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畫突然笑了,王中王三人感覺莫名其妙,不過李畫一笑讓三人如沐春風,至於李畫為什麽高興,三人卻是沒空想這個。
不遠處,劉越都驚呆了,他都快氣瘋了。他看到竟有人給連月提親了,這還了得?這連月是自己的,誰也不能搶走,這是什麽人來提親?真是膽大包天,敢跟他劉公子鬥。
見那些人抬著東西喜氣洋洋的進去了,劉越沒有多想,抬腳便走向連府,他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狗膽,敢跟自己搶連月。
這個時候,花世傑也沒有閑著,花世傑人在知府衙門。花世傑很聰明,劉越對連月的意思他很清楚,他現在卻想娶連月,他要事先給知府劉大人打招呼。
上一次,陸晨被抓,連夫人找到花世傑一同去了知府衙門,他親眼看著知府劉大人先是暴怒,後來看到一封信就轉變了態度,花世傑一直在想那封信的內容,但他實在想不出來,他只是有些小聰明,又不是神機妙算的神棍。
雖然想不明白,可花世傑卻推測出一件事,那便是知府大人不敢對連家做什麽,要不然他上次不會放過陸晨。
劉越出的那件事是瞞不住的,到現在,全江寧的人都知道知府劉大人的兒子大病了一場,差點把小命丟掉。雖然不知道是誰乾的,但多半跟連家有關,但後來劉道正並沒有對付連家,這說明劉道正心有顧慮。
花世傑可不想得罪劉道正,但也極想得到連月,所以他準備玩個花招,他這個花招是要欺騙劉道正。
劉道正沒好氣的望著眼前的花世傑,他一肚子的火。身為江南有名的訟師,花世傑自然沒少跟劉道正打交道,兩人暗中也進行過幾次見不得人的勾當,一直合作得很開心。可上一次,花世傑竟陪著連夫人出現在知府衙門,這讓劉道正很生氣。
花世傑心裡跟明鏡似的,他望著生氣的劉道正一笑:“劉大人這些天過得不好?”
“哼!”劉道正重重哼了一聲:“花訟師春風得意啊。”
花世傑哈哈大笑:“劉大人,其實花某知道劉大人在生什麽氣。”
“花訟師年少得志,但切莫不要以為這世間就你最聰明。”劉道正神色嚴肅。
花世傑輕輕搖頭:“劉大人的教誨世傑自然會銘記於心,不過今天世傑來卻是給大人報喜來了。”
劉道正望著嬉皮笑臉的花世傑,心說你能給本官報什麽喜?你這家夥無利不起早,還會將好事讓給別人?
見劉道正不說話,花世傑又說道:“世傑突然想到個辦法對付連家……”
劉道正一愣,接著沉思。劉道正現在不敢動連家,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在京中那個老嶽父給他的那封信,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常州府來的那封信。
劉道正到現在都不能明白,連家難道真的跟那位有關系?如果有關系,連家用躲到江南當個生意人?直接進京多好?可如果沒關系的話,在常州時,他為什麽要幫陸晨?
這些事疑點都太多了,加上嶽父大人在信中嚴厲的警告了他,他可是一門心思想進京做官的,他不能讓自己的名聲在江南給壞了,所以他很老實,不去得罪連家。
劉夫人這些天也很老實,她雖然對劉道正凶惡,可京中的父親卻是她最大的靠山,連父親都發話了,她怎麽還敢對付連家?只能天天在府裡乾生氣。
不對付歸不對付,但要說劉道正準備放過連家,這決不可能,將自己的兒子弄成了那樣,劉道正能咽下那口氣?他只不過想找個更好的機會而已。
現在突然聽到花世傑說出這麽一句話來,劉道正馬上盤算開了。
這花世傑是個聰明人,但也僅此而已。他根本不會知道這中間盤根錯節的關系,他現在來這裡賣弄是想幹什麽?
花世傑哪裡會知道這中間有這麽多事啊?他今天來本來就是想賭一把,如果賭對了,知府大人不會阻攔自己娶連月,那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他根本不會知道,知府劉道正知道的事要比他知道得多,他自以為聰明得可以玩弄所有人,卻不知道劉道正能坐到這個位置上,那掉的心眼都比他的多。
還是年輕啊!
花世傑見劉道正陷入思索,他輕輕一笑,一臉得意:“大人怕是不敢對連家下手吧?”
這正是花世傑推測的事,他那日看劉道正正在發怒欲打陸晨,可看到一封信後就改變了態度,由此可以推斷劉道正心有顧慮。
至於這個顧慮是什麽,那花世傑不知道,但他卻裝做知道。
劉道正心裡冷笑,這個花世傑在他的面前就如一個小醜,現在更是來假裝知道一切,但自己真正的顧慮他怎麽會知道?那麽機密的事,他劉道正都不知道,花世傑他知道個屁。
連家究竟在京中有什麽關系,劉道正到現在都不知道,花世傑又怎麽會知道?他明白不知道,但卻在自己的面前裝成這副樣了,真是好笑。
可劉道正偏不笑,反而一臉的嚴肅。
這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各自盤算著各自的事,花世傑想賭博,劉道正想將計就計。
“豈有此理,花世傑,本官為什麽要對連家下手?連家只要不觸犯大周律法,自然有大周保護,本官身為江寧知府,要的是江寧安定。”
花世傑對劉道正的大義凜然不以為然,他輕輕一笑:“大人自然是忠肝義膽,為官清廉,這江寧府的人都知道。可是,劉公子大病一場,大人就不生氣?”
