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什麽危機意識?”凡問蘋。
“狼碩,這可是術者頂尖地暗殺高手。至今我是沒聽過他有失手的記錄。想在他手下保住目標,這任務太有挑戰性了。”蘋說。
“那他就借這機會把任務扔給我?組織上會允許這麽沒出息地行為?凡說。
“遇到一個麻煩地對手想避開他,這只是其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這種撞車任務處理起來比較麻煩,容易打破目前術界所維系地平衡。”蘋說。
“什麽撞車任務?什麽平衡?
蘋朝門內指了指說:“這個家夥,既是虛靈要對付地目標,同時又是你們黃昏要保護的目標,兩個相對的任務套在同一目標上,這種情況就叫撞車。”
“這種情況怎麽辦?”凡問。
“一般來說會有一方不動聲色地退讓,盡量出現針鋒相對的鬥爭。”蘋說。
“那為什麽?”凡問。
“就是之前說的,維護平衡。”
“什麽平衡啊!我完全聽不懂。”凡說。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蘋說,“最早的術者都只是以個人的行式小打小鬧,但這種情況人人勢單力孤,一直遭到來自國家術者地強力打擊。國家術者早期的原則,就是清除一切除他們以外的任何術者,畢竟術者的能量已經超越常規,具有顛覆性地力量,作為國家來說,這種力量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控制下。”
“於是為了對抗,術者們走到一起,漸漸有了黃昏這樣的組織是把?”凡說、
“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最開始術者只是以家族的形勢團結在一起對抗,但家族之力畢竟還是單薄,這麽多年下來,堅持存活並發展起來的,只有我們家。其他人則開始找志同道合地夥伴構建幫派性質地組織,存活至今,你也看到了,就是虛靈和血色黃昏。除此之外,當然還有一些零零散散地小組織,這些組織,也許過個無數年後,又會是一個虛靈或者一個血色黃昏,但也有可能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為什麽?”凡問。
“因為國家術者無時無刻不再想著把我們這些異己完全清除掉。”蘋說。
凡深吸了一口氣。
“他們沒有動手,只是因為他們現在已經不具有壓倒性的實力。但是,你想說我們聯起手來把國家術者給顛覆了,這也是不可能的。畢竟,說一千倒一萬,你也不得不承認的,我們的存在,的確式社會安全的隱患。就拿你來說,你其實也是一個逍遙法外的殺人犯,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公平嗎?”蘋說。
“我殺的人都是術者。”凡說
蘋笑了笑:“這就是雙方對抗多年達成的潛規則。只要是術者之間的對抗,國家術者就絕不過問。”
“這樣不是很好嗎?”凡說。
蘋又笑了:“當然很好,我們互相殺,都殺完了,國家術者可就要笑了。”
凡愣住了,看來這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國家在默許了這種規則後,術界真是狼煙四起,殺聲震天。但殺來殺去,大家都沒意識到我們其實是在消耗自己對抗的資本,遲早有一天,殺到我們手軟了,實力弱了,國家術者一定會出手把我們全部清除掉的。”蘋說。
“那你的意思……我們應該殺普通人?”凡說。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殺普通人,這就是國家術者拿來詬病我們的最主要方面。其實應該怎麽做,你看看你們黃昏就知道了。”蘋說。
“我們黃昏怎麽了?”凡問。
“你們黃昏現在有七大分組,最早可不是這樣。最早也是單純的殺手組織,但現在,刺殺只是其之一。像保護、救援、追捕這種任務組,分明就是維護普通人,雖然此外還有個盜竊也是違法的,但總比殺人要好很多。你們的暗殺組長白牙被我掛了以後,到現在還沒正式委任下一任組長吧?你說一個組,組長都沒有,這任務是怎麽下發的?我看你們老大這遲遲不安排下任組長就是一個信號,他想慢慢的把暗殺組給撤銷。你們老大頭腦很清醒啊!”蘋說。
