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太陽直懸在頭頂。格倫威爾城往西的大路旁,一處被樹林包裹的偏僻草地上,三輛馬車被牽在一旁,那幾匹馬則在安靜地啃著地上的青草。可草地上卻灑落著東倒西歪的桌椅和一些木塊碎片。
而在草地上的五個人中,此時最迷糊的就是第普。一次普通的購物;一場愉快的偶遇;一位儒雅的學者;卻突然變成了一夥窮凶極惡的惡徒。
安格斯那突然的紫煙偷襲、突然的鋼刺刺殺,而自己又突然逼出紫煙反噴了回去,安格斯也突然的軟倒,落到自己的手中。接著又突然的利箭襲來,自己又突然的把安格斯擋在了利箭之前。
這一連竄的變故,使得第普的雙眼,“唰”的一下變得通紅。他也無比地發狂,用鋼刺頂住抓在手中的安格斯的脖子,並且歇斯底裡地狂叫道:“你們是誰?草泥馬!你們到底是誰?……”
而此時的草地上,也只有第普那野獸般的嚎叫聲。
剛才克伊的那一劈,完全劈了個空。此時他的雙手劍深深地插在地上,劍前方還有一道被劍氣犁出的,足有五、六步長的深溝。現在的克伊雙手拄在劍柄上,不斷地在喘著粗氣。不過還是緊盯著離他十步左右的溫古裡。身上的傷口也在“噗噗”地冒著鮮血。
而躲在樹林中的尤金,他又搭起了一枝箭。不過尤金卻是猶豫不定,那箭頭一會兒指向克伊,一會兒又指向第普。而且還不敢放箭,生怕第普傷害手中的安格斯,拚個魚死網破。
而此時第普的腦子宛如像是要炸開般,完全就是一片空白。直到發狂般的連聲大吼以後,他的思維才逐漸地凝聚了起來,心中也有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覺。
第普根本就不認為是有人來謀財害命。自己就是個窮的叮當響的新晉小魔法師,哪裡值得一名大魔法師和一名劍宗的豪華陣容來謀財害命呢?
是的,現在的第普是小有身家,可那些都是神墟中得來的。而神墟的事,第普就根本沒告訴給過第二人聽。
所以說到底,第普還是低估了富裕的魔法師對劫匪的吸引力。
“難道這些人是想要得到那個神墟?”第普的眼皮也不禁一跳。
第普也已經看出,威爾森是位大魔法師,要不然,根本沒能力使用“傀儡術”這個中級魔法。而溫古裡的鬥氣是淺藍色的(大劍師的鬥氣為白色,劍宗的鬥氣為屬性色,而聖騎士的鬥氣為金色),是位劍宗。而那名弓箭手的實力也起碼是大劍師。雖然不知道手中這位安格斯的實力,但估計也不會差。能讓這樣組合動心的,應該只有神墟了吧!
可接著第普卻立刻推翻了這一猜測。看威爾森他們的動手,上來就是殺招,根本就沒有留活口逼供的意思。那麽他們怎麽去神墟?暗河底下那個傳送陣,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吧?所以肯定不是為了尋財,那剩下的也只有尋仇了。
“那麽自己到底得罪的是誰呢?”第普就苦苦地思索了起來。
沒有啊?根本不該有人有那麽大的敵意啊?
附近能動用如此實力殺手的勢力,應該只有格倫威爾侯爵、光明教,或者還要加上布萊克所說的,不知是真是假的落日人……可也應該不是啊!簡直不可理喻。他們根本沒理由針對自己呀!
格倫威爾侯爵或者光明教要排擠掉自己,完全可以在規則體制內玩無數種花樣,根本不需要采用如此激烈的手法。
而那個落日人……哥都躲在城堡裡不理事了,你們還想怎麽樣?還想怎麽樣?應該也是不可能。
那還有什麽?
難道是那個最荒謬的情殺?不會吧!一個是新晉魔法師;一個雖然年齡大一些,但卻是大魔法師,又是準文官,豬都知道該選哪一個吧!再說,自己才認識秋敏幾天,哥也沒那麽大的魅力,讓她愛得死去活來!而且那樣的話,格倫威爾侯爵也絕對不會指婚,去得罪一位大魔法師。
第普腦中是一團亂麻,無論如何也判斷不出這敵意的來源。不過,眼下也不是細細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是先保住命再說吧!
……
“不管那麽多了。”
第普也逐漸地冷靜下來。 現在還有仨人,可無論是大魔法師和劍宗,還是躲藏在暗處的弓箭手,都不是自己能輕松解決的。
唯一的機會,可能就是威爾森他們根本不知道了解自己的真實實力,很可能以為自己只是個魔法師,卻不知道自己的武技更高。反正也沒有什麽可多想、多抱怨的,解決掉眼前,才能有思考的空暇,機會不一定找得到,但必須冷靜,不要急躁、千萬不要急躁……
第普迅速地判斷了一下,雙方的實力相差得還是過於懸殊。不說克伊已經受傷,光是那位叫溫古裡的劍宗,就夠自己和克伊喝一壺的了。畢竟第普的力量是要比溫古裡大一些,可敏捷程度卻差不多,招數上更是太過稚嫩,最多也就是和溫古裡打個平手,更不要說那個討厭的弓箭手還會偷襲呢。
而且威脅最大的還不是溫古裡和尤金,而是威爾森這個大魔法師。
能成為大魔法師,有個顯著的標志,那就是會飛翔術。而這也是大魔法師最令人討厭的地方。
如果大魔法師打不過對手,他完全可以騰空一飛、逃之夭夭。而在對敵的時候,他也可以漂浮在空中,向對手狂砸魔法。而這一招,已經不知道讓多少劍宗飲恨落敗了。雖然劍宗的實力比大魔法師要高上好幾級。
如果第普被糾纏住,威爾森就完全可以使出這一招。那第普又該怎麽去應對呢?所以硬撼絕對不可取,唯一的下場就是落敗身死。那就只有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