劉道正火冒三丈,這件事太讓他生氣了,但他臉上卻雲淡風輕:“花訟師還有事嗎?”
花世傑忙說道:“當然有事,世傑準備迎娶那連月。”
“你……”劉道正差點氣得跳起來,不過他馬上壓住了火氣,兩眼定定望著花世傑,花世傑也兩眼不眨的望著他。
劉道正心裡這個火大啊,這花世傑明知道越兒想娶連月,還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就是色迷了心竅。
不過轉念一想,連家的底細自己到現在也摸不清楚,花世傑這樣做豈不是正好可以探探路?如果連家不同意,那花世傑自然會想辦法,這樣說不定會逼連家亮出底牌。
花世傑心裡也在不停的打鼓,慢慢的,他放下了心,劉道正先是憤怒,接著慢慢回復了平靜,這說明自己猜對了,他無可奈何。
哈哈,看來自己猜對了。
自信又回到了花世傑臉上。
“大人,世傑娶那連月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給大人出口氣。”
你娘個屁,在心裡將花世傑痛罵了一頓,這認識的人誰不知道你花世傑是個色中惡魔?你想娶那連月,卻還說是為了給本官出氣,真是氣死人了。
可劉道正臉上並不生氣,他呵呵一笑:“花訟師何出此言?本官不明白。”
花世傑兩眼突然變得怨毒:“江家在蘇州被商會除名,這全是連家的錯,算起來,江家也是為了大人,可現在卻不能在江南做買賣了,這是仇,世傑要為江家報這個仇。連家沒有男人,只要世傑娶了那連月,這連家的生意自然會變成世傑的,到那個時候,連家兩母女就只有哭的份,而大人也可以從這生意中分得……”
“住口。”
劉道正一聲斷喝打斷了花世傑。花世傑說得沒錯,江家家主是奉了他的命去江南商會添油加醋的,但沒想到卻反被除名了,為此,江家已經多次派人來訴冤了,可劉道正沒有理會,因為他現在不敢對付連家。
現在花世傑說出的這個方法雖然全是為了他自己著想,但對劉道正來說卻是極好的,一來可以探出連家的虛實,如果連家真有什麽關系,那倒霉的會是花世傑和江家,跟他八杆子打不著。如果連家沒有關系,那連家的生意將易手成為花世傑的,到時候,江家和連家兩大布商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這簡直就是太好了。
可這種事隻可意會而不可言傳,他怎麽能讓花世傑說出來?
花世傑也明白,對劉道正呵呵一笑:“大人以為可行嗎?”
劉道正一臉嚴肅:“花訟師,如果那連月同意,本官當然沒有意見,這是兩情相悅的事,本官又怎麽會阻攔?”
花世傑樂了,對著劉道正一拱手行禮:“世傑謝過大人。”
花世傑這便要告辭,到了門邊回頭又說道:“啊,忘了告訴劉大人,連夫人已經同意了這門親事,媒婆已經去了連家了。”
花世傑一搖三晃的出去,劉道正臉上陰晴不定。
陳師爺悄悄出現,對著劉道正詭異一笑:“花世傑黃毛小兒,竟在大人面前玩計謀,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劉道正嘿嘿一笑:“陳師爺全聽到了?接下來的事陳師爺安排吧。”
他說完離開,陳師爺在後面說道:“不用安排任何事,老爺只需要看好戲就成了。”
劉道正這麽急幹嘛去了?他要跟夫人解釋一下,這夫人要是知道連月要嫁給花世傑,那還不急得上天?夫人一急,倒霉的可是他劉道正,不如解釋在前,反正要遭罪,早遭比晚遭強,至少還可以在夫人面前得到個很乖的好印象。
連夫人端坐在正堂,眼前兩個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對連夫人讚不絕口。
“天哪,夫人真是國色天香,這簡直就如一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一樣,這可真讓人羨慕。”
連夫人對媒婆這樣的人沒有太大的好感,但她們是花世傑請來的,這也是她跟花世傑事先商量過的,只能微笑。
“要說咱們花公子和連小姐,那可真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花公子年少有為,英俊瀟灑,連小姐豆蔻年華,閉月羞花,這必將成為江寧府的一段美談,老身有生之年能成就這樣一件好事,那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說不定下輩子會因為這件事修來五男二女之命呢。”
嘿!這媒婆還挺有水平,果然不愧是吃這碗飯的,唾沫星子亂飛,將花世傑和連月誇得世間少有,天上不見,簡直就是神仙伉儷。
這件事本來就是事先商量好的,連夫人也是同意的,所以點頭微笑,剛要說話,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怒吼:“放你娘的狗屁。”
眾人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