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正都快憋死了,這次抓到了機會,當然不能輕易放過連家,找著機會就想掌嘴。
聽到他說掌嘴,一個衙役馬上回應,一臉興奮的走向了連夫人。
“且慢。”
一聲大吼從堂下響起,劉道正一看樂了,這叫喊的不是陸晨是誰?
連月一聽這些人竟要掌娘親的嘴,當下差點嚇暈過去,陸晨豈能看到這些人打連夫人?張嘴大吼,並且撩衣進來。
“陸晨,你也算是連府的人,這下正好,跑不了你了。”
如果按平時,知府大人不下命令,別人是不能上堂來的,可劉道正太得意、太高興了,就沒有在意這個,而是得意洋洋的說出了這番話。
陸晨盯著劉道正:“劉大人的話好奇怪,殺人還需要人證物證呢,大人現在就說連府勾結反賊卻是什麽意思?大人審問清楚了?簽字畫押了?”
正得意的劉道正一愣,接著拉下了臉,他都忘了,這個陸晨極難對付,自己可是要小心。
“人證便是花訟師和這個反賊,難道本官糊塗不成?”
陳師爺見陸晨上來就有些緊張了,他比劉道正還要了解陸晨,他知道陸晨天不怕地不怕,這次的詭計全部都是他跟花世傑設的,劉道正根本不知道,他可不想節外生枝。
“大人,這陸晨多次咆哮公堂,這次更是沒有大人的傳訊便私自上堂,這是藐視啊,大人且將這人押下去吧。”
劉道正臉有猶豫,陸晨極難對付他是知道的,陳師爺的話不無道理,讓這人在堂上胡攪蠻纏的確不好。可又一想,這連家這次的罪名這麽大,他一個護院能翻過來?趕他下去,讓這些圍觀的人怎麽看?會不會輕視了他?
見劉道正猶豫,陳師爺又說道:“大人不能猶豫,這人極為狡猾,莫要節外生枝。”
“陳師爺,什麽叫節外生枝?如果連家勾結反賊是實,陳師爺怕什麽節外生枝?是心虛吧?”
外面那些人對陸晨非常的佩服,他們都知道,如果這是真的,那連家犯的將是什麽罪?這時候躲連家還來不及呢,可這陸晨身為連府的護院卻站了出來,還跟知府大人叫板,這需要什麽要的膽量?
陳師爺面紅耳赤,陸晨不再搭理他,轉頭看著劉道正:“大人剛才說得好啊,人證是花訟師。不過這道理不通啊,這江寧誰不知道花訟師被連府退婚?這花訟師為人最是陰毒,心裡一定想著報復,誰敢說他這不是在報復連家?大人可不要輕信了他的一面之詞。”
“大膽陸晨,花某身為訟師,自然知道誣陷別人是什麽罪,你算什麽東西?花某可以證明這連府和反賊有勾結。”
劉道正看著兩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腦袋轉來轉去。
陸晨一聲冷笑:“花世傑,你只是個訟師,並不是知府大人,在公堂上如此叫喊,真當自己是個官?你知道自己有多輕多重嗎?”
花世傑也是冷笑:“你就算說出花來也脫不了連家的罪。”
陸晨轉頭看了看外面圍觀的人,又看向花世傑:“人證是你是吧?你說這反賊勾結了連家是吧?那我說這反賊勾結的是你花世傑,你說你這些天天天在連府前流連,那我說這幾天我就住在你花府對面,天天看這人出入花府,他跟你是一夥的。”
“你……”
花世傑沒想到陸晨竟說出這樣的話,氣得差點跳起來,接著回復冷靜:“你說這些管什麽用?徒增其辱。”
“你花世傑說這些有什麽用?只不過讓人看清楚你的小人面目。”
陸晨一句不讓,花世傑這個專門吃嘴飯的訟師拿他沒有一點的辦法,外面的人一想,對呀,這花世傑說這反賊勾結了連家便勾結了嗎?這不對啊,這的確是一面之詞啊,陸晨說得極有道理,這證據不足。
“哼!知道你陸晨刁,沒想到竟這樣的刁,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幫連家脫罪?你以為花某沒有別的招了?”轉頭看向劉道正,花世傑又說道:“大人,花某還有證人。”
劉道正一愣:“是誰?傳上堂來。”
陸晨根本沒轉頭看,因為他知道這個證人是誰。
連夫人卻不知道,轉頭一看,上堂的竟是田柔柔的侄子田二,連夫人差點氣暈過去:“田二,連府念你無處可去,收留你在連府,你這是要置連府於死地嗎?”
田二卻不看連夫人,這小子就是個賭鬼,他才不會可憐連家,他隻關心事成後自己能得到多少的銀子。
跪下後,田二不等劉道正問,便說什麽自己到了連府有些天了,看到這個反賊每天出入連家,跟連夫人密談什麽的。
連夫人臉色大變,這連府都出了人證,這罪名能脫得開嗎?
劉道正大喜,陳師爺也得意洋洋。
堂外。
老田目瞪口呆的望著裡面的田二,老田雖然老了,可馬上就全都明白了,夫人怎麽會勾結反賊,這田二的良心讓狗吃了,什麽認親,這全是陰謀。
“田二,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田家怎麽出了你這樣個白眼狼。”老田在堂外怒吼,可根本影響不了堂上的進行。
花世傑洋洋得意的看著陸晨:“你還有什麽話說的?”
