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來月河邊上不會是捉拿盜匪吧?”女子冷然一笑,眼中閃過一道玩味的神色。
楊小雨心中一驚,這女子顯然認出了他,只是這名女子是怎麽知道他姓楊的,記得在沈府那晚,他並沒有自報家門啊?
女子看著楊小雨疑惑的神情,問道:“楊大人來此是什麽目的?可以直言相告嗎?”
“姑娘多慮了,在下近來煩悶,出城到此一遊,只是不湊巧,聽到了姑娘和公子的談笑聲!”楊小雨苦笑一聲,而後衝女子身後的俊俏男子拱手一禮,問道:“尚未請教公子尊姓?”
“鄙姓徐!”俊俏公子朝著楊小雨回了一禮,眼神中閃著濃濃的戒備。
“原來是徐公子!”楊小雨看了一下這位徐公子的面相,原來也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怪不得能帶著出身高貴的女子來月河岸邊調.情。
“楊大人真有閑情逸致,煩悶之下竟然來到了月河岸邊?”女子朱唇輕啟,清脆聲悅耳動聽。
楊小雨苦笑一聲,看來人家還是不相信,這也不怪人家,任誰心情煩悶之下,也不會選擇來城外。
“姑娘和徐公子想來有事要談?在下告辭!”楊小雨知道多說無益,還不如盡早離去。
“站住!”
女子換上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淡淡吩咐道:“帶著你的屬下去旁邊的林子打一些野味!”
此時,任楊小雨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他討厭女人帶著高高在上的聲音命令他,仿佛他就像是一隻任人使喚的狗一樣。
雖然這女子身份高貴,但他出身也並不是多低!
況且。他是朝廷的錦衣衛千戶,正五品官員,何時輪到一個女人對他頤指氣使。
“姑娘憑什麽讓在下去打野味,若姑娘真想吃野味,盡可以自己去打!”楊小雨再三思慮,還是打算忍下這口氣。畢竟這裡不是杭州,沒有供他揮霍的資本。
“本姑娘是朱凝夢,楊大人難道連規矩都忘了嗎?”朱凝夢冷冷一笑,緩緩開口道。
大明王朝的皇室貴胄多了去了,他怎麽知道朱凝夢是那位王爺的女兒?
“朱姑娘說的什麽,在下還是不明白!”楊小雨搖著頭,一臉的不明白。
朱凝夢見楊小雨這般表情,以為楊小雨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悅道:“家父是江寧郡王。本姑娘是凝夢郡主,楊大人明白了嗎?”
楊小雨聞言舒了一口氣,只要她父親不是江寧王,就沒什麽好怕的。
大明王朝的郡王爺雖然顯貴,可卻沒什麽實權,封地也都是徒有虛名,聽朱凝夢自稱凝夢郡主,就可見江寧郡王不受皇室待見。否則,郡王爺家的女子出生。怎麽會沒有封號?
“原來是郡主,楊某有禮了!”楊小雨知道了朱凝夢的身份之後,心中那一層擔憂旋即消失,笑著向朱凝夢拱手一禮,大咧咧的笑道:“楊某好像見過郡主,記得郡主當時穿著一身淡黃衣裙。今天換了一身白衣裙,楊某一時沒認出來,還請郡主恕罪。”
朱凝夢柳眉一皺,她怎麽覺得楊小雨根本沒把她這個郡主當回事兒?平常官員見了她都是笑著打揖作禮,一臉的討好相。從來沒有官員敢對她這般無禮。
“既然知道是本郡主,那你還不去打野味,傻站在哪兒幹什麽?”朱凝夢眼睛從楊小雨身上瞟過,就像是看一條狗一樣不屑。
既然知道她只是個郡主,楊小雨也就沒必要再忍著她,大明王朝向來對皇室宗親忌諱莫深,錦衣衛又專門負責監守各地宗親和百官,他雖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千戶,可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騎到他脖子上拉屎撒尿。
別說是一個沒有封號的郡主,就是江寧郡王親來,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
“本官今天運氣好,抓了一對野鴛鴦!”楊小雨轉身對著一眾緹騎哈哈大笑。
“哈哈——!”
緹騎可不管朱凝夢是什麽郡主,見千戶大人發笑,便知千戶大人壓根沒把郡主當回事兒,眾緹騎忙附和著千戶大人的笑聲,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你——!”
朱凝夢瞪大了眼珠,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什麽時候錦衣衛的小卒都敢對她這麽不敬了?
