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隻為你而存在

　　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麗的人，從此，其他人只是浮雲。——德拉安南

　　“阿修斯……停下吧……阿修斯。”

　　少女長發垂落下來，眸子是溫柔的紫，額間蔓延出勿忘我的神秘紋路，櫻色的宮裝美得一如千年之前那場宛如夢境的初遇……

　　她站在那個宛如神魔的男人面前，看著他的眼神溫柔又慚愧，不經意的悲傷:“阿修斯，你已經很累了……”

　　“請不要再受我這樣醜陋自私的束縛了啊……”她輕輕撫上他俊美連，淚水順著晶瑩的面龐流下:“你為我做的，已經……已經夠多了啊……”

　　阿修斯怔愣的看著少女，一雙金眸緩緩，緩緩的柔和了下來，像麥雅安湖在太陽將落之時微瀾的水，像地底孕育千年最為澄澈的金色琉璃，倒映著少女，就像倒映了他的世界。

　　他銀色的睫羽稍稍落下，似劃在人心湖上的微癢，唇角輕輕勾起，終年冷漠的神色像是在……笑，縱容而忠誠的，專注而虔誠的微笑。

　　他說:“阿修斯，隻為尤菲維納而存在。”

　　我只是您手中的劍，是因您而存在的武器。所以，我最高貴的公主殿下，證明我曾經存在於世間的公主殿下，我存在意義所在的公主殿下，請不要流淚……

　　“不要哭……”

　　是您賜予了我性命，賜予了我存世的道路與目的。

　　無論您希望著什麽，阿修斯都會為您實現，即使是毀滅這個世界，就像曾經那樣。

　　隻請求您，不要哀傷與孤寂，不要因悲傷而無聲的哭泣……

　　銀發的男人一如千年前般執起少女蒼白纖細的手，虔誠的單膝跪地，金眸安靜的閉上:“無論如何，皆如您所願。”

　　不管過去未來，無關時間空間，超脫真理光暗，在她面前，阿修斯永遠都還是當年那個肮髒又絕望的鬥角場裡，那個遇到生命中唯一救贖的，卑微沉默的奴隸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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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日方長，終究長不到白發蒼蒼。

　　“殺青！”孟言越摘下帽子，抹了一把臉，順勢躺在了身後的靠椅上。

　　沒有歡呼……

　　監視廳裡寂靜的還聽得見女性工作人員們壓抑的抽噎聲，王建劍隻掩飾般擦了擦微紅的眼眶，心中悵然若失。

　　孟大導演眼神直直的看著不遠處的意識艙，聲音有些恍惚:“老王，《傳奇》也結束了啊……”

　　三部拍了十年的《傳奇》，也終於結束了……

　　老王抽著鼻子道:“嘛蛋，阿修斯怎麽能這麽慘，《傳奇》的大結局怎麽能這麽悲?！”連他都有掐死導演的心啊啊啊啊啊啊！

　　孟言越:“……”個老二貨！

　　翁————

　　幾十個意識艙罩翁鳴著展開來，藝人們逐一醒來，情緒都有些低落，躺在艙內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穆子澈睜開眼，看著銀白天花板的眸子冰冷的讓人心驚，然後在接下來的，機器般毫無機質的冰涼緩緩從漆黑的瞳孔中緩緩退卻，屬於“人”的溫潤暖意絲絲彌漫出來，睫毛輕顫間黑眸驚豔的如浸入溫水的墨玉。

　　他極度清醒而清晰的感覺到了這種情緒的過度，他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體味，就像灰的世界慢慢在他眼中染上色彩，寂靜無聲中鮮活的響動緩緩回歸，悲歡與真實一齊湧入。

　　穆子澈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和……上次一模一樣，這種極致冷靜精密的感覺……

　　穆子澈有個猜測，他在真實電影中確實能保留主觀意識，但潛意識演繹並不是對他全無影響的……而影響，應該就是這種排除一切情感的邏輯冷靜感。

　　也就是說，他在電影中的一切情感表現，都只能靠分析計算來得出，不可能，也不存在情感上的爆發。

　　這……已經不能用單純的副作用來形容了。

　　極致的冷靜對他來說是一把雙刃劍，好處，是他永遠能最完美的利用一切有利因素，並不受感官影響發生判斷錯誤。而壞處，是他不能在真實電影中產生正常的感情爆發，也可能會產生由他人感情所有的道德上的錯誤判斷。

　　其實，兩者在本質上都是同一種作用。

　　“子澈，你沒事吧?”上方忽然伸出一張臉來，使得穆子澈猛然從思索中驚醒過來，他條件反射的微勾唇角:“沒事，謝謝，只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袁明頓時被那笑容閃瞎狗眼，恍惚一下回神，抽了抽嘴角道:“你說你小子長這麽帥還讓我們這些男人怎麽活啊。”

　　“還有，我沒記錯的話，你小子還是個新人吧?”他磨了磨牙:“潛意識怎麽變態成那樣啊?！出來就金光閃閃的瞬間輾壓全場。”

　　“呵。”穆子澈被這貨逗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起來瞬間閃瞎一眾工作人員。“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只不過是模版設定的而已。”

　　“切————”

　　孟言越忽然站起來:“今天是傳奇最後一部殺青，以後各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聚，晚上全劇組殺青宴，華冠大酒店，不醉不歸！”

　　這時眾人也算是從電影的余韻中脫出來了，猛然聽到這消息，也都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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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澈，怎麽樣?”火紅的敞篷飛車在空中疾行，顏妃微笑著訊問道，語調輕松。她之前看到孟大導演溫和的臉色時就有些成算了，但也想再確認一下。

　　風吹散少年夜色般的碎發，露出他低垂的睫毛，穆子澈隨意解開襯衣的領扣，將修長乾淨的手擱在額邊，輕輕笑道:“沒問題。”他坐下的長腿慵懶的換了一邊，黑眸流轉間卻隱隱透出些疲憊。

　　潛意識演戲太過消耗精力了，即使是業內出名的工作狂，平均一個月內至多也隻接兩部戲，何況他這個新人。

　　那種疲憊並不體現在肉體上，而是更直觀的施加在精神上，可以想象，那種剛剛盡力過不同的人生的錯覺，而且還是不太“安定”的人生，心理上的勞累可想而知。

　　所以基本上每個影視藝人，在演完一步真實電影后，都會選擇放松或尋求心理醫生的引導。

　　要知道，業內因真實電影而厭世，可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