“花世傑,這田二被人收買,他當然幫你說話,我還是那句話,證據不足,他們說看到這反賊出入連家了,可我卻看到這反賊出入你花家了,就是這樣。”
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讓花世傑恨得牙根直癢癢,可花世傑可不只有這麽兩手,他是訟師,當然知道什麽叫得力證據,要不然他也不會費那麽大的勁了。
冷哼一聲,花世傑指著他:“大周怎麽出了你這樣的刁民,你說得也沒錯,這些都是人證,還需要物證。”
劉道正一聽樂了,還有物證?這可太妙了,物證一出,這連家就跑不了了,到時候報回京中,自己以前對付連家就成了正義之舉,這太妙了。
那三角眼一聽花世傑這樣說,馬上接上了話:“回大人,我們首領的確給連夫人寫過幾封信,小的將信交給連夫人後,曾親眼見她藏在了臥室之中的榻上。”
劉道正身子前傾望著這個三角眼:“可是實話?”
“小的可以帶大人前去取信。”
“小人也可以帶路。”
三角眼和田二同時說可以帶路,劉道正馬上同意。
連夫人絕望了,這明顯就是一個一環套一環的陰謀,花世傑早就謀劃好了,自己中了他們的圈套,他們說有信,那是鐵定有信,這下可怎麽辦?
劉道正看了看外面圍觀的人,一臉正氣說道:“這關系到連家的命運,不能輕易下結論,既然你說有信,那好,本官派人和你們一起去取信。”
這極為公道,劉道正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要讓圍觀的人看看,他劉道正可不是個糊塗官,他要證據齊全了才下結論。
圍觀的人也覺得劉道正做得不錯,紛紛點頭稱讚,劉道正在堂上看得明白,心裡很得意。
一幫衙役被劉道正派出,那三角眼被五花大綁在前面帶路,田二在後面緊緊跟隨,一路出了知府衙門,直奔連府而去。
花世傑在堂上得意洋洋,看著陸晨小聲說道:“看你等會怎麽說,跟花某鬥,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連夫人都絕望了,這可怎麽辦?如果坐實這勾結反賊的罪名的話,那連家的人就要死完了,這可怎麽辦?
陸晨卻氣定神閑,一副安然的表情,這讓劉道正很吃驚,陳師爺也很吃驚。
拋卻陸晨屢次跟他們做對不提,兩人還挺欣賞陸晨,這人膽大心細,如果不是在連家,能為他們所用的話,倒也是個得力的人。可惜他投錯了人,這次再不能饒他。
其實,衙役們去了連府,有很多人跟了去,他們看熱鬧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衙役們還沒有回來,劉道正等得不耐煩了,轉頭望陳師爺,陳師爺卻眼珠亂轉,心裡開始感到不安。
花世傑仍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又是半個時辰過去,花世傑變了臉色,這都多久了?取個信的話,小半個時辰就該回來了,這都多久了?出了什麽事?
陳師爺已經確定出事了,他慢慢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眼珠亂轉,又打開了別的主意。
終於,三角眼和田二,還有眾衙役回來了,後面跟著一幫看熱鬧的人。
劉道正早等不及了,正要說話,田二一副哭喪的表情看著花世傑就喊:“糟了花公子,信不見了。”
花世傑一聽就跳了起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你是什麽鬼?花某根本不認識你,你跟花某說信幹什麽?”
田二這表現讓人生疑,花世傑當然要證明自己不認識田二。可田二是個粗人啊,他怎麽會想那麽多,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壞了花公子的事,這銀子怕是得不到了。
“花公子,田二發誓按照花公子說的將信放在了……”
“住嘴,住嘴,花某不認識你,從來都不認識。”
見田二還說,花世傑都快瘋了,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出差錯?信呢?信呢?信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圍觀的人現在也看出來了, 這田二的確是認識花世傑的,見花世傑氣急敗壞的樣子,眾人也大概猜出來了,這事情多半就是花世傑安排的,這人真是太陰險毒辣了。
劉道正一聽沒取來信,不由得大失所望,臉色陰沉的看著那些衙役:“沒找到信?”
一個衙役回道:“的確沒有,將連府搜遍了也沒有找到他們所說的信。”
劉道正這個失望勁別提了,轉頭望陳師爺,陳師爺也不用眼神示意,只是盯著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氣急敗壞的花世傑猛的轉頭看向陸晨,氣定神閑的陸晨對著花世傑咧嘴一笑:“小花,你的物證呢?拿出來讓大家看啊,別藏著了,留著也不會生小信的,亮出來給大家看看。”
花世傑望著微笑的陸晨,直感覺這人是世間最可惡的人,世間怎麽會生出這樣的一個人,難道這人天生就是給自己做對的?信不在了,這說明有人在田二放好的後出了手,花世傑現在確定這個人就是陸晨,怪不得他那麽氣定神閑。
“大人,這信是一定有的,只是不知道被連夫人藏在何處了,花某提議,可以先將連夫人收押,等找到信後再行審問。”
劉道正這時候也沒有主意了,一聽花世傑的話感覺有理,點頭正要答應,陸晨說話了。
“大人,不該是這樣吧?搜過了連家,現在該搜花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