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周文強的腦袋再次被雷神之錘砸個正著,暈頭轉向中也分不清南北東西,茫然不知所以。啥?就這個打火機,還成了真情意?你說你丫的一個土匪,跟老子唱文明戲呢!
慢著,他說的到底是哪個真情意?到底是情意?還是情誼?還是情義?別怪老子多想,這裡麵包含的意思完全不同,不把這個事情搞清楚,壓根就沒有法子談下去。
第一個“情意”應該不可能吧,兩個大男人搞這套,惡心不惡心?不過也難說,看這個謝國強如此威武霸氣,搞不好還真有龍陽之癖。如果真是這個情意的話……完蛋了,沒有哪個男人會把情人送的定情信物,轉手賣給他人吧。肯定的,如果他們兩個是拉拉,以謝土匪的無比強勢,趴在前面的一定是那個無恥的土八路。
如果是第二個“情誼”,那就簡單了。說明他們只是普通的關系,頂多也就是個利益的結合體。謝土匪表面上不肯,可以理解為是依仗著手裡奇貨可居,想要坐地起價。如果是這樣就好辦了。不管花費多大的代價,也要拿下這個旅長交代的東西。只要自己完成了任務,還怕到時候旅座會虧待了自己?
這第三個“情義”嘛,同樣也是麻煩,表明這個謝國強跟雷仁早就勾結在了一起,一個兵一個匪斬雞頭燒黃紙結為異姓兄弟,有錢大家賺有肉大家吃。從這個悍匪心狠手辣的性格來分析,定然是把這個“義”字看得比天還要高,這是僅次於第一種情況的麻煩事。
周文強自顧自在那撓著頭皮:不好辦呀……先試探試探他的底線在哪裡吧。
“謝當家的,先別把話說得太死嘛,買賣不成仁義在,天下間就沒有談不攏的生意。如果你有什麽別的要求,大家都可以商量。要錢、要糧、哪怕你要武器彈藥,我都可以答應給你!”
雷仁搖了搖頭:“這事沒得商量。東西既然到了我的手上,那就是我的東西了,誰也別想拿走。”
完了,不管是第一種情意還是第三種情義,都是沒有辦法了。買又買不下,搶又搶不過,看來這次伊川之行,注定了就是白跑一趟。不但東西沒有拿到手,還白白瞎了一隻眼睛,唉……典型的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哎喲,這個天殺的土匪下手太狠,左邊眼睛到現在還疼得要命。這哪裡只是撒了一把米,而是偷雞不成反倒丟了一頭牛啊!
周文強在這裡自哀自怨,雷仁卻沒有想放過他的意思。再次點起根煙,於雲山霧罩中眯縫著眼睛瞅著周文強:“周團座,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吧。”
“啊?什麽問題?”周文強一呆,混忘了之前雷仁揍他的時候跟他說過什麽話。
雷仁嘿嘿一笑:“我問你,你是怎麽知道我手裡有這樣一個打火機?又是受了誰的指使,敢來這裡偷我的東西?”
“這個……告訴你也無妨。是我117旅丁旅座喜歡這個打火機,才讓我來給他捎回去。至於旅座的消息是怎麽得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就別多打聽了。”
“哦……是他呀……”雷仁淡淡一笑,抬頭看著門外的藍天開始自言自語:“竟敢惦記老子的東西,膽子不小。嗯,看來,得抽時間去趟賈父灣,找丁旅座聊聊人生了。”
聽到老板這句話,趙長興眼睛頓時就一亮,趕緊湊到雷仁耳邊:“這個主意不錯,當家的,咱啥時候動身,帶弟兄們一塊去玩玩唄。”
啥?這次不僅是周文強,就連馬得草張東升等人都急出了滿頭的冷汗,瞬間就慌作一團。周文強的本意是想借丁旅座的威名來壓壓這個土匪的傲氣,沒想到這王八蛋不但沒有絲毫懼怕的意思,興起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想直接去賈父灣117旅的旅部找丁旅座算帳!
只看這個謝國強進出伊川如履平地,恐怕他說要去賈父灣,絕不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抱著這個心思。從他身後那個無恥的匪類臉上,眾人都是看到了蒙面巾下那掩飾不住的興奮,可見他們對去賈父灣搞風搞雨,還真是有著絕對的把握和信心。
不行!絕不能讓這個煞星跑去賈父灣禍害姐夫!這是馬得草和張東升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馬得草此刻額頭上冷汗淋漓,對雷仁的可怕程度,他們可是有著最為清醒的認識。光他一個人就已是法力無邊威力無窮,更別說身後還有一個如狼似虎的雷大隊!這真要是全部換成便裝,在晚上把臉一蒙殺進了賈父灣……我滴娘啊!
