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朗為肖家在將軍巷新買的宅子挑好了吉日,竟親自送過來,還問姐弟幾人的生辰八字。
時下一個人的八字是不會輕易示人的,以免被人拿去行巫蠱之事。蕭瑜的生日只有肖玉成和肖佩得知,連周七叔一家也不曉得,這幾年她都沒過生。鍾朗要幾人的生辰何用?
肖佩去了七嬸那邊,蕭瑜蹙眉半晌,問:“不知鍾將軍為何要我姐弟的八字呢?”
鍾朗卻不是那種會解釋清楚的人,隻簡單道:“自有大用。”
因鍾朗的測算簡直是匪夷所思,已超出蕭瑜能理解的范疇,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蕭瑜不禁猶疑:是如實相告還是胡亂捏造?
“其實我也不知道玉成和阿姐的生辰八字。”蕭瑜最後道。
“那將姑娘的告知。”
“這個很緊要嗎?”蕭瑜不禁疑惑,如此退而求其次,隻單要她的也可以?
“是的。”
蕭瑜又開始猶豫,鍾朗問這個到底要做什麽呢?應該不會有什麽惡意吧?說還是不說?
沒等其沉吟多久,鍾朗已直接問道:“肖二姑娘是否十月十五下元節所生?”
蕭瑜心中一震,不由抬頭望向鍾朗。
沒錯,這是蕭瑜的生日,據說其八字一般人都壓不住。因為正逢節日,其生辰都沒怎麽過。
鍾朗是怎麽知道的?掐指一算?
“看來我說對了。”
鍾朗從蕭瑜的神色猜到了答案,臉上卻沒有什麽變化,還將其上下打量了一番。
蕭瑜無奈地把臉轉開。
高人就是深藏不露,傳說中還擅長看人面相。與其對視,可別自己沒看出什麽來,倒被人給看透了。
鍾朗乾脆利落地離開了。
目送鍾朗的背影遠去,蕭瑜坐在桌邊兩手托腮陷入沉思,想著關於鍾朗的事情。
兩人本該毫無關聯,是從建房子郝俊讓其擇日才算扯上丁點聯系。
起屋、擇日、郝俊、鍾朗……
郝俊盛讚鍾朗,說其神機妙算十分靈驗其挑選的日子必是好的,從這次預測山洪來看,倒是真的。
以前鍾朗還預測過什麽?
寶藏!
蕭瑜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隨後又坐回去,自我鄙視:真有寶藏也跟你沒關系,你激動個什麽勁。
記得去年起新屋動土時挖出了木匣,後來給郝俊帶回大將軍府,沒過多久有官兵出現在牛角山,郝俊說是鍾朗測的方位,要尋找寶藏……
要是鍾朗一如既往地靈驗,那牛角山此次洪水坍塌了一片,會不會露出什麽端倪?
難怪上次災後過去看情況,見到有官兵在牛角山上忙碌。原來不是在加固以防再次塌陷,而是尋寶?
蕭瑜覺得自己真相了,將鍾朗問其生辰八字之事都忘到九霄雲外。
閑著無事,蕭瑜就往外邊走去,準備到碧瑤池去賞荷。
出了暗香閣沒行多遠,迎面看到兩個少女分花拂柳而來,均是妝容嬌豔,衣飾精致,其中尤以身材高挑那位更為美貌,比肖佩還漂亮幾分。
但相較凌燕,二人卻還是及不上。蕭瑜暗想。
那兩人也看到了蕭瑜。她們較高的那個是永安郡沈太守的千金,閨名秀蓮;另一個則叫趙婧,乃清河縣父母官的幼女。
今日蕭瑜仍著箭袖戎裝,兩人見一男子竟明目張膽地在她們身上打量,心下惱怒。
“你是何人,怎麽在大將軍府內宅亂闖?”
蕭瑜正想這二人有些面熟,似乎之前在府裡遠遠見過,就聽到有人斥道,抬眼看去,是個子嬌小的那位少女。
趙婧更加生氣:“還敢亂看,你眼睛要不要了?”
這麽驕蠻?蕭瑜微怔後笑道:“兩位姑娘,這進院子住的是大將軍和另幾位將軍,平日也素有男子出入。凌姑娘的暗香閣還在內裡,若要避忌可從西南側門進來。”
沈秀蓮聞言漲紅了臉。其實剛才那侍女是讓兩人在竹林小徑那裡稍候,趙婧見這邊景色宜人,才拉了她一起過來。
趙婧惱羞成怒,打量了蕭瑜的衣飾,見雖簡單布料也是上好的,道:“你,你這是說我二人跑將軍的住所來了嗎?告訴你,是凌姑娘身邊的侍女帶我們過來的!看你賊眉鼠眼好生無禮,莫不是哪個將軍的長隨?”
這番話就有些心虛了。蕭瑜看到不遠處秋露已急步過來,沒再跟兩人糾纏,轉身離開。
趙婧見狀自以為被她說中,正得意不想讓蕭瑜走,沈秀蓮扯了她衣袖一下,道:“好了,我們走吧。”
晚上凌軼設宴,貴客雲集。
蕭瑜本不想去露面,奈何凌燕凌維翰盛情相邀,她實在無法推卻,隻得答應到時會和肖佩一同赴席。
入夜,華燈初上,大將軍府人來客往,歡聲笑語不斷。
蕭瑜穿了上回的青花上衫深藍襦裙,攜了肖佩同去赴宴。
姐妹二人被安排坐了上席。同席的多是達官貴女,名流千金。蕭瑜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沈秀蓮和趙婧並知道了她們的名字。 趙婧顯然也讓出了她,先與沈秀蓮說了什麽,引其詫異望來,又問了旁邊的侍女幾句。
多半是聽說了蕭瑜姐妹的身份,心存輕視,趙婧隨即露出譏嘲鄙夷之色;沈秀蓮倒是神色如常。
蕭瑜不以為意地轉過頭,卻看到末座一個圓潤的佳人正望向肖佩,神色驚疑,便小聲問旁邊的肖佩:“那是誰?”
肖佩循其視線轉頭看去,也是一怔,低聲道:“這位就是陳府的大姑娘陳雅,我出府後頭次遇見她。”
蕭瑜了然。
陳府雖是富商巨賈,其家卻無官身,能在末座也不可小視。在這席上就數其姐妹二人最無錢無勢。不過蕭瑜當然不會因此自輕。不過座上倒是沒見靖南郡王府的淑慧郡主李瑛,據說是身子不適。
沒過多久,肖佩就雙頰飛紅兩眼迷蒙,蕭瑜知其吃不得酒,忙向凌燕告了罪,和小雪一起將其扶回暗香閣。
今夜這酒還是蕭瑜特意釀製的,雖不及男客席上的那麽烈,也有幾分醉人。
趙婧多飲了幾杯,覺得有些悶,就出外透氣。走到花木扶疏的長廊,見廳內雖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外面卻沒看到什麽人,便在欄杆上坐下。
忽聽一聲低笑,有男子輕佻地道:“姑娘好雅興。”
*
雲起萌萌噠的軟妹子,麽麽噠,裙子在起點揮小手絹呼喚乃們……