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校長室的凡設計好了各部分環節後，以最快的速度和高三年級的四個班主任碰了頭。那群人裡他只看得幾個眼熟，應該是自己剛帶過的那班的學生。由此可見這個小團夥是跨班級的大型組織。

　四個班主任老師都是挺疑惑，學校上頭派個老師出來配合班主任進行批評教育工作，這種事不是沒有。但一般都是在上頭部門裡任職的老師，這樣派個尋常老師過來的事件，可是相當稀罕的。

　四個老師有三個不敢輕易相信，特意向校長致電詢問，都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第四個沒有打電話，但那不過是因為校長助理把電話先打了過來。

　四名班主任在凡的牽線搭橋下在過道神秘碰頭，四人臉色陰沉。自己班學生打架的事驚動了校長，四人當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只是，這種事只要沒出太大亂，校長一般也不會這麽認真啊，這次是怎麽了?四人想到這點，臉色更深了。

　“嗯，咳……”凡清了清嗓，尋找著合適的話語。

　“范老師，校長的意思要怎麽處理?”一名老師開口問，是二班的班主任。

　“也沒什麽特別，一切還是以說服教育為主。”凡說。

　“那現在我們要做什麽?”另一名老師問。

　“哦，帶我去你們的班，我把學生認出來。”凡說。

　“可是他們正在上課啊！”有老師說。

　“犯錯誤的學生上什麽課！”凡說。

　四個年齡比凡起碼要大一輪以上的四個老師不吭聲了。埋頭在前面帶路。

　到了一班，凡隨便敲了敲門，裡面正在上課的老師過來開了門。凡三言兩語把話交代清楚，於是讓老師等在門外，自己和一班班主任走了進去。

　學生們看到班主任，心知有事發生，立刻交頭接耳起來。

　凡目光一掃，隨手點道:“你你你你……”被凡點到的學生臉色都是一變，他們看到凡進門時已經猜到會發生什麽。不由得深刻鄙視這老師的為人，當時一副無所謂的樣。怎麽事後就打小報告，帶著班主任殺上門來。

　凡點了幾個學生後，示意這幾人出來。幾人互相張望著來到走道。凡點了點頭。沒有理會，又進了二班。如此四個進出，樓道裡站了一排學生，都是大眼瞪小眼。

　四個班主任已經批評上了:“怎麽回事?說，是誰起的頭?”

　凡瀟灑地一擺手道:“不用找什麽主謀了，咱們一視同仁。”

　四個班主任開始和學生們一起大眼瞪小眼。

　“大家跟我走。”凡平靜地道。

　這時有學生發話了:“憑什麽隻叫我們啊?”

　“那還要叫誰?”凡問。

　“今天上了天台的，又不是只有我們這些人。”那學生道。面對這莫名其妙的老師，他產生了莫名的恐懼，在這個時候他希望和之前的那些志同道合之士共患難。

　凡明白他的意思，今天在天台上的學生絕對要比眼前要多，但自己可沒那麽好的記憶力，才那麽一會功夫就全部記下來。反正自己的目的就是折騰一下清泠。只要她在列，其他人是多是少他也不在乎。當下微微一笑，非常坦然地道:“我就記得這麽多了，你要記得清，可以去指認一下。”

　這學生默不作聲了，要他親手去揪那些同夥出來，這叛徒做得有些上檔次。以後日肯定會極為不好過的，所以只是自己慷慨就義了。

　倒是班主任老師湊了上來道:“怎麽?范老師。還有鬧事的學生?”

　“有，當然有。我看還有大概三分之一。我記性不是太好，沒全記住。”凡說。

　“那先問出來那部分學生啊！”四個班主任一致認為。

　“算啦，何必趕盡殺絕呢！留幾個給跳生路，兩相對照才更有教育意義啊！”凡說。

　四個班主任面面相覷，有些不寒而栗。

　凡帶著一乾人馬出了教學樓，直奔辦公室。

　四位班主任對望了一眼，難道有什麽領導人物要親自過問一下嗎?

