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楊勇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見過沈小姐了?”
“孩兒來沈家不過三四次,哪那麽容易見到沈小姐!”楊小雨苦笑道。
楊勇道:“你沒有見過沈小姐,那你沈伯父怎麽讓你赴家宴?”
“父親,這有什麽難理解的,孩兒現在是沈家的姑爺,赴沈家的家宴再正常不過!”楊小雨一臉無所謂的回道。
“休得胡言,你未娶沈小姐過門,怎麽算的上沈家姑爺,況且,沈家是書香世家,家風嚴謹,你沈伯父更是嚴於律己,從不逾越禮法,這次卻是有些奇怪了?”楊勇教訓了兒子一句,而後摸著下巴一臉的深思。
楊小雨懶的解釋,他來揚州的這兩個月,登沈家府門的次數屈指可數,從來都沒有見過沈小姐,除了第一次拜見,其他幾次都是為公事而來。
馬車緩緩轉動,走了一段路程後,楊小雨道:“父親,何不在揚州住一晚,明日再回杭州!”
“為父是浙江官員,豈能在揚州耽擱!”楊勇沒有解釋,沉聲回了一句。
“對了,上次你提起的那個魏忠賢,他現在果然成了皇上身邊的親信,為父前段時間聽人稟報,說此人在宮中勢力極大,東林官員與此人數次交鋒,無一不被頂了回來!”楊勇想起這件事,一臉的笑容。
楊小雨記的很清楚,東林黨的官員在天啟初年的勢力很大,然而,過了幾年後,魏忠賢聯合浙、齊、楚、秦等諸擋官員殘酷殺戮東林黨的奸佞之徒,手段血腥毒辣,以致大明王朝國本動搖。朝綱崩壞。
現在的魏忠賢,只是靠著木匠皇帝的寵.幸,才敢與東林黨爭雄,按楊小雨的猜測,勢力極大的東林黨絕不是魏忠賢一人可以抗衡的。
“父親,朝堂局勢變化莫測。今日是魏忠賢,明日可能還是東林官員!”楊小雨沒有明言,隱諱的說了一下。
楊勇是官場上的奸雄,他與浙黨官員同氣連肢,共同進退,與東林官員可以說是仇深似海,此時魏忠賢異軍突起,在他看來,這是一個讓浙黨重新領袖朝政的佳機。
然而楊小雨的話卻是給他潑了一頭冷水。
一路上。楊勇都在沉思,並沒有開口說話,直到馬車出了城,楊小雨下車時,他才問道:“你外公隱居在野,他會三次出山嗎?”
楊小雨思慮了一會兒,不確定的回道:“外公兩次入閣,兩次隱居。如今年事已高,想要再次進入內閣。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恩!”
楊勇點點頭,叮囑楊小雨幾句話,便揮手讓馬車駕車離去。
等楊勇的車駕消失在視野盡頭之後,楊小雨才回過身,慢慢走進城中。
回到府邸.!
楊小雨幾番思索,覺得要再立一功勞。爭取在魏忠賢提領東廠大權之前,可以調入京城為官,到時他可以憑借對歷史的了解,取得木匠皇帝的信任,才能在接下來的黨爭中保住自己。
可再立一個什麽功勞呢?
這個功勞不能太小。否則引不起錦衣衛高層的注意!
上次他查抄凌府,抓獲揚州白蓮余孽靠的是偶然的一次機會。
這次靠什麽呢?
