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越此時根本不在江寧府,他出門了。
江南商會要針對連家這件事他當然是知道的,他要確定這件事辦成,而且要在當場讓那些商會的人都知道,連家從此將依附於他們劉家。
他同樣也去了蘇州府……
一晃已經是兩天了,王中王他們的傷卻是好個差不多了,貼餅子和豬一隻兩人也基本上沒受什麽傷,頂多是餓了一天多和心靈上受了點傷害,身體上倒沒有什麽大傷。最重的是王中王,但也只是破了一塊皮,經過這兩天的休息,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剛能下地,王中王邊打開了主意,這貨摸著下巴看著貼餅子:“鐵兄,這兩日也忒無聊了,今日陰雲密布,似有雨將落,如此時候,不去環采閣豈不是負了天公美意?”
貼餅子無聊得要死要活的,正盤膝打坐,一聽王中王的話大為讚同,豬一隻根本不用思考,那完全是無條件認同,三人一拍既合。
說走咱就走,三個人很是雷厲風行,換衣服,裝扮什麽的一氣呵成,開門呼嘯而去。
貼餅子和豬一隻走得比王中王快,因為王中王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兩人先到了連府大門前。
一出門,卻看到連府門前的大獅子旁站著一個人。
豬一隻詫異的向四周看了看,拱手對這人說道:“喲,薛掌櫃好興致啊,怎麽著這是?跟獅子猜謎玩呢?”
這人正是昭通書行的薛掌櫃,聞言呵呵一笑,拱了下手,臉卻向門裡看,看到走行不利索的王中王,薛掌櫃眉頭一皺:“還沒有好利索?”
貼餅子擺了下手:“被人捅到了腿間,能這麽快便痊愈嗎?”
薛掌櫃一聽這話大吃一驚:“什麽?捅到了雙腿間?重嗎?影響以後的生活嗎?”
薛掌櫃聲音突然加大,嚇了貼餅子一跳,仔細一看,薛掌櫃一臉擔心的看著裡面的王中王,貼餅子更加不解。
摸著下巴到了薛掌櫃身邊,仔細看薛掌櫃的臉,精瘦精瘦的,向下看,肩膀很窄,再向下看,停在了兩腿間。
薛掌櫃不明所以然,被貼餅子看得心裡有些發毛:“這是幹什麽?”
貼餅子歪頭看了看即將出門的王中王:“薛掌櫃,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愛好?”
嗯?薛掌櫃被弄愣了,完全不明白貼餅子為什麽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貼餅子嘿嘿一笑:“薛掌櫃別裝了,你知道鐵某說的是什麽。”
薛掌櫃一臉茫然:“究竟是什麽?”
貼餅子一甩袖子:“薛掌櫃,我鐵某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就算薛掌櫃有那些愛好也不會鄙視,薛掌櫃怎麽就不敢承認了?”
承認什麽?薛掌櫃完全不明白這貨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
“明說了吧,薛掌櫃是不是看上王兄了?”
薛掌櫃差點氣得吐血,他沒想到貼餅子會崩出這麽個屁來,再看看王中王那又高雙壯的身體,薛掌櫃直想抽貼餅子倆耳光。
這都是什麽人啊,這交的都是什麽朋友?薛掌櫃有些生氣。
這個時候,豬一隻也嘿嘿笑著湊了過來:“薛掌櫃如果是的話就承認了吧,我們兄弟不會取笑的,人誰還會沒有個愛好呢?需不需要我們跟王兄先通通氣?”
“豈有此理!”薛掌櫃真怒了,一甩袖子呵斥兩人。
貼餅子一愣:“如果不是,薛掌櫃看向王兄的眼神為何那樣的關心,那樣的——淫蕩?”
薛掌櫃哭笑不得,但也不想跟這倆貨多說什麽了,再說下去,這倆貨不知道整出什麽來氣自己呢。
恰在這時,王中王也出了門,看到薛掌櫃,王中王一拱手:“薛掌櫃今天怎麽有興致啊?”
薛掌櫃微微一笑:“不知道三位這是要幹什麽去?”
王中王豪爽一笑:“這樣的天氣,當然是去環采閣聽曲兒。”
他生性豪爽,再說這個時候,男人逛青樓那是極有面子的事,根本用不著藏著掖著。
眉頭一皺,王中王打量薛掌櫃:“薛掌櫃這是有事?陸兄不在的。”
薛掌櫃道了一聲可惜,又看著王中王:“確定沒事了?”
嗯?王中王半天才反應過來薛掌櫃這是在關心自己的身體,他詫異看著薛掌櫃,不明白這個老頭怎麽這麽關心自己。
“噢,不礙事了,休息兩天便好了。”
薛掌櫃點了下頭欲走,王中王又說道:“薛掌櫃找陸兄要幹什麽?”
“那故事已經刻印成版,樣冊也已經出來了,薛某是想找陸公子看一下。”
三人一聽來勁了。
豬一隻喊道:“什麽?這麽快?我們要去看看。”
王中王和貼餅子舉雙手讚同,薛掌櫃隻好帶著三人去昭通書行。
剛走幾步,迎面碰到了李畫。
李畫都兩天沒有見到陸晨了,她挺擔心的,但她一直忍著,因為她不想去連家找陸晨。
可她實在忍不住了,陸晨剛從太守府出來便去尋找王中王三人了,她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心說還是去連府問問吧。
剛出門,碰到了王中王三人。
王中王一看見李畫,剛才還捂著屁股的手馬上松開了,也不瘸了,也不拐了,一個箭步過去,聲音柔和:“李畫妹妹,這天將落雨,怎麽還出門呢?”