揚州錦衣衛所以前由任大人做主,他與江寧王關系極好,對王爺的兒子江寧郡王也就多了份客氣,連帶著對朱凝夢這個沒有封號的郡主也多了份客氣。
其他官員對朱凝夢客氣,那是朱凝夢出生在南直隸,見的官員大多都是飽讀詩書的江南官員,他們向來注重禮儀,兼朱家王朝皇威深入人心,才對朱凝夢客氣,也有些官員是看在江寧郡王的面子上,才對朱凝夢一個姑娘家客氣。
楊小雨不是學富五車的才子,也不是愛惜羽毛的文人士子,他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愛好,如果朱凝夢對他說話客氣幾分,他自然不會駁一個美貌郡主的面子。
可偏偏這個郡主自以為是,以為天下人都該恭維著她,尊敬著她,說話更是尖冷刻薄,聽的楊小雨一肚子怨氣。
“來人,拿下這對野鴛鴦!”楊小雨大笑過後,大手一揮,命令麾下緹騎上前擒下二人。
緹騎們聽到千戶大人吩咐,為了邀功獻媚,忙一擁而上,將朱凝夢和那位徐公子摁倒在地。
“怎麽對郡主如此無禮,還不快放了郡主!”楊小雨看著朱凝夢一臉驚懼的被摁倒在地上,心中的怨氣減少許多,裝著一副好人的樣子,衝按倒朱凝夢的緹騎喝道。
緹騎們忙松開手,朱凝夢氣極之下,寒著俏臉站起來,準備狠狠罵楊小雨一通時,看到緹騎把弱不經風的徐公子摁倒在地行,其中一名緹騎用腳踩著徐公子的頭顱,一臉的壞笑。
文弱不堪的徐公子被緹騎們鬥牛般的蠻力弄的生疼不已,匍匐在草地上痛聲哀嚎。
“快放開徐公子,你要造反嗎?”朱凝夢指著楊小雨就是一頂大帽子。
楊小雨冷冷一笑,造反這個詞向來都是他給別人扣,什麽時候輪到別人給他扣了?
不過,剛才他確實看見緹騎對徐公子暗中做了點手腳。
“放開他!”
楊小雨一揮手,走上前來看著朱凝夢冷笑道:“一個郡主光天化日之下與男子在月河岸邊幽會,不慎被本官撞見,還敢讓本官給她打野味,這個消息要是傳到京城去,恐怕江寧郡王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你——信口雌黃,本郡主只是與徐公子談論詩文!”朱凝夢寒著臉解釋了一句。
楊小雨轉過身看著一臉疼痛的徐公子,道:“你知道本官是什麽人嗎?”
“知道...大人是錦衣衛!”徐公子眼神中帶著淡淡的驚懼,為了在美人面前不露怯,強撐著懼意回了楊小雨的話。
“既然知道本官是錦衣衛,那就應該知道錦衣衛向來依法辦事,你勾.引郡主圖謀不軌,按律當打斷手足,你可知道?”依楊小雨的眼力,他如何看不出這位風度偏偏的徐公子在強裝著鎮定。
“大人...小生不曾勾.引郡主,只是與郡主在一起談論詩文,請大人明鑒!”徐公子一顆心被嚇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忙顫聲回道。
“還敢說你沒有勾.引郡主,此事乃本官親眼所見,難道有假?”
楊小雨冷著臉沉聲喝道:“再敢狡辯,本官殺你全家!”
“大人饒命!”
徐公子被楊小雨的凶威嚇的雙腿顫抖個不停,心中一失神,雙膝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楊大人,你莫要冤枉好人!”
朱凝夢冷著臉說了一句,而後向跪在地上的徐公子道:“你不要求他,他不敢把你怎麽樣的!”
聽到這話,楊小雨消失了一半的怒氣又火速竄上來,冷聲向兩邊的緹騎吩咐道:“把徐公子扔下河中洗個澡!”
在朱凝夢和徐公子的驚聲下,兩名緹騎架起徐公子雙手使勁兒一扔。
撲嗵一聲!
弱不經風的徐公子被拋出七八米遠,一頭扎進月河中,濺起一道道水花波紋。
“徐公子…徐公子!”
朱凝夢嚇了一跳,忙轉過身對著月河喊著。
撲通撲通!
此時月河水深不足三米,徐公子水性一般,但也不至於被淹死。
楊小雨看著水面上冒出一個濕漉漉的腦袋,兩條臂膀正使勁撥著江水,正向岸邊遊過來。
不大點兒功夫,玉樹臨風的徐公子變成了落湯雞,吃力的遊到俺岸邊,大口喘著粗氣,錦衣緹騎伸手將其從岸邊拉上來。
江南人都會水性,這點楊小雨很明白,他敢將其扔下去,便有十足把握不會讓他被水淹死。
“徐公子,怎麽樣?到底是不是你勾.引了郡主?”楊小雨看著狼狽不堪的徐公子,出聲問道。
“是....不是....請大人饒小人一命!”徐公子趴在地上,狼狽的求道。
“錯了,本官記錯了,好像不是你勾.引的郡主!”楊小雨一臉記起什麽事的樣子,趴在地上的徐公子聽到這話,一臉的大喜,忙出聲道:“是...是,謝大人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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