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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遺玉》第286章 房2小姐
出了一起意外,反而促急了遺玉同盧俊的婚事,在晉啟德的同意下,晉父晉母當天就和盧氏商量好,把采納問禮的日都定下,甚至私下把八字都交換了去問。

 遺玉回到王府,派平彤到大房家裡去送話。

 平彤見到趙氏,沒像前幾回那樣客氣,自覺擺了王府大侍女的派頭,不挨座兒,端著手,直直站著傳話:

 “王妃前日聽說有人訛傳咱們家二公要同虞家攀親,特派奴婢來知會大夫人一聲,二公的親事已經定下,就不牢大夫人多操心。此外,還請您管緊府裡下人的嘴巴,莫要到處亂說話,連累女兒家的名聲,到頭來讓外人說咱們盧家沒有規矩。”

 趙氏想當然是被氣的臉紅了又白,她比盧氏可精明許多,轉眼一想就知道事情會傳出去,是二房在做鬼,這邊好聲好氣地送走了平彤,掉頭就去尋竇氏晦氣。

 平彤回去把趙氏的反應細細回報了一遍,遺玉便將此事掠過,對這現存“唯二”的兩府親近,著實不願翻臉,這便只能靠著小懲小戒,警告她們不要太過分。

 月的倒霉事似乎特別多,到了月底最後一天,又是一件壞事傳到遺玉耳,所幸這回同他們家無關。

 “好像是房家那個妾生的丫頭,趁著房大人出門在外,半夜裝神弄鬼去嚇了房夫人一通,結果人就早產了,要不是院裡就住著穩婆,沒準這一胎就這麽丟了。嘖嘖,天不亮房二那傻小就被下人喊了出去,吵到我睡覺,不過要不是這樣,我還出不來呢。”

 花園裡,遺玉坐在遊廊下喂魚,成親不到一個月的高陽從公主府溜了出來,到她這裡“散心”,順便散播一下八卦。

 聽見這勁爆的新聞,遺玉抖手把剩下的魚食全都拋進湖裡,引得一團錦鯉爭相踴躍,湖面霎時蕩開一層層水花。

 “那孩是生下來了?可知道是男是女?”

 高陽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不確定道:“好像是生了個女兒。”

 “哦。”

 果真是女兒,那就算是房喬沒有運,盧氏給他生了兩個兒,到頭來傍身的卻是一個假貨。

 對此,遺玉倒沒有幸災樂禍的感覺,同房家的仇怨,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淡化成一團往事雲煙。

 “你都招了駙馬,怎不知改口,張口閉口的房大人、房夫人,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

 面對遺玉的糾正,高陽不屑道:

 “你還不是一直問父皇叫皇上、陛下的,我聽過幾回都沒見你改口。”

 “呵呵,”遺玉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怎麽能一樣,我是出於對皇上的尊敬才那麽喊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等下我要到西市富安園擊鞠賽,你來不來?”

 “你去吧,我昨晚沒睡好,待會兒要回房再趟一下。”

 “就知道你不去,那我先走了,回頭再來找你、”

 高陽悻悻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遺玉見她隻帶了一個侍從出門,身上連個荷包都沒掛,便操心問了一句:

 “裝錢了沒有?”

 高陽聞聲扭頭去看隨扈,那小宮女摸摸腰帶袖口,神色一慌,見高陽面色不善,眨眼額頭上便冒了汗,遺玉見這樣,心裡有數,便衝平卉擺了擺手:

 “回房去抽兩張票錢,再給公主裝一小袋碎銀使。”

 高陽沒當著她的面訓斥下人,只是狠狠瞪了一眼,不好意思地衝遺玉道:

 “嗯,算是我借你的,明天再叫人送來。”

 遺玉笑笑,知道高陽脾氣,不想落她面,便沒客氣說不要她還,等過會兒平卉取了錢來,把她送出花園,便折回翡翠院補眠。

 七月初一,盧氏請了程夫人做媒,到晉府提親,晉家不做為難,客客氣氣地把人迎進門,收下一份周道的采納禮,且留下盧氏和程夫人在府裡用了一頓茶飯,席間商議了納征的日,就定在十日過後。

 盧氏早就將聘禮準備的七七八八,回府之後又讓人去請了盧景姍來參謀,將缺的少的都列了單,用這幾日準備齊全,務必不能讓人覺得怠慢。

 盧俊雖領餉食俸的時日不多,但好在繼承了盧植一部分家產,年紀輕輕,身家還算豐厚,籌備一份體面的聘禮,綽綽有余。

 就是這樣,遺玉還怕她二哥的現錢不夠使,偷偷貼了私房,讓平彤送了一小箱銀去給盧氏,因為不算太多,盧氏體諒她一片心意,便沒退回去,留下來作為備用。

 七月初十,交換過了庚帖,盧家正式到晉府去下聘,並將婚書一並送去,方航就在禮部當差,同太史局走的近,這婚期就沒再特意去找人選良辰吉日,留了一整個月給晉璐安養身,給晉家準備嫁妝,就定在八月二十日,趕過去秋。

