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失笑的店掌櫃,陸晨想找一片衛生巾糊住他的嘴。
連小姐也小聲說道:“從來不會好好說話,越是一本正經時,說的話就越是不靠譜。”
月桃嘻嘻直笑,想跟小姐住一間房,門都沒有。
兩人由小二引著上樓而去,陸晨沒好氣的看著一臉憨厚的店掌櫃:“她們隔壁再開一間房。”
店掌櫃一臉為難:“喲,可不巧,隔壁有人了。”
“搬出去。”
店掌櫃看傻子一樣看著陸晨:“隔三間還有一間,住是不住?不住馬上就有人了。”
陸晨心裡這個氣:“喲,掌櫃的還挺會做生意,有什麽人?我怎麽沒看到?”
剛說到這裡,後面有人高喊:“掌櫃的,給一間上房……”
尼瑪!真會湊熱鬧,陸晨暗罵。
店掌櫃看著他:“住是不住?不住就只有馬房了。”
馬房你個蛋啊,你全家都住在馬房。
陸晨臉色極為不好的上樓,店掌櫃在下面嘿嘿直笑。
“看你濃眉大眼,一臉憨厚,想不到卻成了一副如此惡毒的心腸……”
他邊上樓邊在肚子裡誹謗店掌櫃,心裡極度的鬱悶。
到了自己的房間伸了個懶腰,扔自己扔在床上,望著房頂,心裡還是一陣陣的不爽。
這次出來,風塵仆仆,但卻啥也沒撈著,這可真夠氣人的,想到這裡,又更加的煩月桃那丫頭,心說這丫頭不為小姐尋找相好的男人,卻處處刁難,真不是個好丫頭。
以後再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先把月桃支走,決不能讓她跟著。
他現在深切的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小看月桃這丫頭了,這丫頭在跟前,自己什麽事也別想乾成。
按說連月也不應該這樣啊,如果她煩自己,為什麽要讓月桃約自己夜裡相見?而且相見時她不也挺歡樂的嗎?還有她數次在連夫人面前為自己求情,可這次出來怎麽這樣呢?這姑娘這麽善變呢?
女人善變,這簡直就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他現在算是深切的了解了這句話了。
其實,陸晨還真是想多了。
連月對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他在身邊,連月便不會那樣的害怕,連月很貪戀這樣的感覺。
連月挺喜歡跟他在一起的,總覺得談吐跟別人都不一樣,當然,連月也沒有跟幾個男人交談過,可是,他給連月的感覺非常不一般,連月自己都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這次出來,連月心裡有事,她太擔心自己的娘親,根本沒心思玩和嬉鬧,倒不是故意疏遠陸晨。
他大咧咧,出發點就不純潔,他名義上說是擔心連夫人在商會受委屈,但實際上只不過是想帶著連月出來玩而已。
連月出來是出來了,但並沒有心思玩,這讓他十分的苦惱。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竟慢慢睡著了。
距離這間房兩間處,連月和月桃的房間。
連月臉上帶著笑意,一會樂出了聲,一會兒又搖頭,但還是止不住笑。
月桃好久都不見小姐這麽快樂了,詫異說道:“小姐這是怎麽了?”
連月努力止住笑:“想到那個呆子在後面追著馬車的樣子便好笑。”
月桃一聽突然失笑:“這人自以為瀟灑,出府時還跟馬兒說話,還可憐人家馬兒,追車時那樣的狼狽,也當真好笑。”
連月又一次笑出了聲:“表情那麽豐富,一定在心裡恨死我們了。”
月桃擺了下手:“他心思極壞,小姐可以注意他。”
連月卻不解了:“心思極壞?不對吧,他還算是對得起連家。”
月桃歎了口氣:“大小姐啊,月桃說的心思壞是他對小姐心思壞……”
連月臉突然紅了,白了月桃一眼:“要死了,胡言亂語。”
“好吧,好吧,是奴婢胡言亂語,小姐可不要太歡喜喲!”
羞死了,羞死了,連月都不敢看月桃了,低頭微怒:“這店裡能洗澡嗎?髒死了。”
月桃馬上出去了,洗澡自然是能洗的,但洗澡卻洗不去情欲的萌動。
月桃下樓而去,吩咐店家燒熱水,她剛下了樓,跟她們房間相鄰居的一間房門突然打開了,一個人正要出門,卻正好看到下樓的月桃背影。
這人吃了一驚,房門沒關就追到了樓梯邊,仔細一看,確定是月桃,他又快速的回來了,閃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門留了一道縫隙,他站在門邊偷偷向外看。
月桃吩咐過店家後又上樓而來,推門進了她們的房間。
“公子這是怎麽了?看什麽呢?”