楊小雨不由的有些泄氣,揚州地處江南,沒有戰功可立,唯一能領功勞的白蓮余孽被他剿殺許多,現在城中的白蓮余孽藏的很深,沒有準確的情報,難以尋到這些人。
而且,再借白蓮余孽立功,也不會得到太大的賞賜。
楊小雨思慮了好長時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後來直接懶的去想,上榻拉開被子倒頭就睡。
二日一早,楊小雨換了一身麒麟服,去了一趟千戶所,命書吏拿來城外百戶所送來的公文,將一些重要消息登記造冊,不重要的事情直接丟給書吏們自己去辦。
太陽剛過頭頂,楊小雨便帶著陳應仁和其麾下三十名緹騎出了千戶所,名義上是出城監察碼頭,其實是楊小雨想看風景了,老待在百姓穿流不息的揚州城,他覺得自己的視線難得清靜,得尋一處清靜點的地方,他也好靜思一下往後的事。
揚州城外最清靜的地方莫過於月河兩岸。
楊小雨來到月河岸邊,翻身下馬,一個人走在前邊,低頭深思。
走了一段路程之後,他聽到前邊有笑聲傳出來,忙抬頭一看,只見一名身著白衣裙的女子站在岸邊,對著旁邊一名文人士子打扮的年輕人說著什麽,兩人似乎聊的很投機,並未看到他們一行人。
這個時代,男女婚前很少接觸,就是有一些自詡風.流的才子,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與未婚女子搭話。
因為是側著身子的緣故,楊小雨看不清男女的長相,不過看女子的打扮,他就知道這名女子並未嫁人。
“咳…咳!”
楊小雨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在他想來,這二人肯定正在密謀著私奔,他先嚇唬一番,看這二人都是什麽反應。
正聊的高興的男女聽到旁邊有人,忙轉過身看,不知什麽時候,一名身穿麒麟服的男子站在了他們身後,而且,這名身穿麒麟服男子身後站著一排藍衣漢子。
這些藍衣漢子看著他們二人一臉的壞笑,仿佛他們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被人家抓個正著。
男子長相英俊,劍眉醒目,他掃過前方不明人物之後,突然看到身穿麒麟服男子身後站著的陳應仁,神色變的緊張起來,忙小聲對旁邊的女子道:“他們是錦衣衛!”
女子身著白衣裙子,五官秀美,柳眉如煙,唇紅齒白,膚色白皙,腰身纖細,端的是名美人,她看了一眼低頭暗笑的楊小雨,清冷聲道:“誰讓你們跟來的?”
楊小雨本以為二人見了他們會尷尬,甚至會慌亂的逃跑,所以,他咳嗽完之後,直接低下頭,給二人一個逃走的機會,沒想到人家不僅沒逃,還出聲質問他,這讓他心中突生一股不悅,抬起頭冷聲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敗壞風紀,真是可恥之極,竟然還有臉質問本官......。”
楊小雨話到半截,突然住口不言,他看到了女子的長相,覺得好生面熟,仔細一看,這不是哪日晚上在沈府對他不屑一顧的女子嗎?
記得當時他還曾想此女是誰,畢竟天下擁有如此面相的人可是不多。
“狗官,你說什麽?”
女子聽到楊小雨罵她敗壞風紀,氣的冷著一張臉,出口便罵道。
楊小雨冷靜下來, 仔細盯著女子看了小一會兒,出聲道:“在下並不是有意打擾姑娘和公子幽會,只是適逢到此,看到姑娘和公子在一起......,出言唐突之處,還請恕罪!”
“什麽適逢到此,看你賊眉鼠眼的便不是好人,還敢出言辱罵本...姑娘,當真是可惡之極,說,你姓甚名誰?”女子氣的嬌軀發顫抖,寒聲喝道。
楊小雨眉頭一皺,這名女子身份高貴,極有可能是某位王爺的女兒,不宜得罪,況且,這女子顯然沒認出他就是那晚在沈府問路的男子。
“萍水相逢,姑娘問在下姓名,這可有違男女禮數!”楊小雨可不敢把自己的名字告訴這名女子,要是這名女子回家向府上長輩訴說今天的事,他可就在無形中得罪皇室貴胄了。
女子柳眉微皺,看著楊小雨的臉,總覺得似曾見過,可到底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她卻不記得了,然而,當她看到楊小雨身後一名穿著飛魚服的男子時,眼神中多了一道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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