“那你們家呢?”凡問。
蘋苦笑了一下:“我們家,首先,術局限了我們。從基礎地招式道最終的特質,家的術就是暗殺技,就是以殺人為目的存在的。如果你現在讓我去參加個散打比賽什麽的,你就會發現我根本沒法打,光犯規罰分就能罰死我……我們習慣出手地目標,那都是規則不允許的絕對要害。再來,像我們這種家族形式,當家的老頭們都是上個世紀的產物了,個個頑固不化。暗殺被他們視為家的品牌,別說放棄,就是摻點雜質都不允許。偏偏老家夥們也不可能出任務,咱術者這麽身強力壯的,你看白牙都一百歲了還殺人不倦呢,他們這麽養著,啥時候能死啊?就是他們死了,繼任者也是被他們熏出來的下一代老頭,就算有點新想法,也遠遠跟不上時代,家的未來……嘿嘿,國家術者如果要出手,家絕對是第一個目標。”
“喝水喝水。”凡給蘋遞茶。
“不過,這想法是我原來的。現在虛靈橫空出世,我看他們才會是國家術者的第一打擊目標。這幫家夥現在太胡鬧了,暗殺任務還在做著不說,居然還有清泠這種直接搶劫人家財物的行為。如果我們家遵循那條潛規則,像白牙老頭一樣隻殺術者,那要勉強生存下去也不難,但像虛靈這樣搞,遲早會被國家術者端掉的。”蘋搖頭。
“端了好啊!我恨不得他們明天就被端了。”凡說。
“說了半天你沒明白嗎?如果虛靈真被剿滅,我們與國家術者的力量對比失去平衡,那麽下來被端得就是我們了。”蘋一臉憂國憂民的表情。
“明白,我基本明白了。我就是沒明白,這個術界的大動態,和我們現在這個任務有什麽直接聯系?”凡問。
蘋搖頭歎息:“任何一次撞車任務,都有可能是一次導火索。如果三大組織之間能有兩個大打出手,那國家術者那邊就更高興了。”
“我們現在和虛靈似乎已經在打了……”凡說。
“沒錯,你猜猜導火索是什麽?”蘋斜視凡。
“呃?許夕任務?”凡恍然大悟,“這是不是也是一次撞車任務?”
蘋點了點頭。
“我甚至有些懷疑,像許家這種國內都排的上號地頂級富豪,在向你們黃昏提出保護任務後,你們都沒派術者,居然只是去了小楊這麽一個普通人,這很有可能是你們上面早就已經收到風:虛靈在做這件事。所以做出一項規避舉措。派小楊這麽個普通人去,就是去送死,讓虛靈可以達到他們的目的。”蘋說。
“為什麽還要這樣?不接任務不行嗎?”
“不接任務,這種太過明顯地回避,你們黃昏自己面上又過不去。其實許家這事,現在外界是眾說紛紜,但在術界怎麽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虛靈也不怕人知道。這種情況下,黃昏在當的角色就非常微妙。直接回避任務, 別人以為你怕虛靈;派厲害的人物過去,兩方真掐起來怕國家術者那邊得了好處;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派一個普通人過去,裝作自己不知情,嘖,你們黃昏老大不知道是什麽人,思慮周密,更關鍵是很又遠見,就衝這點我是很佩服的。”蘋說,“如果不是從為了整個術界的長遠角度考慮,這裡肯定會派頂級高手過去,就和虛靈死掐,讓大家看看誰才是術界的老大。”
“那現在誰是術界老大?”凡問。
“這你還看不出來嗎?國家術者是老大,我們需要三家合力,團結整個術界,才能和國家術者抗衡,這是整個術界的大平衡。再拋去國家術者,在我們這個圈裡,這三大巨頭之間也要維持平衡。就拿許家地事來說,對掐當然不行;回避示弱,讓虛靈一頭壓過來,那他說不定就要動了打倒黃昏,一統術界的念頭,這樣也不行。所以他這手不動聲色地處置真的很精彩。只是可惜了,你這老鼠屎往裡一跳,直接壞了一鍋粥。”
“又不是我自己要去的,是烏鴉派我去地。”凡辯解。
“嘿,派你這白癡去當出頭鳥,烏鴉也是相當高明。不過,這家夥地目的到底是什麽,我到現在還是猜不出。”蘋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