 之所以這麽趕急,也是避免盧俊會被責令提早到華陰赴任,到時候這婚事更加難辦。

 盧晉二府結親的消息一經傳出,出乎許多人意料,雖晉博士在人圈裡的名聲極好,但總歸品級不高,盧俊作為眼下京城裡最為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同任一家結親都少不了讓對方遭人眼紅,加上同魏王府攀親,背後說酸話的人不在少數。

 有些傳到遺玉耳,隻當笑話聽了,並不以為意,就好像當初她嫁到魏王府裡來,還不是一樣招人非議。

 七月下旬,李泰突然又變得繁忙起來,早出晚歸,下了朝就往學館去,在風佇閣一待就是整日,天黑回來,用罷晚膳就到書房去看書,夜深才回房去休息。

 遺玉一開始是在一旁陪著,但實在熬不過他,往往是先回房睡,但總是睡到一半,就會被他吵醒,迷迷糊糊地被他摟抱著親熱一通,把該做的都做了,第二天醒過來就又不見了人影。

 遺玉擔心李泰這樣會熬壞了身體,但知道勸也沒用,便每日讓廚房多煮一道藥膳,仗著他對自己的好脾氣,時不時接替下人端茶送水送到書房,纏著他到榻上去躺一會兒。

 再不然就是帶著幾樣手工的點心直接去學館尋人,尋了各種借口打擾他的工作,再說些家長裡短不著邊的話給他聽,實則是知道他對這些不感興趣,借此讓他放松下來,多上一刻半刻的清閑。

 轉眼到了月底,二十七這天早晨,李泰出門上朝後,遺玉就讓人在院裡鋪了草席和木板,打算在秋天到來之前,將書房裡的卷本都曬一曬,免得過冬潮氣。

 她坐在院牆下的藤椅上,捧了一本書看,平彤平卉指揮小丫鬟們做事,她不時也會扭頭交待上兩句。

 剛把書都搬出來,門房便送了一封請柬到遺玉手,平彤回到她身邊侍候,見她看著請帖面有異色,便輕聲問道:

 “主,是誰家宴請嗎?”

 “是書令房大人家,”遺玉將請柬在手上掉了個個兒拿著,遞給平彤,“他府上二小姐後天要辦滿月酒,房夫人請我去坐席。”

 平彤接過去看了,先注意到這帖精致,朱砂金粉描了鑲邊,紙張薰了香氣,看著便是很重視的樣,裡頭請辭更是十分正式。

 通常大戶人家的嫡小姐滿月,是會請一些有身份和名望的女眷去坐席吃酒,遺玉以書法和禮教聞名在外,頗得長安城一些女追慕,當年及笄禮上又曾有三夫人添笄的殊榮,品行和才貌都是上上乘,會被房家請去坐席並不稀奇。

 “奴婢聽說,房府現在的大小姐,原是妾生的,後來才被托繼到正房名下,這位新出的二小姐,身份自然是金貴。眾所周知,房大人不愛鋪張,更少有宴席在府,這一回破例,想來是情喜之下,只不過——”

 平彤欲言又止,遺玉感興趣地抬起頭,“不過什麽?”

 “不過早幾年咱們懷國公府曾同房家鬧過一場,雖時過境遷,但兩府間隙猶在,房夫人這封請柬送的,似是有些冒失了。”

 “說的不錯。 ”遺玉讚許了一聲,便又撿起書本,翻到剛才看到的那一面,繼續閱讀起來。

 見狀,平彤為難道:“別人送了正經的帖來,還是給嫡小姐做滿月,若是不去,傳出去倒顯得主小氣。”

 “去,怎麽不去,”遺玉道,“你代我寫一封回信,就說我後天會準時到場,再到房家去打聽打聽,看他們還請了誰。還有,此事先莫要叫老夫人知道,等回頭她聽說了我再同她講不遲。”

 彤猜不透遺玉打的什麽主意,便應聲下去辦事。

 快到午飯時候,平彤同於通一道回來,在遺玉跟前稟報:

 “回主,房家的一位總管說,房夫人發了不少帖出去,不光請了幾位尚書夫人,據說、據說長樂公主同漢王妃也會到場。”

 打從年後,遺玉就再沒同長樂見過一面,長孫夕倒是上個月才在南湖上遇過一次,這下新仇舊怨碰到一起,就不知是巧合,還是誰人在故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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