“劉廠長,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跟你女兒吃頓飯。”
劉陽笑著說:“這是什麽精神啊,怎麽要請我們爺倆吃飯?”
崔鍵笑著說:“我這個鄉鎮企業辦的主任手下就你這一家像點樣的企業,我想聽聽你們對咱們大肚川的鄉鎮企業怎麽發展有什麽好的主意。咳,我這是想取經啊。”
劉陽說:“我們自己的企業都沒怎麽搞好呢,哪裡有什麽經啊。這兩天我女兒在縣裡沒回來。”
崔鍵馬上問:“在縣裡忙什麽啊?”
劉陽歎了口氣說:“她的一個同學被人打了,她出錢出力地為人家打官司呢。”怪不得那邊亂糟糟的。
“那好,我等你們有時間再聚。”
剛放下電話,劉思韻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崔主任,我想問你個事兒。”
崔鍵馬上說:“什麽事兒?”
“你在縣裡公安局有沒有朋友?”
崔鍵馬上想到也許自己能為劉思韻辦點事,就馬上說:“縣公安局的趙副局長是我的哥們,你有什麽事我可以馬上就過去。”
劉思韻懇切地說;“那就當我求你了,你要是馬上過來真是太好了。要不要我開車接你?”
崔鍵說:“那樣耽誤時間。我現在馬上就打車過去。”
劉思韻說:“那忘記等著你,我就在公安局的門口。”
“好。”
劉思韻的什麽朋友被打,崔鍵還不知道,能讓劉思韻這樣賣力氣的,想必絕不是一般的關系。但他現在知道一點,那就是劉思韻還不知道她家酒廠的陳年精品老白乾被他以管理費的名義拉走。他現在必須安撫好這個女子,不然真的要出大亂子。
當時他忽略了劉思韻的存在,劉思韻的存在將是他得到這筆巨款的死敵,而他現在到手的錢絕不能放棄。有了這錢,他就會打開更大的局面,更好的營造他的環境和氛圍,真正地讓他在大肚川打開局面。
他絕對不能放棄,那就是他要想想該怎樣才能解決劉思韻的問題了。
劉思韻大學畢業回到自己家的酒廠,就是要好好的經營自己家的這個酒廠,也許還想成為一個企業家什麽的。劉思韻的胃口絕不會小。跟她合作好,兩個人都會雙贏,如果誰想算計誰,都會引火燒身。
他現在一定要做出非常熱情的樣子來幫助劉思韻,這樣也許一旦發生什麽,也好有個和緩的機會。馬上打車來到縣公安局門口,劉思韻果然在苗急地等著崔鍵。
崔鍵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劉思韻沮喪地說:“我的……我的男朋友昨天晚上在飯店吃飯,跟人拌了幾句嘴,結果出來後就被那些人打了,現在還在昏迷不醒。我覺得這個人……可是,你知道那幾個人的領頭人是誰嗎?是副區長白春禮的侄子。現在他們也被抓到了,但公安的說是我們有錯在先,先是挑釁了他們。而且他們現在還沒拿出一分錢。”
崔鍵問:“是你的男朋友?”
劉思韻點點頭說:“算是的,大家還不知道,只有我們倆心裡明白。可是……她現在完了,晚上不會便宜了他們的。”
“你想怎麽辦?”
劉思韻說:“我要他們負經濟上和法律上的責任,我不會便宜他們的。”
崔鍵想了想說:“你等一下。 ”他馬上給趙福坤打了電話。
趙福坤接電話,崔鍵說了情況,趙福坤知道這個案子,那白春禮的侄子白日中雖然不是個東西,但白春禮在縣領導中是非常橫的一個人,就目前來說也是主管政法的副區長,所以趙福坤知道誰被他黑上誰就自認倒霉。
趙福坤說:“這事你最好不管。我的意思是……”
崔鍵嚴肅起來:“我跟你說,這事兒我一定要管,而且還要你幫我管下去。”
“可是……”
崔鍵說:“你就幫我這個忙,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趙福坤說:“那你等著我,我現在就去見你。”
劉思韻感激地說:“馬大哥,謝謝你。”
崔鍵擺擺手說:“我們倆一起見他,你有什麽就說什麽,都是自己的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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