一個粗魯的聲音響起,剛才偷看的那人慌忙閉上了房門,仔細想了想,接著嘿嘿直笑。
這家夥是誰?當然是劉越。
巧合——各種毫無關聯的事不按正常邏輯交織在一起稱之謂巧合。
劉越不甘寂寞,要當著江南商會的面宣布他們劉家征服了連家,這小子就是這樣,他要不這樣乾還真不是他了。
他偷偷出了劉府,並沒有通知自己的爹劉道正,因為他知道,如果通知了,他這個爹是一定不會讓自己去的。
但他卻告訴了自己的娘,那愛子如命的肥老娘們一口答應,在她的眼中,江寧和江南,誰也不敢對他們老劉家怎麽樣,自己的寶貝兒子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但劉夫人也怕路上出事,所以給劉越配備了一個保鏢,不是別人,正是知府衙門金牌打手,第一捕快——唐彪。
唐彪都樂壞了。按說,他是知府衙門的公人,劉越出門他不用陪著,這是私事啊。可他卻知道,陪劉公子出門那是享福呢,比待在江江府好玩多了,劉公子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非常都非常的熱愛,跟他出去,有他吃的玩的就有自己的,他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如果按時間來說,劉越他們幾乎是跟陸晨他們一起從江江府出發的,但劉越和唐彪畢竟是兩個男人,沒有女孩子那麽麻煩,加上劉越急欲趕去江南商會,這路上就比陸晨他們快了一天。
劉越昨天便到了常州,照例是逛青樓,玩得樂子大了,便喝多了,昨天沒能走成,所以便住在了這家客棧。
本來今天要出發的,可劉越起床晚了,醒來發現天色不好,又一次沒有走成,剛才劉越覺也睡夠了,正準備出去接著找個姑娘玩樂呢,卻突然看到了出門的月桃。
這可真是巧巧娘哭孩子——巧死了。
劉越關上門這個高興,這運氣也太好了,他並沒有看到連月,可他卻知道,這月桃是連月的貼身丫頭,月桃出現在這裡,那連月也一定在這裡,事情也進得通,連夫人要去江南商會,這連月不用說是不放心,在後面跟來了,這樣大好的機會豈能放過?
“嘿嘿!嘿嘿嘿!”
劉越樂得合不攏嘴,這陰雨天,能掠到連月,聽著雨跟美人睡在一張床上,這他媽的給個神仙也不換。
唐彪一臉不解:“公子看到了什麽?”
劉越一臉神秘看著唐彪:“你猜!”
唐彪咧了下嘴:“唐彪愚鈍,猜不出公子所想。”
“嘿!彪子這些天讀書了?說出的話都有文人風采了。”
喜出望外的劉越高興得都誇開唐彪了。
唐彪臉一紅:“看了兩本,那個叫什麽名字來著,啊,對《玉女山峰》那個。”
劉越嘎嘎直笑,這書名字就透著淫蕩,自然不是好書,劉越心領神會。
“不過,公子究竟看到了什麽?”
劉越搖頭晃腦:“剛看到月桃了,連月的貼身丫頭。”
唐彪一愣,還有這麽巧的事?接著挑大拇指:“公子果然富貴之人,運氣是出奇的好啊,屬下這就將她給公子掠來。”
這貨說話間就想行動,劉越一把拉住他:“這裡是常州,店裡人多眼雜,等下靜了再動手。”
唐彪一咧嘴:“常州怎麽了?還敢有人對公子不敬嗎?”
劉越一想也是,越發的洋洋得意:“等一下便動手。”
劉越這邊得意得要死,他根本沒想到陸晨就在他隔壁另一間房裡,如果知道的話,他就不會這樣的得意忘形了,他現在最煩也最怕的就是這個陸晨,他以為就連月和月桃呢。
這樣兩個姑娘,還不是隨著自己的心思來?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所以他才這麽有耐心。
沒事觀察一下純潔的小白兔怎麽可愛,然後再吃掉也是挺快樂的。
月桃可不知道自己被某頭狼給盯上了,她進屋後說道:“店家已經燒水了,等下會有人送上來。”
連月伸了下懶腰:“好累的,也不知道娘親到了什麽地方了。”
月桃忙勸連月:“小姐不必擔心,夫人可比咱們出的門多。”
連月一想也是,娘親自從爹去後便主持這個家,見識可多了,自己的擔心好像有些多余。
“陸晨現在就睡了嗎?一身的臭氣他也睡得著?”
月桃一聽撇嘴:“他就是隻臭蟲, 扔糞坑裡也睡得著。”
連月拿白眼翻她:“難聽死了。”
月桃嘻嘻笑,連月眼珠一轉,接著一雙眼睛就笑成了月牙:“有些餓了呢。”
“奴婢已經叫過飯菜了,等下洗完再吃。”
連月輕搖頭:“還是吃完再洗吧,喊那隻臭蟲一起來吃吧,別把他給餓死了。”
月桃不樂意了,心說小姐你想見他便是想見他,拿吃飯來當借口,說他是臭蟲還想見。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響動,月桃點頭道:“這店家也當真快,這便好了。”
說著話,她就到了門邊,順手把門打開,卻看到門邊站著一個似曾相識的大漢。
這大漢對著月桃一咧嘴,伸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月桃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大漢,兩手亂抓,但卻根本無濟於事,大漢的力量太大了。
連月都嚇呆了,她一眼便認出來了,這人就是前些天在玄武湖邊被陸晨胖揍了一頓的那個家夥,他是劉越的下人。
他在這裡出現,那劉越呢?
她剛想到這裡,劉越從唐彪背後探出一隻腦袋,眼睛亂轉盯著驚恐的連月:“連小姐,為夫突然出現,是不是給了你很大的驚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