想到這裡,馬得草慌忙把腰身完成了九十度,衝著雷仁連連拱手:“謝英雄,您誤會了,誤會了!我敢肯定,這絕不是咱姐夫、不是,這絕不是咱旅座的意思!您想想,他老人家家大業大,又怎麽會惦記您的東西?這裡面肯定是有人在挑撥離間,妄圖分裂咱兩家的友好關系!您冷靜,先冷靜冷靜,咱慢慢再商量……”
見到馬得草這副如同要被人刨了祖墳的焦急模樣,周文強心底裡最後一絲僥幸也不翼而飛。果然,這個謝國強還真是強悍得一塌糊塗,馬得草他們應該是早就知道。否則,斷不會一聽謝國強自報山門就集體暈倒。此刻聽聞謝國強剛說要去賈父灣,他們就急成這個樣子。可見他們對於謝國強能潛進賈父灣為非作歹,在心裡是萬分相信的。
不行,絕不能把這個畜生招到旅部去,先不說他去了會造成多大的禍害,哪怕就是旅座的小舅子,在姐夫跟前隨便告上一狀,說是自己把這個消息給泄漏出去的,那自己就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能夠隻被撤職查辦都已算是萬幸。
周文強也是連忙衝雷仁打著拱手,帶著滿臉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謝英雄,你搞錯了,絕不是我們旅座惦記你的打火機,而是有更高層的人在命令旅座要拿回這個東西。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但請你相信,我們丁旅座絕對不是那種貪心的小人!”
雷仁摩挲著手裡的打火機,半晌沒有說話。他又何嘗不明白,這絕不是丁洋的意思。區區一個純金打火機,還不會被丁旅座放在眼裡。可如果不借這個機會敲山震虎,一次就把他們打怕,恐怕以後還會麻煩不斷。
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哦,老子一天到晚啥事不乾,盡防著你們這幫小人,革命工作還乾不幹了?鬼子還打不打了?佩兒還娶不娶了?兒子還生不生了?呸呸呸!瞎琢磨什麽……
想到這裡,雷仁把視線從門外收了回來,看著馬得草:“馬營長,這次的事情跟你們沒有直接關系,所以我就破例給你這個面子,不去賈父灣打秋風了。”
在眾人都長長籲了一口氣的時候,雷仁卻又把目光投向了周文強,揚了揚手中的打火機:“你回去給丁旅座帶個話,這個東西,他就不必惦記了。不管是誰在後面指使的,讓丁洋都不要胡亂插手,這裡頭水太深,光憑他一個117旅旅長的身份就敢攙和進來,還真是欠了點火候。”
周文強不明所以,馬得草和張東升當然是心知肚明。人家林老爺子是堂堂軍座,背後又有整個國防部養著,那是整體實力強大。而雷仁這邊,部隊規模現在雖然還不能跟林家比,可他最大的依仗卻是個人實力強悍,而且隨著6分區的地盤越來越大,他手中掌握的力量自然也會越來越強。
這兩家真要正面乾起來死掐,就目前來說肯定是林家佔上風,可自古就是莫欺少年窮。以雷仁的妖孽天賦,一飛衝天只是遲早的問題,更何況還是你家的閨女自己願意。到時候林小姐尋個機會跟情郎私奔,只要雷仁弄大了林佩兒的肚子,不管兩家最後的交鋒結果如何,雷仁都是最大的贏家,且是穩賺不賠。而林家嘛……嘿嘿。咦?這是怎的了,咱怎麽會站在雷哥這邊,盼著他能贏呢?
好吧,到了現在,東西你也拿了,人你也殺了,總該消氣一拍兩散了吧!馬得草剛剛提起要送周團座去看大夫, 卻被雷仁抬手止住:“慢著,我讓他走了嗎?他可還欠我一樣東西。”
周文強愕然一呆,隨即也不由心頭火起:哦,你大半夜跑來攪了老子的美夢,不但搶走了本來已經屬於自己的打火機,還把老子暴打了一頓,連眼睛都給你打瞎了一隻。現在老子被你把槍頂在腦門上,沒有辦法跟你討回公道,你丫的還沒完沒了,居然說老子還欠你東西?還要不要臉了!
“打瞎你一隻眼睛,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懲罰你瞎了眼,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看在你也是不知情的份上,我已經網開一面,留下了你的小命,你還要怎樣?”
在眾人一片目瞪口呆中,雷仁點起煙接著開口:“我說了,這個火機是我心裡最重的一份情意。你說你偷就偷了,幹嘛還要握著它摟著別的女人睡覺?既然你不尊重我的感情,那我就留下你一隻手,算是補償吧。”
雷仁說完從綁腿裡抽出那把剔骨刀,隨手扔在了桌上:“如果你自己動手,我給你打個五折。哦,我看你也沒有長著六根手指頭,打五折不好算,難道叫你切掉兩根半?剛才你自己也說了,天下就沒有談不攏的生意。看你這麽有誠意,我乾脆給你打個四折吧……只要你留下兩根手指頭就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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