一個大高胖子,用這樣柔和的語氣說話,顯得特別的——惡心。
“陸晨哥哥呢?兩天沒見他了。”
嘿!說起這個王中王他們就來氣。陸晨兩天前說要去江南商會,王中王三人可不想跑這趟苦差,可後來證明他們錯了,陸晨根本沒說實話,他沒說是陪著連小姐一起去,他倒好,自己陪著連美人兒去玩兒了,他們三個卻留在連府。如果知道是陪著連小姐一起去,那三人是無論如何也要跟去的。
王中王揮舞著手臂:“說起這個就來氣,陸兄什麽都好,唯一點不足,便是好色。自己陪著連小姐出去玩耍,卻將我們三個扔在了連府,這所謂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在陸兄的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他這邊義憤填膺呢,沒看到李畫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
“再說這路途遙遠,我們也不放心不是?多個伴總是好的,可陸兄為了獨佔美人兒,連危險都不怕了……哎……李畫妹妹,我還沒有說完呢。”
他話沒有說完,李畫已經轉身走了,搞得王中王莫明其妙,摸著腦袋思索了半天未果,隻好先跟薛掌櫃去昭通書行,他還尋思著,看完樣版回來後,要去看看李畫是怎麽了。
豬一只和貼餅子也對陸晨怨念很深,兩人都小聲詛咒:“陸兄啊,你隻道陪美人是香豔之旅,小弟們祝你一路不順利……”
詛咒是個神奇的詞,如果此時天上有神仙的話,會看到這句話從豬一只和貼餅子的嘴裡出來,一路上升上天空,在空中慢慢飄蕩,最後在常州落下,落在了一個垂頭喪氣的人頭上。
這個垂頭喪氣的人,自然是陸晨。
此時的他,正百無聊賴的站在一輛車邊,望著眼前的常州城門發呆。
陸晨一路上這個抓耳撓腮,他都氣壞了,每次他打算得好好的,但總要半路殺出個月桃,這次仍一樣,一路上,月桃和連小姐在一輛車上,他自己在一輛車上,除了吃飯時,他根本不能接近。
一路想了好多的主意,可月桃如一隻護犢的母獸一樣護著連小姐,搞得陸晨牙根直癢癢。
兩天時間,他們趕到了常州府,天氣不好,將要落雨,看來今天是趕不了路了,要在常州府休息一下。
如果不是心裡有事,路過這樣的地方,好久不出門的連小姐是一定要好好玩一下的,但她心裡有事,擔心連夫人,所以她也沒有什麽興致,反而在心裡抱怨天氣。
月桃扶著連小姐從車上下來,連月氣色很好,月桃這兩天卻累壞了,出門不比在家裡,月桃要操很多心,累得小丫頭臉色都不好了。
連月對月桃也是極為關心:“月桃你太累了,臉色不大好,是不是病了?”
月桃一笑:“月桃沒事的小姐。”
陸晨背負著雙手而來,聽到他們的話冷哼一聲:“月桃姐姐臉色蒼白,多半是病了。”
連月一臉擔心的看著他:“那怎麽辦?”
“打一頓就好了。”
他對月桃極有怨念,這話脫口而出,連小姐白了他一眼:“不能好好的說話嗎?”
月桃同樣用眼白看他:“某人心裡不快活,沒安好心。”
連月茫然不解,陸晨嘿嘿一笑:“進城,進城。”
三人和車夫一起進城,常州雖然不如江守繁華,但也是人來人往,街上的叫賣聲不絕於耳,不時有操著江南方言的姑娘們嘻笑而過,惹來連月的一陣羨慕。
月桃捅了一下連小姐,示意她看陸晨。
連小姐看向陸晨,卻看到陸晨正盯著剛過去的一群姑娘背影看,邊看還邊點頭,一副登徒子模樣。
“哼!”
連小姐哼了一聲,再不看陸晨。
陸晨兩眼都不夠使了,他並不是個鄉巴佬,他見過很多的女人,但現代和古代總是不同,他這新奇得要死。
也難怪, 他來到這裡的也很少出門,看美女太正常了。
這時候,打上突然打了一聲響雷,嚇得連小姐和月桃忙看天,天上陰雲密布,這雨是說下便會下的。
“我們要盡快找到一家客棧。”
月桃說道。
陸晨指了指前面:“前面就有一家。”
月桃和連月抬頭,前面果然有一家客棧,名字就叫“一家客棧”。
陸晨進去問了問,是有房間的,車夫自行去了低等房,而連月和月桃要了一間,剛要給陸晨要一間時,陸晨突然低聲說道:“不好。”
連小姐不解看著他:“怎麽了?”
陸晨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大事不妙,陸晨感覺這裡有殺氣。”
“殺氣?”連月茫然的左右看了看:“殺氣是什麽?”
“殺氣就是有人想對我們使壞,當年陸晨在老家曾經跟一個道人學藝,對殺氣有種特別的感覺。”
連月似乎明白了什麽,臉上現出好玩的神情:“那如何是好?”
陸晨想也沒想便說道:“如此危險的地方,我們還是住一間房吧,要不然夜裡出事怎麽了?”
“哎呀,你拉倒吧,還殺氣呢,小老兒這客棧非常安全。”
客棧老板都快笑噴了,張嘴打斷了陸晨,陸晨臉色非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