　結果凡的走向卻不是任何一間辦公室，而是與之遙相對望的會議室。會議室的門已經打開，校長助理站在門外，和凡招呼了一聲後便讓開了。一群師生魚貫而入。四位班主任震撼了，想不到教育幾個學生，凡居然可以借到學校會議室。面之大難以想象，看來有謠言說此人是李校長的親戚，並非虛烏有啊！

　進了會議室，關了門，凡示意大家坐。隨後清了清嗓:“嗯，坐這的同學，大概都知道是什麽事吧！”

　“因為我們集體上天台吹風。”有人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對於這個范老師大家已經是無比地懊惱了，共相計議著要怎麽打擊他一下。

　“嗯，那有沒有人意識道自己的錯在什麽地方?”凡問。

　沒有人說話，學生們非常不配合。四位班主任擦了把汗。他們了解這些學生，都是吃軟不吃硬的家夥。你和和氣氣地對他，好生說話，他還把你當老師。像凡這種態度，他們四個在德林還從未見過。覺得凡今天必然是無法下台，而他們四個不知道會不會受什麽牽連。不由暗暗叫苦，這李校長究竟在想什麽啊！

　凡並不介意學生們的沉默對抗，只是又笑了笑後說:“你們犯的錯已經是過去式。起因、經過、結果都已經無法改變。而現在進行時，是我所看到的你們的態度;這決定了將來時，對你們的懲罰辦法。”

　“你憑什麽懲罰我們?”有學生叫。

　“就是，你又不是我們的老師。”有學生附和。

　“懲罰你們的是這四位，你們看，這是你們的班主任老師，不用我介紹吧?而我，不過是把懲罰辦法傳授給他們而已。”凡說。

　四位班主任面露驚惶，這群少年小姐哪是可以說懲罰就懲罰的。這小，扔個什麽懲罰辦法，他拍拍屁股走人，以後有什麽事往他們頭上一推，哪有那麽便宜的事。遂在凡話音剛落，四人立刻搶答:“范老師客氣了，既然這次是李校長指明由你處理，你就應該當仁不讓地接下，我們從旁輔助就行了。”

　“既然這樣，請四位整理一下這些學生的名單吧！”凡說。

　四位班主任顯然對自己的學生都熟得很，根本不需去問，三兩下就自己寫好交給了凡。

　凡接過四張紙掃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陰陰一笑後說:“在未來的十天內，學校將會停止對你們的水電供應，這就是對你們的懲罰。”

　學生們先是一愣，隨即便是一片嘩然。

　學校內當然不會有什麽娛樂場所。全封閉性的管理讓學生無法外出。冬季天黑又早，放學飯後的學生們大多只能在寢室玩玩電腦打打牌來打發多余的時間。但這一斷電，可以說就是斷絕了學生們的娛樂項目。

　更可怕的是停水。這意味著上廁所還需要奔至校內的公共廁所，洗漱之類的也成了天大的麻煩事。學生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這招是在太惡毒了吧！

　凡此時正偷眼仔細打量著清泠的表情，她也和其他學生一樣，一副義憤填膺狀。但在這麽多人的相對比較下，凡覺得她還是顯得比較平靜的。

　等學生亂哄哄地吵了一會，終於開始有組織有紀律地向凡提出反對意見。

　“沒有電，我們怎麽做功課?”這個理由最理直氣壯。

　“已經聯系過學校超市，近期會進大批的蠟燭，專供你們使用。”

　“犯錯的是我們，連累同寢室的同學這不公平。”又是個恰當的理由。

　“這位同學看問題很周全。”凡稱讚，“所以我已經聯系了宿管科，會將你們專門集安排在一處。不過那邊聽說很久沒有人住了， 大家午時間抓緊時間過去打掃一下，晚上就要住進去了。”

　“另外！”凡補充說明，“一會我還會和宿管科打個招呼，你們這部分學生，十天裡會不允許進入原來的寢室樓。所以，需要的東西一次帶齊了哦！”凡事無巨細都已經想到。

　“這是剝奪我們的人身自由。”有學生嚷。

　“剝奪你們什麽自由了?這十天寢室樓不屬於你們，禁止你們進入一個不屬於你們的地方。這是剝奪你的人身自由嗎?你去竄門，人家不許你進，這是剝奪人生自由?”凡再次很有準備地進行了駁斥。

　“還有，十天后，每人都要交一份檢查，字數一萬以上！”凡心狠手辣。

　“如果我們不照這些要求做怎麽辦?”有一名學生站起來緩緩道。

　凡一看，正是早上據說是帶頭大哥的那位。

　凡笑了笑，滿不在乎地道:“不服從學校安排的，當然是離開學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